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如梅深呼了一口氣,開了口,“我知道,你一定以為這是阿義的孩子,但是其實不是,他是我老公的遺腹子,那時候我剛回來G市沒多久,對一切都還沒有熟悉,阿義他不過是看在過去的情份上幫了我一把而已。”
“所以呢?”許雅茹淡淡的反問了一句,“你是想告訴我,他對你的看重,甚至比當(dāng)時還是厲太太的我還重要,是嗎?所以你明知道他有了家庭,卻還是這么理所當(dāng)然的享受著那種被呵護的疼愛?”
說實話,許雅茹不想這么咄咄逼人的,但是喬如梅的話讓她想起了幾個月前自己在知道有這么一號人時的心情,而今,喬如梅用著這么云淡風(fēng)輕的口氣說著,真的讓她很不爽。
一個女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困難,在明知道那個男人明明已經(jīng)有了家室,只要有腦子都知道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是喬如梅呢?當(dāng)時看著她跟厲正義吵得那么兇,卻一句話也沒有解釋,現(xiàn)在又來說什么只是幫一把而已?
許雅茹的話讓喬如梅一時無言以對,沉默著好一會兒后才又說道,這回她直視著許雅茹的雙眼,“我承認(rèn),當(dāng)時阿義說最愛的人是我時,我是心里暗暗高興的。”
“我跟阿義是初戀,這是事實,他能在過了幾年后還可以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承認(rèn)最愛的是我,是個女人都會高興的。但是在我知道他跟你離婚后也有跟他說過,我其實可以跟你解釋,但是阿義說不用了。
他那個人一向都是這樣,總覺得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沒有必要多解釋,這一點我們在一起時我就明白,說實話,跟你離婚,是你的問題,阿義并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最后一句,喬如梅說的有點激動。
許雅茹一直安靜的聽著,到最后笑了出來,“是啊!我們離婚就是我提出來的,他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現(xiàn)在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如果你只是想要跟我說這些,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淡淡的說完,許雅茹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跟喬如梅擦肩而過。
“許雅茹,如果你是這樣的態(tài)度,你就不配擁有阿義!如果你不相信他,就應(yīng)該遠離他!”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喬如梅挑釁的話在許雅茹的耳朵邊上響起,她說著轉(zhuǎn)過身來,“坦白說,我后悔了,后悔當(dāng)年為什么要離開他。回來這么久,我才發(fā)現(xiàn),阿義才是最理想的人,所以,如果你不要他,就遠離他。要他的人,多得是!”
喬如梅后面的話說得很真誠,看著許雅茹的視線也絲毫沒有再躲避,她在為了自己爭取幸福。
許雅茹看出來了。
“你知道嗎,在我生產(chǎn)的時候,只有阿義一個人守在產(chǎn)房外,我兒子來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以外第一個見到人就是他。在沒有你的消息時,他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著我們母子,直到后來他有了你的消息——”
想起之前厲正義對自己的那些好,喬如梅有些后悔,為什么當(dāng)時她沒有想過要爭取那個男人的心?
“如果沒有你,我相信他會把我的兒子當(dāng)成他的孩子一樣疼愛。所以,如果你不要他,不愛他,就離他遠一點,把他讓給我。我需要他,我的孩子也需要一個父親,我相信阿義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喬如梅說得很直接,很坦白。
仿佛只要許雅茹說好,她就可以得到厲正義一樣。
許雅茹只是安靜的看著她,最終只是諷刺的揚起了笑容,“我要不要他,愛不愛他,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他就在那里,只要你拿得走,盡管拿去!犯不著跟我說這么多。”
隨著她的話,許雅茹揚起了下巴看向了厲正義,“這些話,你跟他說不是更好?我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離婚的狀態(tài),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情,你又何必特意跟我說這些?”
喬如梅被她的堵得啞口無言。
她不是沒有想過直接跟厲正義說出這些話,但是喬如梅也知道,憑著她跟厲正義曾經(jīng)有過了的五年感情,如果那個男人會那么容易就說服的話,就是不可能是厲正義了。
人如其名,厲正義這個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樣,不管什么事都有他的一套底線準(zhǔn)則。
如今知道許雅茹帶球離婚,現(xiàn)在又把人勸了回來,就不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不管,所以如果她想要重拾以往的感情,除非從許雅茹這里下手。
但是現(xiàn)在許雅茹的態(tài)度,分明就不會搭理她。
喬如梅咬緊了唇,抱緊了懷里的孩子。
看著她這樣子,許雅茹諷刺的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喬如梅,對于你,我一點也不同情,更不會可憐,但是我祝福你的孩子,希望他能健康平安的長大。”
這是許雅茹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喬如梅瞬間崩潰。
而讓她更崩潰的是醫(yī)生的來電。
“喬女士,你兒子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如果有時間的話,到醫(yī)院來詳談吧!”
兒科的主治醫(yī)生在電話里語氣稍有凝重的說著。
喬如梅心里咯噔了一下,“好,我馬上去。”
這會兒她再也不顧得不其他了,抱著孩子就往醫(yī)務(wù)樓里跑。
許雅茹有些微訝的看著她的樣子,只是抿了抿嘴角,對上厲正義的眼神,“你不去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嗎?”
她也是女人,從喬如梅的神情以及行動中,許雅茹可以感覺到應(yīng)該是出什么事情了。
“現(xiàn)在我只擔(dān)心你。”厲正義向著她走過來,“雅茹,我們回家吧。”
許雅茹哼了一聲,“希望你別后悔。”
事實證明,厲正義還是后悔了。
離開醫(yī)院不到半個小時,厲正義就接到了喬如梅的電話。
“什么?你說,孩子得了白血病?”
彼時,正是等著紅燈的時分,所以厲正義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驚了一下。
連帶許雅茹也意外不已。
才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就得了白血病?
喬如梅在電話里哭得肝腸寸斷,“醫(yī)生是這么說的,我應(yīng)該怎么辦?我應(yīng)該要怎么辦?阿義,我要怎么辦?”
這一連串的怎么辦讓厲正義為了難,他看了一眼邊上的許雅茹,后者只是安靜的聽著并沒有多說什么。
“你先幫孩子辦理住院手續(xù),我把雅茹送回去后再去醫(yī)院,到時候再跟你聯(lián)系吧。”
不管怎么說,畢竟是相愛過一場的人,如果沒有孩子生病這回事,厲正義完全可以做到不再跟喬如梅有任何的瓜葛,從而讓許雅茹放心。
但是現(xiàn)在,喬如梅的孩子得了病,他就算是作為朋友也不可能會當(dāng)作沒有看到,所以對于許雅茹方面,他只能先按撫著。
“如梅說,她的孩子確認(rèn)了,白血病。所以等會我把你送回家后,需要再到醫(yī)院去一直趟,雅茹,不管怎么說她在這里就只有我一個朋友而已,我不能當(dāng)作沒有看到。”
許雅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快要當(dāng)媽的人,她怎么可能會體會不到喬如梅此時的心情?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許雅茹保持沉默。
送許雅茹回到厲家后,厲正義再次火速的趕到了醫(yī)院,并且很快就在兒科找到了喬如梅。
眼下的喬如梅似乎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一直眼眶紅紅的,不停的抹著眼淚。
厲正義看了一眼整個病房,是個三人間,人多嘈雜,顯然并不適合孩子。
“換個病房吧,這里人太多,細菌多,不利于孩子養(yǎng)病。”
沉穩(wěn)的說了一句,厲正義很快就去幫喬如梅再換了一個比較高級的單人病房。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dāng)后,厲正義才看著喬如梅問道,“醫(yī)生是怎么說的?”
“血液的檢驗結(jié)果顯示白細胞異常,基本確診為白血病。”喬如梅哭著說道,整個人抱著孩子倒到了他的懷里,“阿義,我應(yīng)該要怎么辦?我要怎么辦?孩子才這么大,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辦?”
為什么生活要對她這么不公平?丈夫死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也得這種病,她要怎么救自己的兒子?
“你先別急,再去問問醫(yī)生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治療的,這么小的孩子,一般來說,這種病的痊愈幾率應(yīng)該會比大人更有勝算。”
厲正義扶著她坐下,捏著眉心想了一下說道,“阿禛的老婆在這里上班,我找她問問有沒有認(rèn)識醫(yī)術(shù)更好的醫(yī)生,也許可能還會有別的辦法。”
喬如梅現(xiàn)在一點主意也沒有,除了聽他的就腦子里什么也想不到了。
厲正義很快就聯(lián)系了楚心喬,把喬如梅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然后問了一句,“心喬,你有沒有認(rèn)識這方面造詣更好的專家?”
“二哥,這個事情二嫂知道嘛?”
楚心喬在聽完了厲正義的問題后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這么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厲正義一噎,“她知道,我送她回了家后才又折回來的醫(yī)院。”
“我聽說,過兩天我們醫(yī)院會有個這方面的專家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到時候可以找他給看看。”
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后,楚心喬很快就回答了他的問題,同時提出了建議,“建議你們應(yīng)該要先聽醫(yī)生的話,先做保守治療,畢竟孩子還太小,不能太遭罪。”
“好,我明白了。”厲正義感激說了謝謝后,把楚心喬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喬如梅,同時說了一句,“你放心,我們不管怎么說都是朋友一場,所以我不會放手不管的,治療方面只要對孩子好的,隨便做,醫(yī)療費我來出。”
當(dāng)初喬如梅被夫家的人趕出來時,身上所帶的存款并不多,加上喬如梅又生了孩子住了醫(yī)院所剩下的錢就真的不多了。
現(xiàn)在有厲正義的這個承諾,對于喬如梅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碳的。
“阿義,謝謝你。”
她說著,抱緊了懷里的孩子,看著兒子沉睡著的臉,再度悲從中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失去了他,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了,如果連上都要把他給帶走的話,我要怎么辦?”
不能想,不敢想,只要一想到孩子有可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喬如梅就忍不住潸然淚下。
她無法想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會怎么辦?
“好了,你也別想太多了,現(xiàn)在先給孩子做保守的治療,等到心喬說的那個專家回來了再說。”
眼下厲正義只能如此的安慰著她。
其實他的心里也是打著鼓的。
雖然說許雅茹對于他幫喬如梅的這件事情上并沒有說什么,但是現(xiàn)在她懷著孕呢,難免不會多想,厲正義真怕到時候自己在許雅茹面前說不清。
而許雅茹這邊在回到了厲家后,才剛剛走進客廳就遇上了陸愛萍,“媽,你今天沒有出去啊?”
笑著跟這個婆婆打著招呼,許雅茹扶著腰坐到了沙發(fā)上。
見狀陸愛萍趕緊過來扶了她一把,“阿義呢?不是說讓他陪你去孕檢的嘛?怎么你回來了不見他人呢?”
“喬如梅那里有些事情,他過去幫忙了。”無比淡定的說著厲正義再現(xiàn)在的舉動,許雅茹覺得自己其實已經(jīng)看開了。
“怎么?這個阿義真是的,他怎么還跟喬如梅糾纏不清的啊?”陸愛萍一聽到兒子這么不靠譜,氣得直跺腳。
再看看許雅茹的樣子,不像是生氣,陸愛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雅茹,你沒有生氣吧?阿義這個人,就是瞎熱心,其實他的心腸是好的,但是有時候水分不清輕重。”
“媽,你放心,我沒有生氣。”許雅茹又怎么會看不出陸愛萍為兒子說好話的用意?“喬如梅的孩子聽說查出了白血病,他過去幫忙了。”
而她再怎么不喜歡喬如梅,在知道這個消息后,也不可能會阻止厲正義去幫那個女人。
同時女人,而且都是要當(dāng)媽的人,所以許雅茹可以理解喬如梅此時此刻的心情。
再說了,她好像也沒有立場去生氣啊,畢竟她跟厲正義都已經(jīng)離婚了。
想到這里,許雅茹自嘲的笑了笑。
陸愛萍在聽到喬如梅的孩子得了白血病這個消息后,驚得張大了嘴巴,“她的孩子不是才生下來沒有多久嗎?怎么會這么小就得了這個病?那孩子得多遭罪啊?”
“是啊,這么小的孩子就得了這個病,當(dāng)媽的怎么能不傷心焦急?”
為喬如梅的孩子嘆了一聲,許雅茹雙手覆蓋上自己已經(jīng)明顯隆起的小腹,“孩子是當(dāng)媽的心肝寶貝,想必她一定不知道怎么辦了。”
“可是,這事找阿義也沒有用啊!孩子又不是阿義的,找他能干嘛?”陸愛萍還是不懂喬如梅為什么就要找兒子?又幫不上忙!
許雅茹沒有再說話,只是輕柔的摸著自己的肚子,陷入了沉思。
事實上,喬如梅為什么會找厲正義,想必是現(xiàn)在的她除了厲正義外,也沒有別的人可以依賴了吧!
許雅茹可以理解,但是心底里,總歸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什么時候,厲正義竟然也成了香餑餑——
見到許雅茹沒有再說話,陸愛萍也不好再在這個事情上打轉(zhuǎn),“雅茹,你先去休息一會,等會我讓人給你做個燕窩好好補補。”
許雅茹點了點頭,起身上樓。
走上樓梯前的時候,她想了想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子來,“媽,今天醫(yī)生說了,這是一個女孩兒。”
陸愛萍愣了一下,隨后大笑了起來,“女孩好,女孩好,女孩貼心——”
見狀許雅茹笑了笑,真上了樓。
她只是覺得,平時陸愛萍嘴里總說記掛著大孫子大孫子,還以為這婆婆會失望呢。
——
三天后,楚心喬所說的那個在白血病方面有著特別造詣的專家回來了。
楚心喬帶著人到了病房去,給喬如梅的孩子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但是結(jié)果并不盡如人意。
“你的孩子這是急性的白血病,眼下最主要的是盡快找到合適的配型做手術(shù)才是最重要的,晚了只怕沒有辦法再挽救了。”
醫(yī)生的話讓喬如梅一下子就站不穩(wěn)了,“這孩子的爸爸已經(jīng)過世了,又沒有其他的親人,只有我了,我行嗎?如果我的配型都不行的話,那要怎么辦?”
越說越悲涼,喬如梅索性抱著孩子放聲大哭,樣子讓人心酸不已。
楚心喬別過了臉去。
雖然知道這個女人跟厲正義之間的糾纏,但是眼下看著喬如梅這個樣子,任誰都受不了。
“醫(yī)生,除了親屬的配型外,還有沒有別的可能性了?”厲正義問了關(guān)鍵的問題。
如果喬如梅的配型也不合適的話,那無疑意味著這個孩子再沒有痊愈的機會了。可是這個孩子才這么小,未免太過可惜了。
楚心喬看了一眼那個專家,淡淡的開了口,“當(dāng)然有,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征集合適的配型,只要對方愿意,還是可以有機會進行移植的。”
“還是孩子母親先試試吧!”
專家說了一句,“去抽個血驗一下。”
喬如梅現(xiàn)在哪里還有別的主意,醫(yī)生怎么說她就只能怎么做。
“我來吧。”
見她抱著孩子就要跟著去,厲正義伸出手去,幫她抱過孩子,“我?guī)湍阏疹欀阒还苋ズ昧恕!?
喬如梅感激的點了點頭,跟著醫(yī)生去進行驗血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就只有楚心喬以及厲正義在,看著厲正義抱著孩子的認(rèn)真樣子,楚心喬笑了笑。
“二哥,如果不說,我都要以為這是你的孩子了,抱著真親熱啊!”
“別胡說,回頭讓雅茹知道了,又得想多了。”
厲正義臉色一正,不太自然的說著。
因為喬如梅的這事,他都沒怎么陪著許雅茹了,但愿她沒有多想才好。
“不過也好,現(xiàn)在雅茹還沒有生,趁著這個機會,我可以多多練習(xí)一下怎么帶孩子,等到孩子生下來時,我就可以上手了,雅茹就不會那么辛苦了。”
看著懷里的孩子,厲正義開始期待著自己的孩子出生。
楚心喬點了點頭,“放心吧,二嫂她會理解的。不過,二哥,別怪我多嘴,女人還是要多關(guān)心的,尤其是現(xiàn)在你跟二嫂的關(guān)系,回頭還是多注意點吧!喬如梅這里幫忙是可以,但也別忽略了二嫂的感受。”
憑著這幾天許雅茹在家里的表現(xiàn),楚心喬覺得雖然她嘴上說不在意,能理解,管不著,但是同是作為女人,還她還是可以輕易的看出許雅茹心里的酸意的。
也對,有幾個女人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深愛著的男人一天到晚跟別的女人呆在一起啊!
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是說不過去的啊!
厲正義怔了一下,點頭感激的看著楚心喬,“謝謝你提醒,我會注意的。”
楚心喬笑了笑,再看了一眼他懷里的孩子,“長得真好,只可惜,這么小就要遭罪了。好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上班呢。”
沖著孩子笑了笑,楚心喬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才剛剛坐下,一股強烈的惡心就涌了上來,楚心喬臉色大變的沖向了洗手槽。
痛苦的干嘔過去,她這才有氣無力的回到座位上。
正好對門的楚安玖剛下了手術(shù)臺回來,一眼望進來這里,看到她這樣,關(guān)心的進來看了一眼,“你沒事吧?臉色這么白?”
“沒事,就是這兩天反應(yīng)有點大了。”苦笑著自嘲了一聲,楚心喬抽了紙巾擦了一下,看了楚安玖一眼,“你剛下來啊?”
楚安玖身上的無菌衣還沒有換下來,頭上還戴著無菌帽什么的,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她剛剛是干嘛去了。
“是啊,給一患者做了骨折手術(shù),才剛下來。”楚安玖如實的點頭,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出來,“那患者一開始聽說是女醫(yī)生給他做的手術(shù)還很高興,后來聽說是我,馬上就變了臉,嚷嚷著要咱們醫(yī)院里的院花給他做,你知道我當(dāng)時嗶了狗的心情嘛?”
自從楚心喬懷孕后,就暫時下了手術(shù)臺,之前定下的那些手術(shù)基本上都是換了醫(yī)生主刀,所以病人知道了后會鬧也是正常的。
但是楚安玖沒有想到,她跟楚心喬的差別就在于,楚心喬是院花,而她不是!
媽蛋,看個醫(yī)生而已,怎么也看臉了?這社會就這么膚淺嗎?
“別鬧了啊,我現(xiàn)在可真沒有心思跟你開玩笑——嘔——”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楚心喬再次沖向了洗手槽。
身后的楚安玖嘖嘖出聲,“看你這樣,你家陸隊長要是看到了,不得心疼死啊!”
最重要的是,她都不敢再結(jié)婚了都。
楚心喬在又一陣要命的干嘔過后,回到椅子上坐下,哆嗦手從抽屜里拿了一盒話梅出來,吃了一顆后才感覺整個人緩了下來。
“這當(dāng)女人真累!”
楚安玖笑著看她,“行了,我不跟你扯了,要是真難受,自己去找蕭晴要點藥來吃,別硬撐,我還有事,先走了。”
“走吧!別在我跟前晃,現(xiàn)在看到你們這些沒結(jié)婚的,我都后悔得不行。”
楚心喬揮著手,不無懊悔的說著。
聽著她這話,楚安玖更是笑得放肆。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怎么又是你?”
看著眼前的齊承皓,楚安玖撇著嘴,一臉的嫌棄。
真不想要在這里見到這個人的,每次只要齊承皓來,都是來找她的麻煩,她都怕了見到這個男人。
因為每當(dāng)楚安玖看到齊承皓那身警服的樣子,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有可能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這個家伙再出現(xiàn)多幾次,她都快有心理暗示覺得自己犯法了。
齊承皓只是看了她一眼,讓開了身子,楚安玖看到了他身后的情況。
一個警員整個手臂上都是血,看來是傷得不輕。
她微微變了臉色,“跟我來。”
齊承皓沖著身后的警員點了點頭,讓對方跟著楚安玖去縫合。
“坐這吧。”
到了治療室,楚安玖指了指椅子,淡淡的說了一句,抬頭看著齊承皓,“不是,我說齊隊長,你是不是要先去交費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齊承皓頗為尷尬的點點頭,“行,你先幫小李縫著,我去交費。”
“這還用你說。”不無嫌棄的皺了下眉頭,楚安玖看向小李,迅速的拿了剪子把他的衣服袖子剪了下來,迅速酒精消毒,打了麻醉,穿針動手縫合。
“不要動啊,動了就廢了。”
像是哄著孩子似的,楚安玖說著,手上迅速的工作著。
小李抽了抽嘴角,“楚醫(yī)生,我不是小孩子。”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醫(yī)生這么像小屁孩的哄著,很丟臉有沒有?
楚安玖抬頭,看了他一眼,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剛好齊承皓去交了費回來,一進治療室就看到了楚安玖的笑臉,一時間愣了一下。
“好了,一個星期后來拆線,別沾水。”
把小李手臂上的刀傷給縫合好后,楚安玖提醒了一句,然后收拾了一下工具。
“對了,還要再去找個破傷風(fēng)。”
楚安玖說著很快從治療室里出來,“跟我來吧!開個單子去打針破傷風(fēng)。”
從頭到尾,她都當(dāng)沒有看到齊承皓似的,把他忽視得徹底。
齊承皓無奈的沖著小李聳了聳肩。
很快就開好了單子讓小李去拿藥打破傷風(fēng),楚安玖再抬頭時,就看到齊承皓一直望著楚心喬那邊的辦公室看。
能在她這邊看卻沒有過去,看來是喬姐不在辦公室里了?
“楚醫(yī)生今天不在了?”
齊承皓問這話時,特別的自然。
“你有事找她?”楚安玖反問了一句,然后用著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他,“她懷孕了,所以,你要是想要打她什么主意的話,就免了。”
“——”齊承皓聽著這話,頗有意味看著她,“誰說我想要打她主意了?”
論起來,他能不清楚楚心喬跟陸禛兩個人的事情?
楚安玖只是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玖玖!下班了,一起去食堂啊!”紀(jì)念正好路過,笑瞇瞇的打著招呼,一點了也沒有看到這兩個人有什么不一樣。
楚安玖笑著應(yīng)了聲好,換下了無菌衣,挑釁似的看了齊承皓一眼,“齊隊長,沒有別的事情我可就下班了啊,麻煩你出門往左,OK?”
齊承皓,“——”
看了她好一會,最終也只是默默的離開了她的辦公室,去找小李去了。
“怎么不見喬姐了啊?”紀(jì)念站在門口,往楚心喬的辦公室看了一眼,嘀咕著說了一句。
“可能是不舒服,先走了吧?”
楚安玖笑了笑,摟著她就走,“我看她啊,現(xiàn)在懷孕吐得可憐,你就沒有一點感悟嗎?”
紀(jì)念自從跟徐達一起回鄉(xiāng)下辦了酒席回來后,整個人都是興奮的,可見這丫頭真的很喜歡徐達。不過作為楚安玖來說,一個楚心喬懷孕沒什么,如果再來一個紀(jì)念也懷孕了,嗯,倒是襯得她一個孤家寡人的可憐。
“什么感悟?”紀(jì)念大大咧咧的問著,一點也沒有自覺,“要是我懷孕了,我家徐達一定會高舉瘋了的。”
“——”
楚安玖默。
好吧,紀(jì)念這死丫頭成功的給她扎了狠狠的一刀。
看來她以后只能再找蕭晴去玩耍了。
——
喬如梅跟孩子的配型很快就出來了。
并不相符。
這對于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因為這意味著,孩子失去了百分之五十的希望,還有另外的五十來自于,父親的配型,以及再生一個孩子利用臍帶血來救治。
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對于喬如梅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孩子的父親已經(jīng)過世,她就算有心想要再生一個的話,也沒有人可以生。
所以,這就意味著孩子只剩下血庫里的配型這一條路可以走。
但是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跟孩子血型相配的人,談何容易?
如此一來,幾乎就是斷了孩子的生路。
領(lǐng)悟到這一點,喬如梅在病房里哭得傷心欲絕。
可能是感受到母親的傷心,所以她懷里的孩子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母子倆人的哭聲讓人聽著很心酸。
厲正義尷尬的站在一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你放心,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都會盡我的全力幫你的,現(xiàn)在還是要先顧著孩子要緊。”
喬如梅的孩子一直都是發(fā)著低燒不退,所以得要花更多的心思來照顧著,萬一突然間體溫升高,對于孩子來說,不會是一個好消息。
喬如梅就算是再傷心,可是看著懷里的兒子,也只能強忍著眼淚的點了點頭。
“阿義,謝謝你這么多天來的幫助,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抬起頭,喬如梅現(xiàn)在整個人心如死灰,“雅茹也懷孕了,她也需要你,我不能再這么自私了,你走吧。”
厲正義微微的皺眉,實在是喬如梅現(xiàn)在的樣子太讓人心里打顫,“如梅——”
“我沒事,為了孩子我不會有事的,真的,你放心吧。”
喬如梅很快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我跟許雅茹說什么嗎?”
厲正義沉默。
“其實那天我是想要跟她攤牌的。我跟她說,你是一個好男人,如果許雅茹不要你,不愛你,就請她離開,她不要,我要。從我回來G市后,發(fā)現(xiàn)了懷孕開始,一直就是你在幫著我,所以我常常后悔著,如果當(dāng)年我沒有固執(zhí)的離開你,是不是現(xiàn)在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想著自己當(dāng)初離開時的天真,喬如梅自嘲的笑了笑,眼淚一直流,“你一定想知道當(dāng)年我為什么要離開吧?明明那時候我們挺好的不是嗎?可就是因為太好了,你什么都依著我,所以讓我覺得一點刺激也沒有。
就這樣,孩子他爸的出現(xiàn),給了我一種新的刺激。他比我年長,事業(yè)也做得大,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會說話哄我開心,這一點是你永遠也比不了的。所以當(dāng)時我就義無反顧的跟著他就出了國。”
“在國外,我們的確過得很好,一直都很幸福。可能就是太幸福了,所以老天嫉妒了,讓他永遠的離開了我,同時也讓我一無所有。”
想到在丈夫死后,自己被夫家的人掃地出門,喬如梅自嘲的笑了笑,“走投無路的我只好又回來了,然后再遇上了你,發(fā)現(xiàn)懷孕,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當(dāng)時我的心里一直想著,要給他留一個血脈。可是在懷孕的那段時間里,你的照顧讓我后悔了——”
可能人就是這樣,等到再沒有辦法再挽回時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厲正義安靜的聽著,最后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在沒有跟雅茹離婚前,我也一直以為我們的婚姻并不是那么美好,但是當(dāng)她真的抽身離開時,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雅茹已經(jīng)不論在生活上,還是在習(xí)慣上,以及心理上,都對我的產(chǎn)生了不可代替的影響。我愛她,一直愛她,只是我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而這些話,他至今不沒有機會可以跟許雅茹說。
喬如梅自嘲的笑了笑,“我早就猜到了,你比你自己所認(rèn)為的還要在乎她,只是你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厲正義默默的點頭。
“去吧!去跟她說出你的心理話,我這里沒事的。”
沉默了許久后,喬如梅拭去眼角邊的眼淚輕聲的說了一句。
“那好,如果有事的話,就隨時給我打電話,孩子的帳戶上我已經(jīng)打了錢進去,醫(yī)生要做什么樣的檢查就做,要用什么藥就用,先把孩子看好再說。”
厲正義說完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喬如梅看著他離開,眼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抱緊了懷里的孩子,“寶寶,我們要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
孩子并不能回答她的話,還只有一個多月的他沖著媽媽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喬如梅見狀再次淚崩。
而厲正義在離開醫(yī)院后,直接往厲家趕回去。
車子才剛在厲家的院子里停下來,厲正義甚至沒有來得及把車門給關(guān)上就沖進了屋子里。
陸愛萍正在客廳上貼著面膜,兒子這么沖進來讓她嚇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這么急?嚇我一跳!”
“沒什么事,媽,雅茹呢?”
厲正義掃了一眼客廳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許雅茹的身影是。
“雅茹啊?估計午睡了吧!她今天吃得比較少,說是比較困。”說到這里陸愛萍就忍不住想要教訓(xùn)兒子,“你說你也是的,這好歹雅茹是你老婆吧?怎么也不知道多關(guān)心一下?那喬如梅是比較讓人同情,但跟自己老婆比起來,還是老婆重要啊對不對?哎!你干嘛去?”
陸愛萍的嘮叨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厲正義沖上樓梯,不禁得叫著問了一聲。
“沒什么,去看看她!”厲正義頭也不回的說著,轉(zhuǎn)眼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
一口氣回到樓上,推開主臥室的門,許雅茹正在睡得熟,看到她的樣子,厲正義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里頓時安心了許多。
許雅茹的身子已經(jīng)開始有些笨重了,所以她整個人側(cè)著睡,避免壓著肚子,但是這個樣子睡可能并不怎么安穩(wěn),所以女人的眉頭有些緊鎖著。
看到這個樣子,厲正義心里一軟,有什么東西破蛹而出一樣。
他直接來到床邊坐下,然后俯下身去,捧著許雅茹的臉一個深深的吻就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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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你們不喜歡厲大姐那么虐心的故事,那就不寫了吧,就這樣也挺好的~~另外,妞兒們不給力的話,可能月底就會提前完結(jié)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