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跟中午一樣,雖然半熟,不影響李問道的食欲,月瞳就只吃了點肉干。飯后兩人跳進潭里美美地洗了個澡,離開神洲大陸好幾天了,冰涼的泉水浸滿身體的感覺很舒服,也很美妙。
看著美人魚一樣的月瞳,在水里快樂地游來游去,李問道有點心猿意馬起來。乘月瞳經過自己身邊時,突然一把就將她柔軟的腰身給裹住了。還沒玩過癮的月瞳在潭里掙扎著反抗李問道,可惜,面對人高馬大的郎君,嬌弱的小渾家照例沒有成功。于是,一個澡就從潭里一直洗到了暖和的被窩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夫妻兩個就沒羞沒臊地睡著了。
當月瞳閉上眼睛,整個世界就變得一片漆黑,嘩嘩的流水聲反而將坑底深潭襯托的更加寂靜。
深潭的上方,一道陰森的白色影子突然出現,然后快速地繞著坑道口轉了一圈,接著直直地向下方墜落,在距離李問道和月瞳睡覺的洞穴對面的石壁邊停了下來,就那么冷冷地懸停在半空中,靜靜地看著那緊緊相擁在一起的一對男女。
“哥哥,哥哥,快醒醒”,睡的七葷八素的李問道,迷迷糊糊地聽見月瞳在喊他,猛地一驚。
“怎么了”
“哥哥,我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著我們,一直在看著我們。”
已經清醒過來的李問道,看見懷里的渾家不停地用瞳光在掃視這四周,“哥哥,我們分開身體,穿上衣服吧,我看不見,但是確實有雙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李問道相信渾家的血族感應,雖然作為道家弟子,他理解不了血族女子的這種超乎尋常女人的敏銳,但是他相信月瞳,小丫頭不會無緣無故胡亂感應的。
好在兩人都在被窩里,不然真就丟人了。李問道首先鉆出被窩,把被窩留給月瞳一個人,方便她穿衣服,反正男人是無所謂的。
穿好了衣服,月瞳的心就不慌了,她其實不是害怕,她是害羞。
“哥哥,你看那里?”
順著渾家的瞳光,李問道看見在對面山體的巖壁上,有一團白色的東西靜靜地掛在那半空中一動不動。距離太遠,李問道就只能看見模糊的一團白色。
“月瞳,那是什么,一個人嗎?”
“不知道,我感受不到她的生命氣息。”
渾家的話讓李問道驚出一身冷汗,沒有生命氣息,豈不是意味著,那是個鬼魂?世人皆知我道家斬妖除魔,捉鬼定昏。但是對于李問道來說,第一次面對鬼魂,他還是有點驚顫。不過,也僅是驚顫一下而已。
“何方孽障,膽敢在道家子弟面前裝神弄鬼?”
說罷,李問道示意渾家好好待著,自己猛地一下就竄了出去。
“哥哥小心!”
看著李問道借著幾根石柱向著那白衣魅影穿行而去,月瞳有些擔心,急忙也跟了過去。剛才她已經把那個白色的魅影探查的很清楚,人型,陰體,無生命氣息,也就是說,那真是個女鬼。
月瞳的速度自然比李問道的身法快的多,李問道剛剛由水潭中部的石柱躍出,月瞳就從后面拽住了他胳膊,李問道順勢就將渾家移到了自己懷里。兩人一起飛著向那女鬼靠近,待到里那白色的身影只剩兩三丈的距離時,月瞳停了下來。
“姐姐,是你嗎?昨夜是你托夢給我的嗎?”
看著詫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李問道,月瞳點了點頭,仍舊就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白衣白發的女鬼。
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鬼,瓊鼻鳳目,膚如凝脂,滿頭銀絲長至腳踝,只是臉色煞白,面無表情,一雙原本應該動人心魄的大眼睛,似帶幽怨地看著遠方。僅從長相看,就可以看出,她應該是華夏女子,絕非這地底之人。
正當月瞳還想再與她說話時,那女鬼的身影卻突然開始淡化,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哥哥,昨夜就是這位姐姐告訴我來這里的,只是她始終都沒有說話,就是用手指著這座山,然后就消失了,更剛才一樣。”
月瞳顯然有點失落,沒能與這位漂亮的女鬼說上話。李問道卻搖了搖頭,“小丫頭,她應該不是女鬼。”
“啊,怎么會?那她是什么?”
“可能只是道殘念,她身上根本沒有女鬼該有的陰氣,也就是世人口中的鬼氣,所以她才會不怕我靠近。”
“殘念?這位姐姐看上去一臉幽怨,哥哥,這么說她還有未曾了斷的心事,所以想求助于我們。”
“走吧,回去接著睡覺。”
鉆進被窩里,月瞳卻睡不著了,她想轉個身,可是剛才一進被窩,身子就又被郎君給合在了一起。
“哥哥,我睡不著。”
“咋了,是不是又餓了?”李問道壞笑著問她,然后就開始動了起來。
“嗯,不要哥哥,我現在不想。我們說會話好不好?”
”怎么了小丫頭,是不是還在想著剛才那個白發女人。”
“嗯,那個姐姐應該不是這里的女子吧,我覺得她應該是從我們中華來的。”
“我也這么覺得,且不說她的長相,她臉上的神韻就只有我們華夏女子才有。”
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剛才那道殘念雖目含幽怨,但整個人顯現出來的氣質,只有受過良好教育的中華世家女子才具有。甚至于剛才某個瞬間,讓李問道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從天目山趕回杭州的家中時,月瞳那同樣幽怨的神情。
“小丫頭,如果她真是從我們華夏來的,那找到她,也許就能找到回去的路。所以,現在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好趕路,這個坑道也不知道有多深。”
李問道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月瞳,想哄著她睡覺。
“可是哥哥,我還是有點睡不著嘛。”
聽見懷里的小渾家聲音有點撒嬌,李問道知道該怎么才能讓她睡得著了。
空曠的坑洞中回聲很大,雖然沒有人,月瞳還是放不得開,上半夜就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現在依舊不敢太大聲。半個時辰后,快散了架的小丫頭終于乖乖地側身蜷曲著,在哥哥懷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