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了天亮。
辜四維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陽光已經有了十足的熱度,照的外面那是光亮無匹。
喬逸同還是老樣子,一大早就顛去上班去了,也不知道每天上班這么積極做什么,對于這個時代的年青人,辜四維真的不了解,他們講奮斗辜四維了解,講奉獻,辜四維,嗯,還是算了吧。
懶洋洋的起了床,洗漱一番過后,辜四維慢悠悠的散步去了常吃的小館子,吃了平常吃的早點把肚子混了個飽。
回到喬逸同的宿舍,挨著時間。
平常覺得時間過的好快,但是今兒覺得時間特別慢,感覺過了一個多鐘頭了,給果仔細一看發現才過了一刻鐘不到。
辜四維嚴重懷疑,老天爺今天把自己的表給調慢了,要不然時光這么會這么慢哩?
熬!
現在只有這一個字能說明辜四維的心情。
不過好在是熬也能熬的過去,到了約定的時間辜四維換上了帶來干凈整潔的衣服,并不是上次試的那一套,而是辜四維自己準備的,至于式樣什么的都是美鈴嫂子拿手的,說是中山裝吧,還帶點兒設計,收了一些腰,讓人看起來更挺撥一些。
色彩自然還是深藍色的,你現在一個男人要是敢穿大紅的上街,說不定能被人當成變態給抓起來。
換好了衣服,拿著小鏡子,用梳子蘸了一點水,把自己的發型整了整,辜四維騎著胡彥秋的自行車,帶著今天要帶去胡家的提親禮,便向著徐從文家飛奔,這一路上差點把自行車的腳踏給踩冒火星子。
到了徐從文家的小院子,徐從文也已經早就在等著辜四維了。
除了徐從文之外,自然還有朱士明,兩老頭有點像以前故事中的孟良和焦贊——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兩老頭在一起的時間,怕比和老伴呆在一起的時間多。
見辜四維進了門,朱士明笑著說道:“你看,我說這小子馬上就要到了吧?”
“娶媳婦你到是積極!”
徐從文望著打扮周正無比的辜四維,一瞬間有這么一點不順眼,總覺得這小子長的高挑挺撥也就算了,怎么看起來還俊氣了呢。
呸!一張好皮囊,全長狗身上去了。
徐從文覺得辜四維這小子這么大的本事,就該出來為國效力,怎么躲在山里像是個隱士似的,真是沒有大局觀。
不過,老徐也只能心中時不時的想一想,真要是和辜四維說,他還真不敢,因為徐從文早就領教過這小子的臭脾氣。
“這時候不積極那才真是腦子有問題,我又不是腦子瓦掉了,怎么可能不積極,娶媳婦一輩子也就是這一次”辜四維根本不在意。
一瞅老徐那模樣,辜四維便知道接下來這老頭肯定要找個時機讓自己加入他的什么鳥研究方向去。
辜四維真沒有興趣,和機器打交道十好幾年,辜四維搞的是夠夠的,你讓他時不時的搞一下,他還有興趣,你讓他再把這玩意當成職業,要靠著吃飯的職業,老辜是打死也不干的。
不是幾十年后有一句話說么:除了公務員會讓自己的孩子干公務員之外,別的父母都不想讓孩子從事自己的職業。
老辜也是這樣的,他自己就不想再干了。
“今天好日子,你浪費你的口水,讓我的耳根了歇一天”辜四維直接沖著徐從文說道。
朱士明聽了之后直接哈哈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徐從文沖著辜四維瞪了一眼后,又沖朱士明來了一句。
“我笑你不知好歹!”朱士明回了一句。
徐從文道:“我怎么不知道好歹了?”
辜四維一聽這架式,立刻一只手并攏為掌,另外一只手掌也如此,把一只手掌擺平另外一只手掌直立于平掌之下,做了一個中止的手勢。
“兩位,兩位,今兒我提親,能不能別又開始斗嘴,要斗嘴的話,等晚上回來繼續斗,今天從馬上開始,你兩人要是沒有緊急的事就不要說話,成不成?”
辜四維知道這兩老頭斗嘴已經是習慣了,每天不斗上十個來回是不會停的。但今天不能不阻止他們。
“知道了,就你事多,東西都帶了沒有?”
見辜四維點了點頭,徐從文抻了一下袖子:“拿過來讓我看看,你小子一直丟三拉四的,到時候少點什么的那就丟大人了”。
辜四維沒有辦法,只得把車子上帶的東西給拿了過來。
每樣都看了,每樣也有掂了,辜四維嚴重懷疑都頭并看不出什么來,他就是好這一口,沒事找事,顯著自己的存在。
“行,這次還行”。
“那咱們可以出發了么?”辜四維問道。
徐從文道:“走,那就出發!”
就這么著,三個人三輛自行車,徐從文的車子上掛著辜四維帶來的提親禮,辜四維跟在徐從文后這么一路向著胡家而去。
進了胡家住的家屬區,辜四維這三人一路就被人盯著看,徐從文兩人也不在意,兩人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這些人看還能比的過鬼子進村?
辜四維也不怕別人看,他是純老臉皮厚的,根本就沒有把這些人放在心上,此刻他的心早就飛到了胡家去了。
三人來到了門口,胡順開和呂一慧已經開著門等著了。
大家寒喧了幾句之后進了屋。
徐從文第一眼就看到了讓他糟心的胡彥明,不過此刻他也不能表現出不滿意,他是帶著辜四維來提親的,這是正事。
至于胡彥明的事,他決定不管了,讓也好不讓也罷,他這個老師能張羅就已經盡到力了,這要是還讓人怨恨,那這人就不是個東西了。
這時候胡家的門口也站了一群人,有看熱鬧的婦人,也有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湊熱鬧的孩子。
辜四維這邊自然要有所表示的,這時候能有什么表示,自然是發糖了。
辜四維一出手,那自然是此時的名牌:大白兔奶糖,門口站在孩子,每人都一小把,少的三四顆,多的四五顆。
這么干,在此刻已經是相當有牌面的事情了。
辜四維這邊發了一圈,結果發現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了,不為別的就是有孩子聽說這邊發奶糖,只要是能跑的,附近的孩子幾乎是全來了。
辜四維還真不怵,因為他早就有準備。
雖然沒有全都準備奶糖,但是除了奶糖之外還有硬糖,對于這些孩子們來說,奶糖有自然是最好,就算是硬糖也不是他們平常可以吃到的,所以得了硬糖的孩子依舊是開心。
里面繼續走著過場,什么時候干什么事情,這些其實早就安排好了,但是按著規矩得確認一下。
辜四維在外面發糖,粗略的估計這會功夫辜四維便發出了快十幾二十斤糖去。
孩子們自然的開心了,但是有些婦人卻心里嘀咕,這些人嘴上就從來沒有饒過誰,總之在她們的嘴里,除了她們自己之外,別人都有問題。
不當著辜四維的面說,辜四維也聽不到。
發完了糖,辜四維回到了屋里。
剛坐下呢,突然間聽到有人敲門。
辜四維以為還是要糖的呢,剛要起來,胡彥平這小子嚷嚷道:“我去開!”
拉開門,這小子還沒有看清來人便喊了一句:“糖發完了,下次早點來!”
這話說的,下次早點來?你小子就一個姐姐,還有什么下次?!
“你找誰?”
當看到門口站的不是本院的人,胡彥平有點疑惑了。
辜四維往門口站著看了一眼,覺得跟在中年人身后的年青人,似乎是有點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仔細看了一下,還是覺得熟,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胡彥明家是住這里么?”
門口站著的中年人問道。
胡彥平聽了,沖著屋里喊了一句:“哥,哥!有人找你”。
胡彥明出來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中年人,先是一驚,然后張口道:“李師傅,達信哥,你們怎么來了?”
姓李?叫達信!
我屮,辜四維這下想起來為什么自己覺得中年人身后的年輕人自己覺得眼熟了。
特么的能不熟么,這是幾家幾十年后的頭一個老板,辜四維的機器技術幾乎都是在他的廠子里學會的。
李達信!
我屮!
辜四維一想到這名字心中幾十句我屮啊。
一想到李達信,再聯想到胡彥明讓房這事,辜四維總算是明白了。
特么的,老天爺,你是玩我么?!
李達信這人幾十年后是成功的企業家,不過他并不是陸籍,而是港市籍,不知道什么時候去的港,但看現在的樣子,肯定是還沒有去呢。
現在李達信的模樣和幾十年后的變化不是太大,很容易認出來,你可以說他長的老氣,也可以說幾十年后他長的少興,總之一副豬腰子臉掛了幾十年的風霜,變化不大。
不知道怎么去的港,但是回來的時候卻是港市商人了,在國內做的企業很大,有多大呢,光是廠里的員工全國就有兩三萬人,南方幾個城市都有他的廠。
總之就是一個成功就是了。
作為大老板,以前辜四維這樣的小嘍羅哪里見的到人家,別說見了,離著十米遠就有馬屁精拿眼瞪他,讓他給總裁讓道了。
辜四維也想起了自己住廠的時光,有的時候大家難免會談起自家老板的發家史還有威風史。
辜四維就聽過這么一件事,那就是李達信年輕的時候結婚沒有房,一個人把房讓給了他,而李達信發家了之后是怎么干的?直接把那一家人接去了港市,而且給他們買了一套房,聽說是兩層的小樓,并且讓這人在自己的公司任職。
這么個知恩圖報的故事,幾乎是廠里所有人都津津樂道,辜四維如何不知道。
他只是不知道那個人姓胡,叫胡彥明罷了。
我屮,真是我自己膚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