五弟。你還認的出是七弟。我很高興……”宇文邕緩不過。你能認的出。這是幾歲時的七弟嗎?”
當意識到宇文邕的話裡究竟隱含著什麼意義時。宇文憲的臉色變的如同死人一樣的蒼白:“大。大家!你。你的意思是。這人真的就是七弟嗎?這怎麼可能。怎可能!”
宇文邕卻不回答。只是走到那骸的一旁。稍稍過身子。凝視著那張漆黑的臉。淡淡道:“是。你看的沒錯。這就是七弟。不過……是八年前的七弟。這八年來。你在外所見到的衛(wèi)王。全都是我假扮的!”
耳聞目睹的一切。金一隻覺的自己如同在夢裡一般。宇文會假扮衛(wèi)王宇文直。這他原是知道的。可是。他竟然一扮就是八年?他是怎麼做到的?
與金一不同。宇文憲關心的顯然是另一個問題:“怪不的。這八年來。我從來沒見過你和七弟說過一句話……可是。爲何七弟會在這裡。又爲何會變成這般模樣?”話剛出口。他的臉色驟然又白了一層。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事。
莫非。宇文邕爲了某種目的。竟然早在八年前就親手殺死了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幸好。宇文邕的回答讓他又回到人間:“五弟。弟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我之所以要扮作七弟。全是八年前拜宇文薩保所賜!如果不是七弟捨身救我。早在八年前。我宇文彌羅突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和大哥。三哥一樣的死人!”
“這八年來。我椎心泣血。外表對宇文薩保恭敬的近乎諂媚甚至對他的老母比對太后更孝順。你當我是怎麼過來的?身爲黑獺的兒子。我是怎麼才能忍住。沒有朝著薩保那張囂張的志的臉上一拳砸下去的?”
宇文邕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經轉了過去。臉朝著牆壁。不管是金一還是宇文憲。此時都無法看到他的臉。可是不知怎麼的。金一就是覺。現在的宇文邕正在流著淚。帶血的眼淚!
“這八年來只在假扮七弟的時候。我才能借他那囂張狂妄的個性。將心中的憤盡發(fā)泄出來。也只是因爲是七。宇文護才能容忍我對他的不敬。因爲在每個人的中。宇文直都一個心無城府的。一個根本不構成威脅的笨蛋!”
宇文的聲音終於還是出現了一顫抖。隱藏了八年甚至久的心事。直到現在才能向別人傾訴。即便是沉毅如。即便是驚世法寶“大權”的掌控者。也無法完全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情緒。
宇文憲卻早已是淚滿面!他跪下來。朝著宇文直的骸骨磕了三個頭。大聲道:“七弟五哥這幾年都冤枉你了!如今。大家既已親政。你當居首功。若是下有知。也該含笑了!”
仍舊揹著身。宇文邕連聲音都變的有些嘶啞起來:“五弟。你的心意我也懂的同州府系國家之重。四面強敵環(huán)伺之下不宜動搖;宇文護黨羽雖衆(zhòng)。但這十年來他執(zhí)掌我大周權柄。外間將他就看作是事實上的大周天王一般。這些人依附於他。實在也不能說有多少罪過;宇文護執(zhí)政十三年來。雖曾有山之敗。但總算是大體守住了父親留下的基業(yè)。這天下總還是姓宇文的宇文護也不無功績…”
“這一切一切盡在我心。可是……大哥三哥。七弟。他們的仇不能不報!這。便是宇文彌羅突底線。退此一。便枉費我隱忍這麼久了!”
宇文憲重重的點了點頭:“是。臣弟明白了!如此。將宇文護諸子盡數處斬。凡曾經參與兩次廢立逆謀者。一同問斬。餘則釋之不問。大家以爲妥當否?”
宇文邕仍舊揹著身。擡了擡手。便彷彿耗盡了氣力:“好。你速去辦來。斟酌輕重。皆由你定奪……只有一人。部上大夫李安。你把他的人頭給我?guī)Щ貋恚 ?
“部上大夫李安?他只是個廚子……”宇文憲怔了怔。
“不錯。只是個廚子……十三年。大哥所中的毒。就是他親手下在酒中。又親手呈進的。此等兇頑不殺何待!”宇文邕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這幾句話來。
宇文憲這才恍然。當即領命而去。
“將自己的堂兄弟一家人。全部處斬……作出這樣的決定時。宇文竟然沒有絲毫猶豫!不。還不只是他……”宇文兩兄弟的對話。金一隻聽心中震撼不已:“不止是宇文邕。就連原本有意寬縱宇文護家人的宇文憲。他所在意的。只是朝政。大局。人心。這些東西吧……血脈親情在這兩個人的心中。竟沒有一點點的份量!”
五指山中的歲月。那樣的孤清。只有一頭小母牛爲伴。金一曾經多麼渴望。自己有一兄弟姐妹。如果真的有的話。他會把自己的一切都和他(她)分享…可是這宇文氏的兄弟之間。有的只有你死我活的廝殺!
金一的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直到宇文憲請辭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也該辭去。
然而。此舉卻被宇邕制止。待文憲離去後。石室中只剩下了他和金一兩個人。宇文邕方纔緩緩轉過身來。
只一看宇文的臉。一便即大吃一驚:宇文邕的整
竟然變的和躺在裡的宇文直一般無二。漆黑一團有些模糊!難怪他剛纔一直都不將臉轉過來!
“大家。我能幫你什麼?”心念電轉。金一已然白。宇文邕單單留下他。必定是爲了己的異狀了。而他之能幫助宇文邕的。多半也只有錢神的神力。
宇文邕艱難的伸出左手。金一又是一驚。那“大權”上面。一百零八枚金錢都像是鋪在水面上一樣。層層波瀾起伏不定絲絲黑光從錢眼中透出來。仿若無數細小的觸手。在空中忽隱忽現。
“我。就快。控制不住它了!”短短一句話。宇文邕呼吸了三次之多。到最後。他極深極長的吸了口氣而後急急道:“快用你錢神法力。助我鎮(zhèn)住“大權””
金一二話不說。一抖開懷中的錢串天罡的,金錢陣瞬即塞滿了整個石室。這一次。金錢陣的聲勢又大不相同。只因這次在金一的手中所放出的金錢。比之一百零枚更多了一枚。錢神金主的神體!
那一百零八枚金錢一經放出。與“大權”外面包裹著的金錢立時生出感應。彼此本是上應天罡的煞星位的金錢。又蘊含著源出一脈的錢神神力。金錢陣一改之彼此縱橫交錯相連構成繁複陣網的局面。卻是依照著同一星位的金錢兩兩相連。一百零八道金線將這二百十六枚金錢連在一起。就彷彿是在“大權”現有的金色包裹外面。又再蒙上了一層。
其陣一成。二百十六枚金錢頓時毫光大放。整間石室中寶光燦爛牆壁的面甚至連宇文直的骸骨。都蒙上了一層金光。原本已經被“大權”的騷動所逼。不安於本位的一百零八金錢。此時的到了外層金錢陣的支援。自動按照天罡的煞星位重組陣位。彼此緊密相連。重又將大權緊緊包裹住。
金一剛剛鬆了口氣忽聽宇文急急叫道:“還算完!它越來越強了。必須加強鎮(zhèn)服的神力。否則要不了多久。還會再度騷動!”
金一愕然。這鎮(zhèn)服的神力要怎麼個加強法?卻聽金主錢神在靈臺中大罵起來:“宇文邕這狗頭。當真是不留閒人吶。先吞了我那麼多神力。這一下又要大放血了!小輩。此事了後你給我把他度支庫中的錢力全都吸了來一點不留!”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不過孔方兄啊。好象你之前在吸收錢力的時候。也沒有給人留下多少吧!”不鹹不淡的刺了金主一句。金一也不管錢神有什麼反應。徑自將掌中的錢神法體高舉過頭。口中無聲的尖嘯再起。法體上頓時放出一百零八道金線來。與外圍的金錢陣諸星位連在一處。
錢神一面牢騷怪話斷。一面卻還是乖乖的將自己的神力放出。沿著那一百零八道金線。分別送往外圍諸星位上。等到所有的金錢上都注滿了神力。方叫道:“夠了。夠了!”
金一聞聲。將手中錢神法體一揮。一百零八枚金錢呼嘯而下。不偏不倚將內圍那一百零枚的錢眼封住。在原本包裹“大權”的金色包裹外又添了一層。那原本蠢蠢欲動。從錢眼中探出來的黑光。一時間銷聲匿跡。
“好!”宇文邕喝一聲。滿室金光頓消。他單手舉起“大權”在空中虛揮了幾下。一臉的輕鬆寫意:“阿一。你做的好!庾季才的話果然有些道理。”
“這事也與那好色子有關係?金一腦中頓時現出庾季才翻著眼白。手賴在女人身上不肯下來的模樣。禁不住有點發(fā)寒。
宇文盤膝坐的。呼著金一也坐在身邊。點頭道:“不錯。我了大權之後。初時還覺什麼。不與宇文護一戰(zhàn)之後。也不知怎的。這寶貝的威能忽然強大了許多。即便我再如何鎮(zhèn)制。如方纔那樣發(fā)作的情形也是越來越多。不已。我只去請教季才的術數。經他占卜之後。的知只有你錢神之法力。才能鎮(zhèn)住“大權”。今日一試。當真不差。”
金一一聽就覺不:“這法寶的威能忽然大漲。於是就需要更多的神力封鎮(zhèn)?這算什麼好辦法。頂多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罷了!大家。若不能找出法寶威能大漲的源頭。只怕不久又要生變吶!”
宇文邕微微苦笑道:“實不相瞞。這一節(jié)我早就問過了庾季才。他卻說。此寶既然名爲大。乃是人間王所用的寶物。其威能全繫於其主的威權如何。先前我殺了宇文薩保,。親掌萬機。號令大行。威權比之前的傀儡大家陡增何止百倍?這法寶生出感應來。故而威能也隨之大漲了。今次鎮(zhèn)服之後。短期內想必是會再蠢動了罷……”
金一越聽越是離奇。這“大權”竟如此神奇。主人的權勢越盛。他的威能也會隨之增長?如此說來。若是當真到了秦始皇那樣。一掃六合獨霸天下。名王豪傑百姓黔首悉數俯首聽命的時候。豈不是真的會象盧真人所說的那樣。連天的仙佛都要在宇文邕的面前低頭!
這。這真的是屬於人的神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