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彤聞言唐榮軒的話,頭暈的她緊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掀開乾裂的脣,她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好渴。”
白彤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唐榮軒聽了後點了點頭,站直身體離開,不一會兒的時間,他手裡多了個杯子回來。
唐榮軒將白彤從牀上扶坐起來,一小口一小口喂著她喝下那杯溫水,好讓她舒服一些。
其實,對於照顧白彤這件事,唐榮軒很得心應手,熟練得很,所以這事做起來,一點都不顯得困難。
“好了。”當喝了第六口,喉嚨間的火熱感因有水的滋潤而消退了之後,她拒絕再喝第六口,看著再次湊近自己的杯子,她擡頭,對著唐榮軒說道。
後者也不勉強她再多喝幾口,聽到白彤這麼說,立刻拿開被子,將杯子放在一旁,他這才扶著白彤重新躺好。
拿過手機,他撥通了才離開沒多久的家庭醫生的電話,再次麻煩請他過來一趟之後,唐榮軒這纔看向白彤,小心翼翼的問道:“剛纔南宮白給我打過電話了,你想讓他知道你在這兒嗎?”
“我不想,你該不會已經告訴他我在這裡了吧?”聽到唐榮軒這麼說,白彤顯然顯得有些激動了起來,她抓著唐榮軒,不信的問道。
唐榮軒聞言,緩慢的搖了搖頭:“我沒說,但我從他口中得知一些事,你懷孕的事,怎麼一直沒告訴我,要不是今天發生這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
唐榮軒對這件事有些沒辦法諒解,早在上次他去南宮家的時候,白彤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他還拜託她接任務,而這女人居然二話不說就接了。
一想到這,唐榮軒就有些不悅,覺得白彤將自己當成一個外人看待,否則怎會連懷孕這麼重要的事情都選擇不跟自己說。
“不是這樣的,榮軒,你不要誤會,懷孕這件事是意外,我不跟你說,是怕你傷心。”白彤沒想到唐榮軒居然會這麼誤會,她頓時緊張的解釋。
“我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我沒覺得我心裡能好受到哪來去。”因白彤的解釋心裡好過了一些,但唐榮軒還是忍不住諷刺的說上一句,否則他心裡不痛快。
“對不起,你很生氣吧。”白彤只能道歉了,她可憐兮兮的望著唐榮軒,低聲說著。
“要換成是你,你會不會生氣?”唐榮軒見白彤這副可憐樣,哪會真的氣的起來,但做做樣子還是必須的,否則下次他很懷疑白彤要是遇上點別的事,還是依舊會找什麼怕他傷心的理由隱瞞自己。
“會。”白彤弱弱的回答,顯得很底氣不足,事實上也就是如此。
“你知道就好。”唐榮軒沒好氣的說著。
“那,我以後不再瞞你任何事,你是不是能消消氣?”在唐榮軒的面前,白彤不會隨便發脾氣,因爲唐榮軒不像南宮白那樣,說幾句話就能將她惹毛。
唐榮軒會跟自己講道理,會反問她,讓白彤反省之下也深刻的認知自己所犯的錯誤,而在這種時候,誰還會有脾氣敢發。
現在白彤要做的,就是裝弱保證來求得唐榮軒的原諒。
“那還差不多。”聽白彤這麼說,唐榮軒顯然心情好了一點,也沒在把著白彤的錯誤不放。
“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煮點什麼東西給你吃?”唐榮軒擔心的看著她憔悴的樣子,憂心忡忡的問著。
即使白彤在沒有食慾,聽到唐榮軒這麼關心自己的話,她還是強迫自己點頭,然後裝出一副很餓的樣子,對著他撒嬌的說道:“好餓哦,我好想念你煮的任何東西,你能煮給我吃嗎?”
白彤的撒嬌顯然很取悅唐榮軒,只見他露出一笑,對著她點了點頭,開玩笑的說道:“想念我煮的任何東西,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一桌滿漢全席嗎?”
“要是你做得出來的話,我不介意啊。”白彤也皮皮的回上一句,惹得唐榮軒笑了出來,卻硬裝出惡臉,白了她一眼道:“你想得美,滿漢全席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吃得到的。”
說完,唐榮軒轉身離開,而白彤在唐榮軒走之後斂下笑臉,不再強顏歡笑,拉起被子將自己全身包圍在被窩裡,將自己的脆弱掩飾起來,小聲的,壓抑的哭著。
她覺得好難受,頭好暈,喉嚨好痛,肚子也不舒服,今天真是糟透了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
而她也給唐榮軒添麻煩了,她可真是個壞女人,只有在需要他的時候纔想得到他,不知道唐榮軒心裡會這麼想自己的。
如果說好事多磨,那她自己受的磨難已經夠多了,但現在看來,顯然還沒有停止的一天,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真正的過上安穩的日子。
白彤忍不住想,自己跟南宮白是不是真的就那麼沒可能在一起,否則爲何她一碰到南宮白,就會發生一連串的倒黴事。
今後她又該怎麼辦,白軒安還在南宮白哪裡,她會擔心白軒安,不回去不可能,可她真擔心自己一會去,就會被南宮白強迫拉去醫院打掉孩子。
想到他居然不顧自己的醫院強迫自己拿掉孩子,白彤對南宮白就感到一陣怨恨,就算他是爲了自己著想才做這個決定又如何,他又不是自己,他憑什麼主宰她的一切。
對於未來,白彤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現下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許,她應該要效仿八年前,換另一座深山躲起來?
不,她纔不要了,自己幹嘛要爲了南宮白而過著隱居一樣的日子,還拖累白軒安跟著她一起過苦日子。
白彤比誰都更清楚,白軒安其實一點都不適合鄉下生活,他很聰明,鄉下能學的知識畢竟有限,無法滿足白軒安學習新知識的渴望,所以他每一次纔會收到唐榮軒的新禮物的時候總是那麼激動,因爲說明多了一個學習的機會。
面對如此熱愛學習的孩子,她怎能殘忍的因爲她逃避的心態的原因,而讓他也被迫的只能跟著她過起隱居的日子。
這一次,她白彤不想要在退縮了,要是南宮白堅持要拿掉孩子的話,那她寧願躲在唐榮軒的保護下,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去到南宮白那裡要回白軒安。
雖然她做的這個決定對於白軒安來說,極其不公平了一些,但畢竟是爲了確保腹中的孩子能安然出事,她必須取捨,白彤相信只要自己以後好好跟白軒安解釋,他會諒解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的。
只是,才離開白軒安一天,她就覺得自己好想他哦,想到要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見不到白軒安,白彤就覺得好難過。
都是南宮白害的,從懷白軒安開始,她就沒有離開過安安超過一天的時間,想到自己現在居然要因爲南宮白的關係,被迫跟白軒安分開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她對南宮白的不諒解就更深了。
正當白彤還在獨自傷心自己要那麼長的時間見不到白軒安的時候,一陣門鈴聲想起,吸引了白彤的注意,在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哦,對了,剛纔她聽見唐榮軒有打電話給家庭醫生,想到有人要來,白彤連忙擦去臉上的淚水,她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
白彤猜的沒有錯,是唐榮軒的家庭醫生,才離開沒多久又被叫了回來,脾氣頗好的家庭醫生也沒覺得氣惱。
他看見白彤醒來,對她溫和的笑了笑,將自己的醫藥箱放在牀上,白彤看見他從醫藥箱裡面拿出耳溫槍,量了一下她的體溫,看著上面的數字,他說了聲:“三十九度,燒的蠻厲害的。”
聽到醫生這麼說,其實白彤超想翻白眼的,她又不是白癡,當然知道燒到三十九度是很嚴重的事情,不用他多說一句。
“我建議你現在最好去醫院,你懷有身孕還感冒發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醫生頗有危言聳聽的感覺,他用著刻意壓低的聲音對著白彤說著,造成白彤內心的恐慌。
可她卻死撐著對著醫生搖頭,堅定立場的說著:“我不要去醫院。”
“那好吧,不去我也不強迫你,我先幫你吊點滴,但是如果明天還不退燒的話,那你必須去醫院。”醫生用著沒得商量的語氣對著白彤幾乎命令的說道,但白彤纔不吃他這一套,撇過頭不再看他,彷彿枕頭都比醫生還來的有趣似的,一直看著發呆。
去醫院的話她一下子就會被南宮白找到,她纔不要去,而且醫院多方便,要是讓南宮白找到了,串通好醫院的人將她的藥換成麻醉劑,讓她無法反對之下上了手術檯的話,那她豈不是冤死了。
好吧,白彤必須承認一點,現在的自己有點偏激了,被南宮白這麼一嚇,她偏激的開始以爲周圍的人好像隨時都會加害自己一樣,充滿了不安感,
要是南宮白知道自己的這個錯誤決定造成了她現在的不安的話,他還會不會覺得後悔,會不會懊惱自己所做的決定。
白彤鑽起牛角尖來,不斷的想著,連醫生什麼時候幫自己吊上點滴然後離開她都不知道,顯然她花腦筋在想這無聊的事情上有多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