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洪荒野獸
“師叔,你說,師父真的到這里來了嗎?”剛一踏進(jìn)第七仙境,沈流蘇先是被小小的驚艷了一把。
“當(dāng)然。”段以宿不以為意。
“可是師叔,這里很危險。”為避免段以宿被他口中所說的神兵利器迷惑了心智,沈流蘇還是很貼心的提醒他。
縱然洪荒之災(zāi)過去千年,洪荒野獸卻依舊遍地行走,如果一不小心遇上了,一兩只還好,她還是堅信有段以宿在,可以解決了它們,但是若是遇上一群,那可就麻煩了。
“你當(dāng)你師叔是誰?沒有七分把握怎么可能踏進(jìn)這里?”段以宿甩了甩衣袖,頗有些自信的說道。
雖然對于段以宿的話,沈流蘇還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此刻已然沒有了回頭路,倒還不如信了他!
“傳言天女,便就是在這里被誅的?”沈流蘇隨著段以宿往前走,忽然停在一方白玉理石地上,望著前方被密密麻麻仙藤纏繞住的地方,隱隱露出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封仙臺三個字。
洪荒之災(zāi),天女為護(hù)仙界,于封仙臺被誅,形神俱滅。
這是當(dāng)年親眼見到此次災(zāi)難的仙人所說的原話。
段以宿順著她的目光朝著封仙臺望去,嗯了一聲,卻也并不怎么在意。
畢竟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弟子,修為不高,未曾被師父帶出棲安參加戰(zhàn)爭,僅僅被派下任務(wù)守護(hù)棲安,也因此,逃過了那場幾乎滅門的災(zāi)難。
“最近,一直有仙人說,天女還有生還的可能,師叔,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如若天女當(dāng)真能夠重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仙界依舊尚存,待到七大上仙解開封印之時,便就是仙界重生之日,到時候,仙界不可能無主,況且,天女無后。
段以宿單撐著手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發(fā)表了自己的想法,“天女是否能夠回來,自然是仙界的大事,但是此等事,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七大上仙依舊被封印著,這種事,也不好說。”
單憑猜測,是成就不了事實的,而十三仙境里的那些個神仙,也只不過是整天閑著沒事干倚老賣老罷了,根本無從談起。
還在沉思的沈流蘇,突然被段以宿伸手摸了摸腦袋,有些茫然,卻只聽見他略帶吩咐的語氣說道:“好了,我現(xiàn)在去尋你師父,你就在這里等我回來,記住,不要亂跑,否則的話,出了事,到時就可別怪我!”
話音剛落,還未等她開口請求帶她一道,轉(zhuǎn)眼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沈流蘇有些擔(dān)心,緊張的四處瞧望,生怕段以宿前腳一走,后腳就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東西來。
第七仙境一年四季如春,說起來比十三仙境的環(huán)境要好上許多,不光是因為這里仙氣最濃,更是因為,這里有座仙山常年被水晶般的冰雪覆蓋,通體呈淺藍(lán)色,煙霧繚繞,氣候溫和。
水璃當(dāng)年便就是此仙山上的一方水露,在天女踏足身旁之時,沾得仙氣,化身成人,得以修行。
所以,水璃也算是見過天女真容的人,故此,每每有人討論天女容顏究竟是有多美時,水璃都會跳出來一臉崇拜的說:“當(dāng)日,我化身成人,初見天女,當(dāng)真是被她天顏之姿折服,說是堪比花嬌,也算是折辱了她。”
人比花嬌?
沈流蘇笑著伸手撥弄了一下身邊的花朵。
只可惜,她卻從未見過。
捻起手指彈了彈花瓣,沈流蘇已經(jīng)等的有些無聊了。
在棲安里要等師父,好不容易跟著師叔來到了第七仙境,卻還是苦等的命!
也不知道這個師叔要去多久,什么神兵利器,搞得非得要跟著師父的腳印跑到這地方來。如今還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偏生這里又不能自由行走,且不說她不認(rèn)識路,就算認(rèn)識路,也不敢到處跑,萬一碰到野獸怎么辦?但憑自己的法術(shù),真的能打贏人家嗎?萬一輸了怎么辦?豈不是給野獸當(dāng)了開胃菜?到時候傷心的只會是一向疼愛她的錦鳶姐姐!
“唉~”嘆了口氣,沈流蘇尋思著,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趕了一天的路,還白走了那么長時間,是有點(diǎn)累了。
順著長廊往里面走了幾步,隱隱瞧見,長廊的盡頭似乎是個花園,有些雜亂,但是瞧上去挺賞心悅目的。
既然有花園,那應(yīng)當(dāng)有亭子之類的吧。
第七仙境的長廊上方是玉磚琉璃瓦,墻身白璧印花,就連大理石也是雕刻了金色的蓮花,在朦朧的仙氣中,若有若無的,仿若踩在蓮花池里一般。
走出長廊,沈流蘇才發(fā)現(xiàn),前方的花園。乃是被環(huán)繞在湖中央,呈半月狀,湖水引自仙山,十有八九是仙山的冰雪融化而成的水。掛滿白色絲紗的亭子坐落在湖中央,被百花包圍,因洪荒之災(zāi)的原因,此時已然沒有了蝴蝶飛舞,百鳥爭鳴,只留下了靜態(tài)的美。
沈流蘇定睛一瞧,便看到了一旁掛著個仙藤編制的秋千。
“沒想到天女竟然還會有這種愛好。”沈流蘇笑了笑,走過去,坐下,累的有些酸軟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踩在地上晃動秋千。
可能是因為此處荒廢太久,不少藤蔓頗有些強(qiáng)勢的模樣,緩慢的將周圍的柔弱花朵全數(shù)吞噬,只留下一星半點(diǎn)的鮮紅還露在外面。
沈流蘇伸出右手,指尖凝氣,一道青光在指尖閃現(xiàn),被她輕輕一彈,便朝著藤蔓飛去,藤蔓應(yīng)聲折斷,露出不少被掩蓋的嬌嫩之花。
沈流蘇滿意的笑了笑,再一次抓住秋千的繩索,加大晃動力度,柔和的清風(fēng)吹動著,輕撫在臉上,軟軟的。
然而,脖子后忽然一陣濕熱,灼熱的氣息不斷的噴在她的腦后,似有似無的野獸的低吼在她身后響起。
沈流蘇腦中仿若有一根弦被繃緊了,頓時整個身子都僵住了,腳下也停住了晃動,任由秋千自己前后擺動。
“吼。”
腦袋后面忽然傳來比之前更為清晰的嘶吼聲,嚇的沈流蘇手心都開始冒汗,身體卻還是動不了。
應(yīng)該不會那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