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喬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扔下包,回房間去洗了個澡,然后爬上床去,抱著手機跟陸禛說今晚發(fā)生的事情。
“那你現(xiàn)在在哪?”
陸禛在聽她說完了這些事情后第一句問的就是這個。
楚心喬微微揚起了唇角,“剛回家了。”
她說,語氣幽幽,“阿禛,以后我只有你了,真正屬于我的家就只有你了,你可千萬別欺負我。”
這話說得那個叫可憐,讓陸禛一下子就心疼起來了,“老婆,你放心,我們家里永遠是你作主,一切以你為方向,可好?”
楚心喬再次笑了出來,“那說好的啊,別到時候跟我吵,我可是會翻舊帳的。”
“我永遠不會跟你吵。”見她的口氣終于變成輕快了些,陸禛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爸媽那里,他們也不可能會真的聽楚安玖的話,所以放心吧!他們不是那種人。”
“嗯,我知道,不管怎么樣,是他們把我養(yǎng)大的,就算他們真的選擇了玖玖,我也能理解。畢竟,這件事情,是一個誤會,陰差陽錯的誤會。玖玖會這么生氣以及不接受,我能明白她的心情。”
任誰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了一個罪犯的女兒,都會心里不好受,所以楚心喬能懂。
而她,只不過是一個穿上了公主裙的灰姑娘,雖然一直過著公主的生活,但是骨子里還是灰姑娘,現(xiàn)在公主要回來了,她當然也要把公主裙還給人家,這個道理她懂。
“老婆,我給你講個笑話吧?”陸禛突然問道。
楚心喬愣了一下,復而笑了兩聲,“你會講嘛?”
“一個男老師在上面講課,下面有兩個女生一直嘰嘰喳喳的說話,于是男老師說:兩個女人等于一千只鴨子!這個時候,正好他的老婆去找他,于是有個男生就站起來報告:老師!外面有五百只鴨子找你!——怎么樣?好笑吧?”
“——”楚心喬沉默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來,“陸禛,你這個笑話好冷哦!”
“管它冷不冷,反正你笑了就好。”陸禛不無傲嬌的說著。
楚心喬嘴角揚著笑容,握緊了手機。
“阿禛,真希望這個時候你能在身邊,這樣的話,我要是不高興了可以掐你一下,高興了可以吻你——”
“——”
聽著手機里女人近乎是呢喃的話,陸禛眸色暗了下來。
外面的訓練場上,所有的隊員們正在進行著每晚例行的五公里跑,這是上次徐達他們偷聽了他跟楚心喬通話的處罰。
很多事情有時候真的沒有辦法可以兩全。
“又跟楚醫(yī)生打電話了?”
任少基從外面進來,倒了杯水,一口飲盡,問。
“嗯。”痞笑著把手機收了起來,陸禛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這些兔崽子的速度有提高啊!”
“每晚訓,能不高嘛?”
任少基說著脫下了外套,露出里面背心來,“我猜他們一定后悔死為什么要偷聽你的電話了。”
“哈哈!遲了。”
陸禛大笑了兩聲,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床鋪前抓起外套就往面走。
來到訓練場上的時候,徐達他們已經(jīng)跑完了五公里,正在休息呢,見狀陸禛吹響了哨子,“都給我集合!”
這一聲哨子聲,不但把隊員們給驚得迅速集合,更是把任少基也從宿舍里跑了出來。
“又怎么了?”任少基不爽的問著。
雖然他是訓練有些狠吧,但是永遠也沒有陸禛這么沒厘頭,隨時隨地就能給你來一出。
陸禛沒理他,而是沖著徐達招了招手,“徐達,出來!”
徐達一臉惶恐,“頭兒——”
不是發(fā)現(xiàn)他犯錯誤了吧?
一想到那天晚上跟紀念的溫存,徐達就覺得心肝兒快要跳出來了。
“瞧你這熊樣!”陸禛毫不客氣的嘲笑著,“你那點破事我才懶得理!再說了,戀愛報告都打了,誰還管你這么多!”
一聽這話,徐達就松了一口氣,“那你這是干嘛?”
“給,挑兩個人跟你一起去,買些吃的回來,再買些啤酒,請你們喝酒!”
陸禛說著從外套里拿出皮夾,抽了幾張紅票票塞到徐達的手里。
其他人一聽,頓時就樂了。
“你瘋了?明天還要早訓呢!”任少基攔著徐達,沖著陸禛說道,“你要所有人都跟著你一起犯錯誤啊!”
“這倒是。”陸禛撓了撓頭,“那就改喝茶吧!以茶代酒好了,多買些吃的。”
“是!”徐達行了一個敬禮,馬上就叫上馬翰林以及吳明幾個人一起往著營區(qū)里的小超市去了。
其余的人在陸禛的揮手示意下散了。
“跟楚醫(yī)生鬧矛盾了?”任少基問了一句,“剛剛不是電話聊得好好的嘛?”
“誰說我們鬧矛盾了?就不準我高興想要樂樂啊?”陸禛白了他一眼,一臉嫌棄的說著。
任少基也不在意他的白眼,哼哧了一聲,也就隨著他去了。
反正作為搭檔,陸禛沒犯錯誤他也管不著。
——
第二天一早,楚安玖果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搬離了楚國安的家。
對于這個舉動,楚國安沒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
“玖玖!”肖華華還是不舍得的追了出去。
楚安玖把箱子放在了路邊,回頭看著追出來的肖華華,還是叫了一聲,“肖姨,你回去吧!以后有時間我再回來看你。”
雖然這個機率應該很小了,但是為了肖華華,她還是愿意說這個謊話的。
肖華華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畢竟是自己照顧了二十年的人,不是女兒勝似女兒了,“對不起,你楚叔他——”
“我都明白的,沒關系。”楚安玖笑了笑,“明天月死了,你們也就沒有義務再照顧我了。楚叔一直就不是很喜歡我,這個我都知道的。”
“我——”肖華華語塞。
“你回去吧!我要走了,等會還要去上班呢。”再次安慰了肖華華一句,楚安玖攔了一輛出租車。
就在她把箱子搬到車上,正要跟著坐進去時,肖華華拉住了她,“玖玖,這個卡里面有十萬塊,這些是我平時買菜攢下來的,你也知道肖姨一直就把你當成女兒來看,現(xiàn)在你一個人在外面要花錢的地方多,這些錢你拿著傍身吧!肖姨沒用,也不能再給你更多了。”
楚國安的建材生意做得還算可以,但也是因為生意還不錯,所以資金流向什么的會經(jīng)常轉(zhuǎn)賬,在這方面肖華華是接觸不到錢的,都是楚國安在管著。
所以現(xiàn)在她能拿出十萬塊私房錢來,說明真的是把楚安玖當成女兒來看。
楚安玖心里暖了一下,看著手上的卡,忍不住抱了抱肖華華,“謝謝你肖姨。”
肖華華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肩頭,跟母親告別自己的女兒沒有什么兩樣。
“小姐,快點吧!”司機在催了。
楚安玖應了一聲,“馬上就好。”說著她推開肖華華,把手里的卡還給了她,“肖姨,這錢我不能要。”
“這——”肖華華急了。
“肖姨,以后家里的錢,還有楚叔的帳面,你還是多注意點吧!能把錢拿到手里就拿到手里,不要虧了自己,便宜了別人。”
在上車前,楚安玖對肖華華說了兩句誠懇的話,然后在肖華華震驚的目光中對著司機說了一聲,“走吧!”
從后視鏡里看到肖華華整個人僵在原地,楚安玖抿了抿唇。
該有的忠告她說了,能不能明白或者行動起來就只能看肖華華的能力了。
說起來撞見楚國安出軌也是意外,上次跟齊承衍一起去外面吃飯,正好就遇上楚國安帶著一個特別妖媚的女人去用餐,那個女人甚至還挺著一個五六個月的身孕。
想必是楚國安之前早就對肖華華不能生心生不滿了,但是之前一直有明天月的人在監(jiān)視著,所以他不敢有什么異動。
這段時間估計是因為明天月自顧不暇,所以才松了對楚國安的監(jiān)視,讓這個男有了機會可以出軌在外面亂來。
只不過就算是在外面出軌了,明天月一天不死楚國安也一天不敢放肆。
好不容易明天月死了,楚國安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楚國安一定會在近段時間里就想要把肖華華給掃地出門。
楚安玖之所以會主動提出搬出去,無非也是為了給楚國安制造機會而已。
但是到底能不能斗得過楚國安,就要看肖華華的能力了。
這種事情,她也幫不上忙。
楚安玖還是回了延安路三十六號,把行李什么的都安妥后,才去了醫(yī)院。
剛到辦公室的門口時,正好也撞見楚心喬來到辦公室。
一時間兩個女人面對面,看著彼此卻不說話。
從楚安玖的眼神里,楚心喬已經(jīng)找不到她之前的那種單純了。
她在心里遺憾著,其實真的特別喜歡單純的楚安玖,笑容開朗,見了她也是一口一個喬姐的叫著。
但好像在明天月死后的這段時間里,楚安玖就慢慢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早!”微笑著打了聲招呼,楚心喬像沒事人一般的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率先進了屋。
楚安玖抿著唇,也打開門進了屋。
兩人的辦公室門口相對著,楚安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楚心喬的動靜。
跟往常一樣,并沒有什么不同。
她不得不承認,楚心喬的心理素質(zhì)真的非常好。
起碼在經(jīng)過了昨晚的事情后,今天見了她還能這么淡定的打著招呼,真的不多見。
楚安玖自己就做不到,所以她就先輸了一局。
看著楚心喬換了白大褂,然后拿了病歷去查房,楚安玖咬緊了牙,總有一天她也會在醫(yī)術(shù)上超過楚心喬的!
——
查了一圈房下來,楚心喬來到了傅老爺子的病房。
“怎么樣?老爺子,今天沒有昨天那么痛了吧?”
細心的檢查著傅老爺子的截肢創(chuàng)面,楚心喬問。
“還行。”老爺子呵呵的笑著,顯然心情很好。
楚心喬笑著給他量了一下體溫,三十七度五。
有點低燒。
“老爺子,你這體溫有點低燒,可能是有點炎癥了,如果接下來還有什么不舒服的記得要隨時跟我說,知道嗎?”楚心喬看著體溫計嚴肅的說著。
掃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唐曼曼或者是傅松柏的身影,“嫂子或者傅旅他們呢?”
這種事情要跟看護者交待一聲才好,要不然有時候病人自己沒覺得有什么就會大意了。
“曼曼啊?她剛剛帶云深下去吃早餐了。”傅老爺子無所謂的說著,“楚醫(yī)生,你也別緊張,我身體好,不會出事的。”
楚心喬哭笑不得,“老爺子,還是要注意啊!這要是一不注意引起了感染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本來傷了骨頭如果不小心護理的話就極容易感染,現(xiàn)在老爺子已經(jīng)有了低燒的反應,說明有可能是炎癥犯了,要是再不重視的話,極有可能就會加重的。
到時候再想處理的話,就麻煩了。
可能是見楚心喬一臉的認真,所以老爺子也很配合的點了頭,“楚醫(yī)生你放心,我老頭子這條命還是要的,我還要盯著傅松柏跟曼曼兩個人呢!”
“那行,有什么事情記得按鈴啊!一按就有人來了,知道不?”
楚心喬也不可能一直在這里等著唐曼曼回來,所以只能囑咐著傅老爺子各項注意的事情。
查完房后,楚心喬就回了辦公室,進行了一天的工作。
十點的時候,門診部那邊派人來請,說是有一個女病人因為工作的原因,被繡花針給扎了,斷針在里面,一共三根,門診部的醫(yī)生只取了兩根出來,還有一根怎么也找不著了,沒辦法只能請楚心喬過去幫忙。
楚心喬很快就跟著護士到了門診部,見到了那個女傷者。
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看上去不過是十八九歲,可能是因為恐懼,所以臉上的神色有著慌亂。
楚心喬沖著她笑了笑,接過門診醫(yī)生遞過來的片子。
“楚醫(yī)生你看,就是這根,藏在這肌腱的下面,我們兩個門診醫(yī)生輪流上,就是找不到,片子看得清楚,但是一打開肌肉就是找不到。”
說話的門診醫(yī)生是個實習男醫(yī)生,所以在這方面顯得小心翼翼的。
楚心喬能夠理解。
她點了點頭,再執(zhí)起女孩子的傷手,是左手食指,因為之前就取了兩根斷針出來的原因,所以這會看其實就有些血肉模糊的樣子。
女孩子不敢看自己手指的樣子,轉(zhuǎn)過了頭,嗚咽著,“醫(yī)生,我這個手指會不會廢了啊?”
她是個女孩子,要是這個手指廢了的話,那以后生活上可怎么辦啊?
“沒事的,放心啊!”笑著對女孩說了一句,楚心喬認真的看著她手指上的整個切口面。
半晌后,問門診醫(yī)生要了個鉗子,小心的翻開那些因為之前已經(jīng)被翻過的肉,終于在指關節(jié)上找到了那根斷針,然后鉗子一夾,輕松的把斷針給取了出來。
“好了,沒事了。”笑著安慰了女孩一句,楚心喬把斷針給放到托盤里,一回頭就看到了實習男醫(yī)生的崇拜樣,不禁得笑了出來,“其實就在肌腱下面,只是可能你沒有接觸到這方面,所以心里害怕而已。”
“對啊,萬一傷了肌腱,那傷者的這個手指就廢了,所以——”實習醫(yī)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多上幾臺手術(shù)就好了,沒事的,你幫她縫合吧!我先走了。”
笑著拍了后對放的肩膀,楚心喬離開了門診部。
剛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唐曼曼匆匆的跑來,“楚醫(yī)生!”
“怎么了?”楚心喬剛拿起杯子想要喝水的手一頓,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預感。
“老爺子突然間就發(fā)燒了,已經(jīng)燒到三十八度五了。”唐曼曼一臉焦急的說著。
“走,去看看。”楚心喬一邊跟著唐曼曼往病房趕一邊說道,“怎么現(xiàn)在才來說?早上的時候我不是跟老爺子說了,要注意點的嗎?”
“我?guī)е粕钊コ酝暝绮突貋砝蠣斪由兑矝]說,還樂呵呵的吃了碗肉粥呢!完了后跟云深玩了一會就說想睡了,我也沒當一回事,直到剛剛云深叫爺爺說叫不醒,我一摸才發(fā)現(xiàn)發(fā)燒了。”
唐曼曼不無自責的說著。
“先別急,我看看情況再說。”
說話間,就到了病房。
楚心喬是細細的看了一下老爺子的情況,再觀察了一下他的創(chuàng)面,“創(chuàng)面沒有什么大問題,昨晚睡覺是不是空調(diào)開大了?”
“這個——”唐曼曼吱唔著,“昨晚上我要照顧孩子,一時就睡熟了,忘了給他關了。”
因為是高級VIP房,分里外間,所以晚上唐曼曼會帶著傅云深到里面去睡,昨晚因為睡得熟,就忘了半夜起來看老爺子的情況,受寒了也是可能的。
“我先給他開點藥看看情況怎么樣,接下來要注意點,有什么不正常的就說,明白嘛?”楚心喬飛快的寫下了開藥的處方,并把處方拿給了唐曼曼,“你先去拿藥,這里我看著。”
唐曼曼感激的說了謝謝,拿著藥方迅速的跑去拿藥了。
等唐曼曼拿藥回來,楚心喬已經(jīng)叫來了紀念,“紀念,你幫個忙,多盯著點老爺子,他發(fā)燒了,要注意不要讓創(chuàng)面再感染了細菌,注意看體溫,明白嘛?”
紀念點頭,“行,你放心吧!我?guī)湍愣⒅ ?
“謝謝哈!”笑著拍了拍紀念的肩膀,楚心喬回頭給唐曼曼仔細的講解著應該要怎么吃這些藥,見唐曼曼點頭表示理解后才笑了笑,“其實嫂子,要不你就跟傅旅說一下吧!讓他來替你兩天,我看你也挺累的。”
唐曼曼一怔,“他不是忙嘛?”
“再忙,他也是老爺子的兒子對吧?你要懂得跟他分攤這些壓力,要不然你會很累的,而且這樣子的話,時間一長,你也會心里有埋怨的,這樣對夫妻關系也不好。”
楚心喬說著頭頭是道,連紀念都眨著眼睛看她,一臉嗶了狗的表情。
明明楚醫(yī)生才結(jié)婚一個月而已好不好?怎么也敢教訓人家嫂子呢?人家好歹也結(jié)婚十年了啊!
再看唐曼曼,聽了楚心喬的話,居然也認真的想了起來,紀念就更加的驚訝了。
“楚醫(yī)生,你這些理論是從哪看的啊?我看嫂子都被你給唬住了。”紀念邊說著邊給老爺子掛上了水。
楚心喬只是白了她一眼,但笑不語。
倒是唐曼曼似乎感觸很深,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就真的進去里間給傅松柏說了這里的情況。
傅云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的爺爺一聲不響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心喬摸著他的腦袋,半蹲了下來,“云深,你在想什么?”
“爺爺會不會死?”小男孩睜著明亮的雙眼問道。
“怎么會呢?爺爺只是發(fā)燒而已,他吃了藥很快就會好的。”笑著安慰了傅云深一句,楚心喬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了一根棒棒糖出來,“要不要?”
小男孩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傲嬌的搖頭,“這些是小女孩吃的東西,我才不要。”
“喲!你個屁點大的孩子也懂這些?”紀念毫不留情的嘲笑著。
傅云深沒理她,只是看著楚心喬說道,“爺爺真的不會死?”
“他只是發(fā)燒,不會有大問題的。”楚心喬笑著把糖塞到了他的手里。
自從上次甜甜之后,她就愛在口袋里帶個糖,有時候遇上些小孩子愛哭的可以拿出來哄一下,聽話的也可以鼓勵一下,因此病房里那些或是小病人,或是病人家屬帶來的孩子見了楚心喬都會很高興。
傅云深到底是小孩子,還是拿了糖,不過小男孩子很有主意,“我等爸爸來了再給他看,這是阿姨獎勵給我的!”
這孩子——
楚心喬笑著再摸了下他的頭,跟紀念再吩咐了一些細節(jié)上的問題,才最終離開了病房。
這一折騰,已經(jīng)是十一點半了。
還有半小時就下班。
可是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了。
無奈之下楚心喬只好猛喝了一大杯溫水。
喝了水倒是不覺得餓了,倒是覺得胃里像個水缸,稍微走動點好像還能聽到胃里面水晃動的聲響。
“以后就算遲到也要吃了早餐再說了!”
想到今天早上因為起晚了,結(jié)果什么都沒吃就跑來上班了,這才沒下班就餓了。
好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倒也過得快,眨眼就下班了。
楚心喬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急著下班的,就連護士長想要找她問點事她都直接以一句,“要么電話,要么等我去吃完飯再說!”
到了食堂后,一口氣點了兩份菜,一份米飯,無視其他同事的驚訝,楚心喬首先就塞了一大口的米飯,這才感覺到饑餓感不再那么強烈。
“你這是餓死鬼投胎?”蕭晴端著飯盤過來,一眼看見她眼前的飯菜量,不禁得瞪大了雙眼。
“別提了,今早起晚了,沒吃早餐就來了,結(jié)果剛剛過十一點,我就餓得不要不要的,能挨到現(xiàn)在都算是奇跡了。”
嘴巴里滿滿的塞著飯菜,楚心喬含糊不清的說著。
蕭晴不認同的搖頭,“你這樣啊,胃遲早得壞。”
本來像他們這樣的,有時候因為手術(shù)問題就不能準點吃飯,對胃的傷害就很大了,現(xiàn)在再來個不吃早餐,那不是找死嘛?
“我保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楚心喬笑瞇瞇的說著,嘴巴里再咬了一口煎蛋,深深的感覺到食物的美好。
蕭晴笑了笑,低頭吃飯。
“對了,后來厲家怎么樣了啊?你二嫂懷孕的事情,他們家知道嘛?”想起許雅茹,蕭晴多嘴問了一句。
楚心喬搖頭,“知道了又怎么樣?找不到人了。”
“什么意思?”
“聽說,我二嫂連她自己的房子都賤賣了,估計是離開G市了,陸禛他二哥用盡了所有的手段都沒能找到她。看來,她是被傷透了。”
嘆了一口氣,楚心喬對許雅茹真的挺心疼的,同時也佩服她能這么干脆利落,走得一點痕跡都不留。
蕭晴了解的點了點頭,“難怪我說她為什么不來做檢查了呢!一個孕婦,她離開了這里,離開了親人,到外地去誰照顧她啊?”
“誰知道呢?”楚心喬攤手,“不說了,事情過去了,現(xiàn)在厲家都沒有人敢提這件事情了,你不知道我公公知道這個事情后,把陸禛他二哥用皮鞭抽得整個背都爛了,一提就生氣!我婆婆一提這事就心絞痛,我都怕了。”
蕭晴失笑,“這么夸張?”
“沒有最夸張,只有更夸張,盼了幾年的孫子啊,就這么沒了,換你能受得了?”
“也對,老人家都這樣。”
“所以最近沒什么事情我都不回厲家了,怕壓抑。”
“也有你怕的東西?”
“笑話,你別結(jié)婚啊!結(jié)婚了就知道,這整個大家庭的關系其實也是很累人的。”
“噗,跟我說起教來了——”
“楚醫(yī)生,蕭醫(yī)生。”
兩人正說話間,齊承衍過來了,后面居然還跟著楚安玖。
不過明顯看得出,楚安玖的心情并不太高。
“齊醫(yī)生。”蕭晴笑著打了一聲招呼,看了一眼齊承衍身后的楚安玖,“難怪這么遲呢!原來是等女朋友啊!”
齊承衍笑笑沒有說話。
楚安玖因為蕭晴的話倒是臉上有了點笑意。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先走了。”
楚心喬動作迅速的把盤子里的飯菜都吃完了,笑著站了起來,對著眾人說了一句,直接就離開了。
“這么快?”蕭晴意外的看了一眼楚心喬的空盤,眼里有著不認同。
餓極了還吃這么快,胃怎么受得了啊!
齊承衍只是閃了閃神,低頭吃飯。
“承衍,這肉我打得多了,分你一些吃好不好?”驀的耳邊響起了楚安玖柔柔弱弱的聲音。
齊承衍抬頭,眼里閃了閃,“好啊。”
楚安玖開心的笑著把自己盤里的幾塊紅燒肉都夾到了齊承衍的盤里,“味道其實非常不錯的,只是我吃不完了。”
“哎喲!你們這狗糧,這是欺負我單身狗是吧?我走,行不?不礙著你們了。”打趣的笑著,蕭晴也吃完了起身離開。
“蕭醫(yī)生慢走。”
楚安玖正巴不得蕭晴離開了,好讓她可以跟齊承衍兩人獨處一會。
只是沒想到齊承衍接下來的問話讓她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玖玖,你跟心喬不是鬧不愉快了?”齊承衍問得直接,一點也沒顧忌楚安玖的感受。
楚安玖怔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承衍,你這是在質(zhì)問我嗎?還是在擔心她?”
到底誰是他的女朋友?為什么她才是正牌女朋友,反而卻沒有楚心喬得到的關注多?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你們好像不對勁。”齊承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對楚安玖這樣的反應并不滿意。
“那你為什么不去問她呢?”楚安玖嚯的一下起身,飯也不吃了,直接就走。
食堂里的其他人見了,也只是暗中笑了笑,對這種情侶間的斗氣習怪不怪了。
——
楚心喬吃完了飯后,又回到傅老爺子的病房去看了一下,讓紀念去吃飯,檢查了一下老爺子的體溫,還好已經(jīng)降到三十七度二了。
這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嫂子,你帶著云深去吃飯吧!老爺子這里我?guī)兔粗!笔掌鹆寺犕玻膯绦χ蛱坡f著。
唐曼曼感激的笑了笑,“那謝謝你了楚醫(yī)生。”
“去吧!別客氣。”揮著手,楚心喬笑著跟傅云深說再見。
等到唐曼曼帶著傅云深離開后,楚心喬這才看向老爺子,好整以暇的說了一句,“別裝了,嫂子走了。”
本來還在睡覺的傅老爺子一下就睜開了雙眼,臉上全是不相信,“你怎么知道我是裝睡的?”
他還想再繼續(xù)裝,好讓媳婦把兒子叫來,多給他們兩個培養(yǎng)感情呢!
“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楚心喬失笑,“什么時候醒了?”
老爺子眼光閃爍,“其實也沒多久,你進來病房前一點點——”
看他臉上視線閃躲著,楚心喬當然不可能相信他的話,不過她也沒有點破,“所以發(fā)燒的事情也是你想出來的?”
如果這老爺子回答是,她真想揍人了!
偏偏這老爺子果然默認了!
“老爺子,你倒是讓我刷新了對老人家的印象啊!”楚心喬無奈的攤手,“你知道你這么做,會讓嫂子多擔心嘛?又浪費我們多少時間嘛?虧了我還以為你有可能是創(chuàng)面發(fā)炎了,快要掛了呢!”
既然老頭調(diào)皮,她也沒有必要客氣了,所以楚心喬這番話說得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的。
“你這樣,嫂子以為你要出什么事情了,馬上就給傅旅打了電話,我猜如果傅旅緊張的話,現(xiàn)在應該就快要到醫(yī)院了吧?為了你,嫂子連午飯都不敢出去吃,你就忍心讓云深這孩子跟著挨餓啊?”
“停停停!”老爺子被她這么年輕一個后輩訓得抬不起頭來,連忙叫停,“楚醫(yī)生,我知道我不應該,我認識錯誤了,行吧?你就別訓我了,也得體諒體諒我的良苦用心啊!”
“別跟我說體諒啊!我體諒不了,你就等著傅旅來的時候你看跟你兒子說吧!”楚心喬揮著手,一點情面也不講,就是不肯跟他妥協(xié)。
實際上啊,這暗地里快要笑抽了。
果然,老小孩,老小孩,這老爺子果真是完美詮釋了什么叫老小孩。
“要跟我說什么呀?”話音剛落,傅松柏的聲音就到了。
緊接著就是傅松柏穿著一身橄欖綠的軍裝出現(xiàn),進了病房一眼就對上了傅老爺子,“爸,你這又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想讓你跟嫂子多點時間可以相處。”楚心喬搶先說了一句,對上老爺子不滿的眼神,不由得好笑,“好了,你家屬到了,我這個醫(yī)生可以走了。”
說完也不管老爺子再抗議什么,楚心喬真走了。
只剩下傅松柏一臉不解的對上老爺子,“楚醫(yī)生說的是什么意思?”
“那個,沒什么意思,一定是你想多了。對了,剛剛曼曼帶著云深去吃飯了,你也趕緊去吧!陪著孩子吃頓飯,不然孩子都不認識你了!”
就像打發(fā)瘟神一樣的催著兒子離開病房,傅老爺子有臉上全是奸笑。
傅松柏就算看出了不尋常,在老爺子如此的催促下,也只好先去找妻兒。
好在唐曼曼帶著傅云深并沒有走得太遠,因此在醫(yī)院的對面傅松柏就找到了人。
對于他的突然出現(xiàn),唐曼曼并不驚訝,只是小孩子可能是幾天沒有見到爸爸了,高興得很。
“吃完了嗎?還要不再吃點什么?”抱著兒子,傅松柏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唐曼曼,難得體貼的問。
只是唐曼曼并沒有領情,“不用了,吃好了,這是給老爺子帶的飯。”
說著她就叫來了服務員準備買單,但是傅松柏卻阻止了她,“我來吧!”
“一共五十二塊,謝謝。”服務員清脆的聲音說著。
傅松柏很快就付了錢,抱著兒子,提著給老爺子買的飯菜,“走吧!爸估計要餓壞了。”
唐曼曼剛想要開口說點什么,但是想到之前楚心喬說的話,也就沉默了下來。
一家三口難得平靜的集到一起,最高興的還是傅云深,“爸爸,媽媽,你們牽手呀!我看人家好多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是牽著手的。”
“別胡說。”唐曼曼虎著臉訓了兒子一句。
傅云深一臉的委屈趴在父親的肩頭上,“明明就是這樣的!人家的爸爸媽媽就是牽著手的!”
“云深說得對,是牽著手的。”傅松柏難得聰明了一回,順著兒子的話接了話頭,然后另一個沒有拿著東西的手硬是去拉住了唐曼曼的手。
唐曼曼想要掙扎卻不得其法,只能任他牽著。
最高興的莫過于老爺子了,當他看著兒子媳婦手牽著手回到病房時,簡直就要樂翻了。
而楚心喬離開了病房后就回了宿舍,才一進屋,就看到楚安玖正在宿舍里等著她。
“還沒睡?”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楚心喬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剛想要睡覺時,楚安玖出了聲。
“楚心喬,昨晚是不是你把承衍叫出去接你了?或者讓他出去陪你了?”
聯(lián)想到剛剛在食堂里齊承衍說的話,再想想昨晚齊承衍的行為,楚安玖越發(fā)的覺得齊承衍一定是聽楚心喬說了什么才會這樣的。
楚心喬是皺眉,口氣冷淡,“我說不是,你信嗎?”
當然不信。
楚安玖心里下意識的回答了這個答案。
“不管你信不信,這話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回答你一下也無所謂。不管是誰問的我,我能說的就是,昨晚我并沒有見過齊醫(yī)生,更不可能在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會找他出去陪我。就憑著我已婚的身份,這個事情就不可能。”
楚心喬毫無遮掩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并且態(tài)度端正,臉上更是看不出一點點的毛病來。
所以楚安玖一時間再次被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