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恆不懂他的好心教育怎麼到了沈玉心那兒倒成了他的不是,他怎麼都說是孩子他爸,只是教育孩子,怎麼就錯了?
他當然不知道他的那句“你媽媽平時是這樣教你的嗎”,對於沈玉心來說有多大的傷害力。
這些年她獨自撫養著孩子,當爹又當娘,雖極力想做好所有,可也有做不到的地方,江遠恆的話無疑說到她的痛處。
“你這個女人不識好歹,無理取鬧。”他指責道。
沈玉心冷眼,正眼都不帶瞧他,把孩子從他面前領過來,“沒錯,我就是無理取鬧,就是不識好歹,那你別來招我呀,我叫你來這兒了?再說身邊不就站著一個善解人意的,你是看不見?!念久,跟媽咪走。”
她不想再面對眼前的糊塗男人,拉著孩子要走,沒成想,她不想理會的人和事兒倒讓孩子掛在心上,只見孩子甩開她的手,走到江遠恆面前,宛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你不是問我爲什麼要整她,我就是討厭她。你每次帶她來,她都欺負媽咪,媽咪每次回家都會傷心,我也討厭你,你就只會讓媽咪傷心。”
沈玉心萬萬沒有料到孩子會說出這番話,一時錯愕,慌亂的望了眼眼前的男人,立即拉著孩子從衆人眼前離開。
歐啓科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看著沈玉心離開,他看著江遠恆就是冷冷一笑。
望著沈玉心背影的江遠恆聞聲看向他,眼底是滿滿的冷漠。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江總,孩子雖說的是氣話,可也是實話,好好想想吧。”
歐啓科轉身去追離開的沈玉心,追上時正看見她把孩子拉到面前,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板著一張臉極爲嚴厲。
“念久,我問你,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許用你的小聰明去陷害別人,我有沒有說過?”她質問。
小傢伙自知理虧的耷拉著腦袋,小聲應道:“說過。”
“那爲什麼還要再犯?是不是我說的話沒有用?”
“那是因爲他們欺負媽咪,念久說過要保護媽咪,不能看著他們欺負你。”
念久的口氣異常的堅定,沈玉心心中爲之動容,她伸手輕輕揉著孩子的小腦袋瓜子,態度卻始終未改變,“媽咪再教你一個道理,每個做壞事的人都有自己的藉口,他們總是用內心的藉口來爲自己開脫,卻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我們念久也想成爲那樣的人嗎?媽咪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你還不懂,但是你要記住,絕對不能爲了自己的目的而去耍小聰明陷害別人,不管是爲了什麼都不行,記住了嗎?”
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爽朗應道:“記住了。”
沈玉心倍感欣慰的揉著孩子的小腦袋,歐啓科在一旁看到一切,十分欣賞的看著眼前的麗人,他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
這個世上聰
明的女人不少,聰明又漂亮的女人也不少,聰明又漂亮又有能力又不靠男人心態又正的女人卻是不多,而沈玉心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絕對是人中的極品。
沈玉心端正的三觀就可以看出,面對奪走愛人的姚子詩都能保持自己的立場做到自我,足以證明一切。
他來到沈玉心身邊,心情大好的他,像哥們似的摟住沈玉心的肩膀,“我就說嘛,我認識的沈玉心可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沈玉心扭頭看到他嬉皮的笑臉,又看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臂,“還演呢,現在又沒人在看,去忙工作吧。”
打掉他放在肩膀上的手臂,她抱起念久走了兩步,又回頭,“喂,歐大少,今天的工作真的好忙啊,你不會真打算交給我一個人吧?”
歐啓科嘴角微微上揚,跟了上去。
留在現場的江遠恆,歐啓科明顯話裡有話,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姚子詩,這些年隱隱約約中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情義,只是從一開始他就挑明過,自己的心裡就只有沈玉心。
子詩她怎麼會?
被淋成落湯雞的姚子詩見到江遠恆爲了她和沈玉心拌了嘴,誤以爲他是在袒護自己,而眼前她的模樣是最適合裝委屈的。
她眼前一亮,嬌滴滴的就往江遠恆身邊湊,雙手抱住他的手臂,“遠恆,你別怪念久,孩子還小我不怪他。只是……”姚子詩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他問。
“就像你說的,可能這些年只有玉心姐一個人照顧孩子,很多事情顧不過來,所以對孩子的教育有缺失,遠恆你要不要把念久帶回來撫養?家裡有伯母伯父,有你還有……我照顧著,可能會好些,玉心姐也能輕鬆些,你覺得呢?”
姚子詩有些高興過頭了,嘰裡呱啦說個不停,一不小心將自己深埋的目的給暴露了,她撩著額前的溼發往後甩了甩,現場的冷氣開的有點足,她緊了緊江遠恆搭在身上的外套,他身上淡淡的氣息竄入鼻尖,姚子詩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揚。
江遠恆看向姚子詩的目光驟然變冷,瞬間明白了念久的心思,理解了歐啓科話裡的意思,冷漠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
她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無害,即便被念久整了,還是一副大度的模樣,爲的就只是……
這時負責現場環境的管理員,他剛剛處理完休息室滿地的水,出來就注意到姚子詩腳下的一灘水,臉上極其的不悅。
每天處理片場的各種麻煩既已經夠他忙的了,偏偏又突然多了這一出,又增加他的負擔。他拎著拖把過來,不客氣道:“喂,你們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你們,不是劇組的吧?這邊馬上就要開工,不是工作人員的話趕快離開,你們這腳下的水我要抓緊給收拾了,不然又要耽誤時間。”
他的話雖有些無禮,卻是句句在理,姚子詩臉色不悅,江遠恆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到了車
上姚子詩打了個噴嚏,輕輕揉了揉鼻子,說了句,“天氣開始轉涼了,淋了些水就覺得有些冷了。”
江遠恆繫著安全帶,腦海中浮現念久哀怨的小模樣,還有他稚嫩的指責,眼神不由得轉冷,他的臉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無形中給孩子和沈玉心帶去傷害,他怎能不冷漠?
“子詩,念久說的那幾句話,你聽見?”他問。
姚子詩一愣,她想將事情給敷衍過去,沒想到他重提,隨即還是繼續裝蒜,“念久……他說了什麼?不過,念久還是個孩子,就算他真的說了什麼,我也不會和他計較的。因爲他是你的兒子。”
江遠恆發動車子,有些話是一定要說的,而且必須說的分明,只是到了嘴邊還是會有些 不忍心。
“子詩,有些事你要清楚,在我的心裡就只有玉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江遠恆再也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冷漠的江遠恆,沈玉心早已將他那顆冰冷的心融化,他原可以不在意姚子詩的心思,只是這個人是在身邊待了五年的姚子詩,不想傷害她太深,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他忍不住回頭看向身邊的女人,只見暖暖的笑容在她的嘴角僵住,眼神變得木楞,頭髮上的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她的肩頭,她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時間好像在他吐出那句話時靜止。
江遠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去安慰,感情的事兒勉強不了,更何況是他江遠恆,他的心其實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個女人。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姚子詩心中對沈玉心的恨意,一分一分的疊加。但其實也只是短暫的猶疑而已,轉瞬她扭頭笑看了江遠恆一眼,那笑容看起來有些悲涼,十分的勉強。
“遠恆,喜歡你一直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要阻止我喜歡你。我一直將自己的這份感情放在心底最深處不讓你知道,那是因爲我知道在你的心裡只有玉心姐,我不想給你添加更多的煩惱。事到如今,事情挑明瞭,看樣子我也不能再在你身邊待下去了。”
他開著車從後視鏡中看到姚子詩淡淡的笑容,爲之刺痛,可事情也只能這樣。
“說什麼傻話,我說了會替恩師照顧好你,在我的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親人,而且媽不是也很喜歡你,你就當給媽做個伴住在江家,不好?”
“不好吧?玉心姐遲早有一天是會回來的,我住在江家怕是會引起她的誤會,影響你們的感情就不好了。”
“這個不是問題,玉心不是那種人,你安心住著。”江遠恆專心致志開車,沒有再說話。
看向窗外的姚子詩嘴角冷冷一笑,她的一招以退爲進就輕易化解困境,她當然沒有打算真的離開江家,要的不過是江遠恆一句話而已。
只要能留在江家,一切就還有可能,她不怕麻煩,怕的是自己輕易被逐出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