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譽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毛團便自動自覺地抓著他的衣襟往上爬,直爬到肩頭才堪堪停住,不滿地看了看蘇譽那繁復(fù)華麗的頭冠,勉勉強強地在肩膀上坐下來,居高臨下地向眾人宣示所有權(quán)。
大殿里出現(xiàn)了片刻的靜默。
“恭喜蘇公子。”汪公公最先反應(yīng)過來,面色平和地躬身行禮,將一枚羊脂玉佩交給他,這便是封妃的頭一道賞賜。
羊脂玉入手溫潤滑膩,仿佛美人的纖纖玉手,這玉佩鏤空雕成雙魚,波起漣漪,很是精致。
蘇譽愣愣地捏著手中的玉佩,一塊拇指大小的就值幾百兩銀子,這塊玉佩少說也值上千兩,不過,看那些秀女們的神情,特別是岑小姐那血紅的眼睛,這玉佩對眾人而言恐怕比千兩黃金還值錢。
宮中妃嬪的等級,一級便是天地之別,才人、侍君只比宮女高等一些,昭儀、尚君才能有自己的宮室,而妃就能統(tǒng)管一個宮殿,且在沒有皇后的時候,也可以協(xié)理六宮。換句話說,妃是側(cè)室,其下的只能算侍妾。
更何況,蘇譽是男人,在妃位上放歸,他就會直接封伯爵,可謂一步登天!
一個賣魚的,竟然直接成了妃,而她們這些天生的貴女,卻只能從才人做起!
陣陣涼意從四面八方嗖嗖而來,蘇譽覺得自己現(xiàn)在仿佛站在一群餓狼之中,手里還拿著一塊刺啦冒油的肉骨頭……
“封賞的旨意不日將送到諸位貴人家中,”汪公公貼心地打破了越來越緊張的氣氛,“蘇公子隨奴將圣貓送回去吧。”
有汪公公跟著,其他人都不敢多言,蘇譽暗自松了口氣,用耳朵頂了頂肩上的小貓,真是冤孽。
出得清平殿,汪公公便伸手把小貓抱走,恭敬地請?zhí)K譽回尋陽殿,和顏悅色道:“明日會有人送公子回家,內(nèi)務(wù)司會去府上打點一切,公子且寬心等著皇上迎娶便是。”
“公公放心,小的一定伺候好蘇公子?!睏罟珴M臉堆笑道。
汪公公看了他一眼道:“但凡公子有什么要求,盡管按妃位的份例辦便是,拿不定主意的便來知會我?!?
有了汪公公當(dāng)眾說的這番話,宮中的人自然不敢輕慢了蘇譽,就連從清平殿到尋陽殿那幾步路,楊公公也找來了攆車,不舍得讓他多走半步。
次日,皇上選了個男妃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而蘇家,更是炸開了鍋。
大伯家的庶女,早早地就被淘汰了,原本滿心期望著能飛上枝頭的蘇穎,哭哭啼啼地被宗正司送了回來。
聽女兒說蘇譽過了復(fù)選,蘇孝彰就開始坐立不安,等了幾日還不見蘇譽出宮,就徹底慌了神,找了之前答應(yīng)幫他定爵位的人打聽,此人乃是路丞相的次子路仲良。
路仲良如今在禮部任職,宗正司與禮部本也算是一體,按理說,蘇孝彰走這樣的門路定然是能幫得上忙的,所以他才敢那般有恃無恐地對待蘇譽。只是幾個月來來回回送了不少禮,卻一直沒辦成。蘇孝彰心中氣惱,也不敢多說,畢竟丞相如今勢大,嫡孫女還是宮中的貴妃,不是他一個破落戶得罪得起的。
“此事辦不成了?!甭分倭己苌僖娞K孝彰,每次來找都是讓管家接待的,今日卻是直接出來見了,抬手便把蘇孝彰之前送的銀兩悉數(shù)扔到了桌上,滿臉凝重。
定個破落戶的爵位本不是什么難事,路仲良當(dāng)初一口應(yīng)下來也沒多想,只是這事在辦的時候總出岔子,直到今日早朝,皇上宣布要封蘇譽為妃,他這才回過味來。想想蘇家的賣魚郎,如何就得了國師的青眼,這其中定然有貴人相助,而這個貴人背后的勢力,足以與路家抗衡!
“二爺,怎的就不辦成了?”蘇孝彰滿臉錯愕。
“你自己回家看看就知道了。”路仲良不耐煩與他多言,這些時日兩個親王入京,朝堂上的平衡突然被打破,這種敏感時期,他自然不能再摻和蘇家的事。
蘇孝彰垂頭喪氣地回到蘇家,剛好遇上被內(nèi)務(wù)府送回來的蘇譽,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明黃的圣旨。
“蘇家幼子蘇譽,德才兼?zhèn)洌访采霞?,堪?dāng)勛貴之典范,今奉太后懿旨,賜其妃位,準(zhǔn)三日后進(jìn)宮侍奉……”
大內(nèi)總管汪公公親自端著旨意,內(nèi)務(wù)府的人分立兩側(cè),蘇家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無措地看著錦衣玉冠的蘇譽,后者面無表情地領(lǐng)旨謝恩,絲毫沒有激動的樣子,倒讓大伯一家心中更是惶恐。
不是蘇譽鎮(zhèn)定自若,他實在無力吐槽了。
汪公公宣完旨便離開了,內(nèi)務(wù)府的人卻留了下來,接下來的三日便要準(zhǔn)備蘇譽的嫁妝和入宮事宜。
“蘇家列祖列宗保佑,蒼天有眼吶!”趙氏激動得不能自已,她萬萬沒有料到,蘇譽竟然被選中了,還封了妃!過兩年立了太子,后宮放歸,蘇譽就是正八經(jīng)的伯爵爺,每年有千兩的俸祿,而她就是伯府的太夫人!
“這怎么可能……”大伯母哆嗦了半晌,兩眼一翻昏了過去。蘇譽入宮,家里的爵位就相當(dāng)于被剝了,等蘇譽放歸,加官進(jìn)爵都與大房無關(guān)。
“娘娘,嫁妝之事……”內(nèi)務(wù)府的人似乎沒有看到蘇家人的失態(tài),笑著詢問蘇譽接下來的安排。
按理說,大選的妃嬪是直接留在宮中便可的,奈何蘇譽封了妃,納妃就要行隆重的納妃禮,還要陪送嫁妝,內(nèi)務(wù)府只得手忙腳亂地跟著過來伺候。
蘇譽嘴角抽了抽,看著一臉忠厚的內(nèi)務(wù)府領(lǐng)事,“李大人,能不能不叫我娘娘?”
妃嬪的嫁妝薄厚,代表著身后的家族勢力,同時也是妃嬪入宮之后的一份保障。
蘇家一窮二白,自然拿不出什么嫁妝,蘇譽自己手里也就是鮮滿堂那四成的股份和長春侯世子送的一千兩銀票。被迫進(jìn)宮去伺候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還要陪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怎么想怎么不劃算。
蘇譽肉疼無比地把這幾個月攢的二百多兩積蓄扔給內(nèi)務(wù)府的人,讓他們看著置辦,就換下一身華服,抱著裝辣椒的草筐,匆匆出門去了。
一入宮門深似海,他只有三天的時間,要交代好鮮滿堂的事,還要安排好他付出巨大代價換來的辣椒,怎么算都不夠用。
“李大人,這……”內(nèi)務(wù)府的人面面相覷。
當(dāng)年路貴妃進(jìn)宮,丞相府拿出三萬兩銀子置備了一百二十臺嫁妝,內(nèi)務(wù)府這才派了八個人過去操持,這次同樣派了八個來,還以為三天時間定要忙個人仰馬翻,誰料想……
李大人看了看那可憐巴巴的二百兩銀子,這根本用不著他們,蘇譽自己收拾個包袱帶著進(jìn)宮就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祖訓(xùn)篇》
高家祖訓(xùn):赤膽忠心,精忠報國
路家祖訓(xùn):光耀家族,權(quán)傾朝野
蘇家祖訓(xùn):好好賣魚,復(fù)興菜譜
皇家組訓(xùn):固我河山,守我鮮魚
汪家祖訓(xùn):……(無人傳承,遺失于歷史長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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