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襲白色夜行衣的人影佇立在終南古道上,看著山上那個南宋末年被稱爲‘天下武學正宗’的全真教,回想著昔日王重陽的雄風。誰能想到區區兩百年不到的時間,天下武林大派中已經沒了這全真教的名號,不能不讓人感慨世事變遷,挺拔的身形被漸漸西陲的太陽拉出長長的影子,這人正是在來終南山‘幹活’的林平之。
每個人都認爲自己是全能的,或是認爲自己纔是世間最聰明的人,就像笑傲江湖原著中,誰都知道林震南的功夫廢材的不行,但每人都認爲是林震南太蠢,沒練成家傳的辟邪劍法,要是自己得到了辟邪劍譜,定能重現昔日林遠圖的輝煌,就算林平之這個穿越來的人在這點上也不能免俗。在他想來只有九陰九陽或是北冥六脈等功夫纔是天下第一流的武功,區區的衡山劍法還真不太入他的眼,所以他纔會萬里迢迢的跑來全真教,想著找出昔日王重陽的先天功,因爲他依稀記得在某本小說中說到王重陽的先天功就藏在他的畫像中。
林平之現在心中悲憤的要死,他藉著整個全真教都出去接‘大生意’的空,跑到全真教的放置道藏的地方,翻遍了王重陽的遺物,那老頭的畫像也讓他拆成零件,險些還原成了紙漿,可他來來去去的找了已經三四,不說什麼先天功,他連個屁都沒找著,簡直讓他鬱悶的快要發狂了。
向著山腰上的全真教,林平之擡腿狂奔的同時在心底對自己說:“再找這最後一天,要是還找不到東西就冒險去古墓探探。”在他心裡還真不怎麼想去古墓找九陰真經,人家楊過的後人就在裡邊住著呢,當年倚天中的黃衫少女可是差不多能和張無忌比肩的人物,所以古墓裡邊只要有個得了祖上五成功夫的人,就已經是當今天下少有的高手了,這讓一向膽大包天的林平之也不能不在心裡顫上一顫。
輕車熟路的摸到了全真教的後山禁地,趁著守門的小道士沒注意的功夫,林平之直接翻進道藏樓的二層,開始了考古發掘工作。
前幾日中林平之已經將整個存放秘典的二層都翻遍了,除了找出幾套連林平之也看不上眼的劍譜外,還真沒有別的。今天是他準備重新翻找一遍王重陽的遺物,希望能從中找到讓他驚喜的東西。可他忘了所謂驚喜就是,你苦苦等候的兔子來了,後面還跟著狼。
一如前幾日,林平之先拜了拜重陽祖師的畫像,然後就開始翻箱倒櫃,先是王重陽以前看過的典籍,裡邊有王重陽寫出的相關心得,但都是些對道家典籍的註解和看法。然後林平之又從一口大箱子中拿出了一本王重陽的‘回憶錄’,裡邊寫的是他當年的英雄事蹟,跟神鵰和射鵰中寫的相差不多,寫到最後是他說他準備詐死再陰歐陽鋒一回。可裡邊根本沒怎麼提武功方面的東西,讓林平之當日空歡喜一場。
來來去去翻找了七八個小時,林平之還是一無所獲。很沒有形象的躺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林平之在心裡狂罵,罵王重陽小氣鬼,又罵那個說全真教中有藏先天功的傢伙。歇了一會,林平之的眼神落在了王重陽的畫像上,心想在找最後一回,不行少爺就撤了,不打擾你老頭休息了。
給畫像鞠了三躬,林平之雙手將畫像取了下來,前前後後的翻看了一遍,讓他不禁又嘆了口氣。用手輕輕的敲了敲中空的軸柄,便動手擰下了上下兩個塞子,打眼一看當真驚喜連連,讓他的眼珠子都險些抽筋抽出來。林平之看著一個木柄中軟軟的一團帛巾,真是心裡狂跳,手上狂顫,兩腳大幅哆嗦,頭頂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他心裡本就有鬼,腦袋自然不太清明,沒注意其中諸多不合理之處。
顫顫巍巍的取出那團白色帛巾揣在懷裡,林平之又將畫像掛了回去,不敢再看畫像,拱了拱手林平之轉身就走。
剛走到翻進來的小窗邊上,林平之忽的聽到身後嘻嘻的兩聲,回頭一看正是一片白色衣角在王重陽的畫像之後閃過。林平之腦中閃過種種念頭,眼睛一亮同時微微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被人家給耍了,當即運力向畫像方向掠去,想看看沒事跟自己過不去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剛跑到畫像旁邊,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身形一閃,跳出了後邊的窗子,林平之當即發力狂追。衡山派的輕功雖然不咋地,但林平之內力修爲頗爲不凡,自然氣息綿長,遠遠的吊著前方的白衣少女,兩人一前一後的跑進了終南山的後山。
看著在後山輕車熟路的拐來拐去,已經連續在前邊跑了快一個小時的少女,身形還是如開始時的飄飄若仙輕鬆自如,林平之心下一動,已經大概猜到了哪家能養出這麼厲害的丫頭。心中不禁再次苦笑一下,知道對方可能是又在耍自己玩,要不然早就跑的沒影了。前邊山勢盤旋,少女已經轉過了一道彎,跑的不見了人影。
林平之看著漸漸升起的山間薄霧,眼睛一轉便想到了一個歪招。將背上的重劍運力狠狠的插入山道的轉彎處,然後運足內力無比悽慘的大聲喊道“啊,啊~~”,就好像有人真的掉下山去一樣,聲音先大後小最後餘音渺渺。林平之本人則是屏息靜氣縮身藏在彎道的這邊,等著那前邊的小丫頭回來上鉤。
果然,不多時就聽到少女踏著輕柔的腳步慢慢的向這邊走來,少女的腳步越近越慢,彷彿一隻要是受到驚嚇隨時都能飛走的小鳥一樣。林平之在心裡邪惡的笑了笑,感覺自己就像只大灰狼一樣。
少女停在距離重劍三米遠的地方,輕輕的喊幾了聲,聲音清脆悅耳。林平之縮在石壁這端,心裡念著我就不出來,我就不出來,你快過來啊。少女彷彿聽到了某人邪惡的呼喚一樣,踢了幾個小石頭擊在重劍上,本人就是不過來,甚至還微微的腿了幾步,嘴裡輕輕的說道:“我只是想和你開開玩笑的,並不是想害你,你怎麼就掉下去了,我特意給你改過的先天功你還沒練呢。”
林平之在這邊氣得頭冒青煙,心想你這小丫頭太也惡毒,一會逮到你定要好好整治一番。運功於耳仔細的傾聽著那少女的動靜,只聽到那少女還是踟躕不前,想來是心中害怕,已經心生退意了。林平之不敢在等,生怕半隻腳已經踏進鍋裡的鴨子再飛跑了,輕輕的取下了身後的包袱,將所有的衣服都塞進了一件白袍之中,然後運力向山間遠遠的扔出,同時大聲喊道:“我不活啦。”
少女被猛然跳下山的‘白衣人’嚇了一跳,果然下意識的上前兩步,等她意識到不對時卻已經晚了,她只看到薄霧中衝出了一個白衫少年,臉上還掛著邪惡的笑容。
林平之先是一腳大力踏在山壁上借力衝出,然後再一腳踩在重劍上轉身加速衝向少女,只一瞬間林平之便衝到了少女身前,臉上不禁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少女看到兇神惡煞的林平之就想回身跑路,但林平之怎麼會再給她機會,雙手前出,一招衡山劍法中的天羅地網兜頭而下,讓少女不得不回身應敵。
林平之和少女在狹窄的山道上電光火石的過了十多招,均是以快打快。林平之感覺這少女的武功和內力修爲具是不弱,招式也是精妙之極,只是經驗太差,被林平之連蒙帶唬的逼在一隅。
少女幾次想突圍出去,均被林平之拳打腳踢的擋了回來,少女看到林平之笑容越來越盛,暗自咬牙抽出了袖中的小劍大力向林平之刺去。
林平之笑呵呵看著刺過來的短劍不躲不閃,少女看到林平之一副沒心沒肺等著挨捅的樣子,不禁閉上了眼睛,不敢看血肉橫飛的場面。林平之看到小姑娘這幅模樣心中大樂,在短劍加身的前一刻左腿發力,右邊身子也配合著向旁邊倒去,險險的躲開了少女的小劍。要是正經對敵,這招自是找死,但對付這個沒一點爭鬥經驗的十五歲少女,卻是殺傷力巨大無比。
看著身邊直衝過去的少女,林平之大聲在少女耳邊喊道:“喂,睜眼。”少女聞言張開眼睛看到自己正往山下衝去,頓時呃的一聲嚇暈了過去。林平之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麼不禁嚇,趕緊摟腰抱住了她。回身取了重劍,又扛起少女,林平之便向山下走去。
走到了一條小河旁邊,林平之將少女放下,擡頭看了看已經升起的太陽,林平之頭也不回的對少女說道:“還裝睡麼,起來喝口水吧。”
少女臉色微微泛紅的坐了起來,一聲不發的跑到河邊喝了口水又洗了洗臉。林平之坐到少女身旁問道:“你家是姓楊麼?”“不是。”“那你姓什麼叫什麼?”“不告訴你。”
林平之翻了翻眼睛,又問道:“那你爲什麼在後山上偷偷的換上這個?那柄中又有沒有真的先天功?”說著林平之從懷中拿出了少女給他特意換上的帛巾。
少女看了看林平之手上的帛巾,又看看他一襲白衣上的灰塵,不禁呵呵的笑了兩聲,看到林平之立著的彷彿在冒火一樣雙眼,少女弱弱的說道:“只是想逗你玩玩。”
林平之心道我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局,當下又問道:“那你家是不是住在古墓裡?”少女答道:“不是。”林平之被氣樂了,剛喝的一口水也給噴了出去,看著這個一身白衣,跟個陶瓷娃娃似的小丫頭說道:“丫頭,你要有點當俘虜的覺悟好不。”
小丫頭眼睛眨呀眨的,說道:“是你使詐才抓到我的,你賴皮了,我怎麼能算俘虜呢。”林平之捂著頭說道:“難道讓我放了你,然後再抓你一次麼。”看到少女點頭,林平之翻了翻眼睛說道:“你認爲我會放了你麼。”少女喪氣的搖頭。林平之又道:“那你合作點好不?”少女笑著搖了搖驕傲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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