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琳茫然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將自己蜷縮在床角,靜靜地抱著腿坐在那。
看到她的模樣,無憂輕輕地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背“你醒啦!”
儀琳忽然猛地推了她一把,無憂被她差點推下床,愣愣地看著她,一副不知所措,聲音有些顫抖,似在害怕“儀琳……”
拼命的將自己往床角縮,儀琳眼神驚恐地看著她“你是誰?這是哪里?儀琳?儀琳又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為什么我什么也記不起來了?為什么?”
無憂心里咯噔一聲,再次輕輕地將抱著頭一臉驚恐的她抱進懷里柔聲安慰“別怕,別怕,一切都過去,過去了。我是你姐姐,你還記得嗎?儀琳?!?
儀琳怯生生地指著她看著她的眼睛“你是姐姐?我是儀琳?”
無憂點點頭,她才一下子撲進她的懷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委屈極了“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好多壞人要殺我,我拼命抵抗,拼命掙扎,可是沒有人來救我。姐姐,你為什么不來救我?我好怕,死了好多人,我好怕!”
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將即將落下來的眼淚硬生生又收了回去“沒事了,沒事了。對不起,姐姐下次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對不起……”
知薇看的一愣一愣的,扯扯嬉星的衣角一臉好奇“什么情況?”
嬉星輕輕在她耳邊說道“她是無憂的妹妹?!?
知薇吃驚的瞪大眼睛,用手捂著嘴“不會吧?無憂不是說她沒有親人嗎?”
嬉星沖她搖搖頭,又站在天一玖瀾身后,知薇偷偷斜眼看向天一玖瀾,他似乎毫不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氣的知薇撅撅嘴,臭無憂,什么事都瞞她!
追上走出房間的天一玖瀾,知薇兩手一張攔住了他的去路氣呼呼地看著他“瀾哥哥,連你的都欺負我,你們都是壞人!”
天一玖瀾笑瞇瞇地看著她“怎么說?”
知薇用手指指嬉星逐月和他“你,你,還有你,明明知道儀琳是無憂的妹妹,卻都不告訴我,哼!”
嬉星一臉冤枉“這件事你應(yīng)該找無憂啊,天地良心,我們也知道不長時間?!?
知薇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你們走吧,我要在這里等她,今天她必須要給我一個解釋!枉我把她當成最好的姐妹,她倒好什么事都不告訴我,氣死我了!”
房間里,看著哭累睡著的儀琳,無憂替她蓋好被子。輕輕地拍著她,短短幾天時間真的發(fā)生太多事,如今儀琳醒來多多少少對于她也算是一絲安慰。雖然她什么都不記得,但是這樣挺好,有時候,什么都不記得也是一種幸福。
天庭,書房里盛怒的玉帝把桌上的奏折書籍扔的滿地都是,指著看守天界各個出口的天兵天將破口大罵“一群飯桶,連一個小小女子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
跪在地上的天兵天將誠惶誠恐,大氣也不敢出。一旁的東華上仙一臉溫文爾雅,沖他行了禮“玉帝息怒,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追究也不過于事無補。將她留于天庭也不過是殺殺束荒尊者的威風,如果明天期限一到他不派人來接她又如何?她逃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不僅我們下了臺階,而且還賣了他一個人情?!?
玉帝煩躁地沖天兵天將揮揮手“你們都退下,看到你們就心煩?!?
等他們離開后,玉帝重重地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一臉疲憊“你也坐吧,透魔鏡可有消息了?”
行完禮,一撩白袍,東華上仙坐了下去“據(jù)探子回報曾在冥界有過透魔鏡的氣息,但是北冥大帝的性情實在莫測,他們不敢擅自行動?!?
“有消息就好,”玉帝略一思索“你一向沉穩(wěn),此事便由你全權(quán)負責?!?
“是,若無其他事,東華告退!”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遲疑,然后忽然轉(zhuǎn)身看著高高在坐的玉帝“玉帝,東華斗膽,您和束荒尊者之間真的沒有轉(zhuǎn)寰余地嗎?”
“你何時見過一天可容二主?”
“東華懂了,告辭!”
玉帝揮揮袖“去吧!”
雖然天帝孕有兩子,但一個擁有邪惡力量,一個天生良善,兩人之間勢如水火,注定兄弟相殘。
從房間出來,無憂舒展了下身子,就在薔薇樹下的石桌上看見趴在上面酣睡的知薇。
落下的薔薇花瓣,猶如給她蓋上一床粉色的棉被。天色已晚,她害怕知薇繼續(xù)睡下去會著涼便想叫醒她。
但不知什么時候來的龍嘯天攔在她身前,輕柔的抱起知薇,給了無憂一記眼色朝他的府邸走去。
天外天不過就住了他和天一玖瀾倆人,加上仆役不過百人,但倆人的庭院布置確如楚河界限般分明。
他喜歡熱鬧,整日絲竹管弦不斷,歌舞升平。仆役們閑暇時會互相嬉戲打鬧,整個庭院都有一種明朗輕快,朝氣蓬勃的感覺。
將知薇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一直安靜看著他的無憂隨他走到院子。
龍嘯天只是背著手看著皎潔的月亮,不發(fā)一言。平時打鬧的他看上去極好相處,但是不發(fā)一言的他卻是另一種清冷孤傲。
就在無憂以為她要陪他在這賞一夜月亮的時候“你不該那么瞞她,她一直待你如同親姐妹?!?
無憂掏掏耳朵“你是在替知薇抱不平嗎?”
“不是,如果那天我不在場,和知薇一樣你還打算瞞我們多久?知薇,我們是你的朋友!”
“你喜歡知薇!”無憂斬釘截鐵。
“我當然喜歡她,她是我妹妹?!饼垏[天有些底氣不足。
“我是說,是那種想娶她為妻的喜歡?!睙o憂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眼睛。
龍嘯天被她看的有一絲煩躁“要不是你是瀾的人,就憑這句話我可以讓你消失。”
無憂嘆了一聲氣,對他沒有一絲忌憚“我不知道為什么你不敢承認喜歡她,但你看她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旁觀者清,作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有些事一旦錯過,便永遠也不可挽回。”
“那你呢?”他的聲音有一絲尖銳“這幾年里你可曾想過你到底要怎么活了嗎?整日沒心沒肺插科打諢,你想過,你到底要什么嗎?”
“我本就無心??!”風將她的一聲輕嘆傳入他的耳朵。
白天熱鬧的庭院到了深夜寂靜無聲,皎潔的月光略顯清冷,而在這清冷的月光下一道身影一直站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