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幾縷碎髮調皮地逗弄著她的下頜,暖暖的春風從窗外輕輕吹來,她的長髮便與風兒攜手輕舞起來,與身上水紅色的衣衫和她白嫩嬌柔的雪膚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她粉脣輕抿,美目含笑的看著他的樣子更是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鳳無殷消化著女人方纔奇怪的字句,眸光閃爍著一股別樣的光芒,遲疑了下,看著炎琳瑯問:“談戀愛的意思是……你不會走了?”
炎琳瑯一手托腮,另一手握起筷子自顧自給自己夾了個蟹肉蒸包道:“我現在就只答應跟你在一起,至於走不走嘛,還是要看你表現嘍!”
鳳無殷聞言,眉眼間頓時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莫名的覺得今日的桃花羹格外好吃。
炎琳瑯見狀,輕抿著的粉脣也不由得彎了彎。
飯後,炎琳瑯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紅霞漫天,飛鳥歸林,恩,適合飯後出去散步,是以她看著鳳無殷道:“睡了一天,我想出去走走。”
鳳無殷點點頭,眉目溫和的道:“好,我陪你。”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鳳無殷與炎琳瑯並肩走在一起,夕陽的餘暉打在兩個人的身上,時光靜好。
夜幕降臨,炎琳瑯看著朝花城中的萬家燈火,忽然又想起了方纔的那個夢,手指不由的一動。
不知就這樣慢慢的走了多久,炎琳瑯迎面看見一對夫婦走了過來,中間還牽著一個扎著兩個辮子的小女孩兒,蹦蹦跳跳的,很是活潑可愛。
見此畫面,炎琳瑯忍不住慢下了腳步,然後停了下來,目光一直投射在那個小女孩的身上,直到她跟著父母漸漸的走遠……
鳳無殷跟著她停了下來,見她神色不似方纔那般輕鬆自然,眸光靜靜地盯著前面的某一點上,卻毫無焦距,心下有些疑惑。
又想到方纔在客棧時,她在睡夢中流出來的眼淚,還有她醒來後回答他的話,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後一手握著她的肩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就這樣將她擁抱在了懷裡。
炎琳
瑯的臉頰輕輕貼在鳳無殷的胸膛上,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鳳無殷聲音低沉的在她頭頂上方響起:“琳瑯,你是不是想家了?”
炎琳瑯微微一怔,她早就沒有家了。
“什麼時候,我陪你回去吧?”鳳無殷又道。
炎琳瑯往日打打殺殺慣了,那些人情冷暖早就在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庭後就不曾感受過了,所以鳳無殷此時給她的這個擁抱,她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沉了兩秒,炎琳瑯輕輕推了下他的肩膀,一臉輕鬆的微微揚起頭來看著他道:“我其實是看著那個小女孩兒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說著,她擡起手在臉頰上一託,笑瞇瞇的看著鳳無殷道:“是不是活潑又可愛?”
鳳無殷微微低下頭看著炎琳瑯此時小女人的動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嫩嫩的臉蛋兒。
這動作有些親暱,街市上人來人往,路過的人無一不轉頭多看一眼的。
炎琳瑯莫名奇妙的紅了臉,正想著天黑,面前這尊活冰塊看不見,隨後就聽見鳳無殷含笑的道:“夫人的臉溫度爲何越來越燙?”
炎琳瑯下意識的拍開他的手,美目微微惱怒的瞪著他,真是個混蛋!
鳳無殷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炎琳瑯含羞帶怒的笑臉,覺得煞是有趣,忍不住湊近了一步道:“夫人可是害羞了?”
炎琳瑯一臉的若無其事:“可不就是本姑娘長的太美,回頭率太高了嘛……”話落,她故作一臉傲嬌的樣子,轉身便走。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鳳無殷幾步走過去,走在她身邊時,不動聲色的牽起她白嫩的纖纖細手,牢牢的握在了掌心。
……
東祁國,未樑皇城。
早朝上,鳳天璽端坐在龍椅之上,掃視了一眼廷中的衆位大臣道:“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此話一落,就見底下一衣著矜貴得體,頭戴烏紗帽的中年男子向身側邁出了一步,手中執著一本薄薄的
奏摺,恭敬地對著鳳天璽道:“啓稟皇上,臣有本要奏。”
鳳天璽轉眸看去,竟是丞相嚴七圩,他手肘隨意的撐在一邊,擡手輕輕揉了下眉心道:“準奏。”
恭敬地站在鳳天璽身邊的大太監魏昌便一步步走下臺階,從丞相嚴七圩的手中接過了他手中的奏摺,然後遞到了鳳天璽的面前。
鳳天璽拿在手裡,打開那奏摺細細地看著,眉頭漸漸蹙起。
奏摺中,嚴七圩言辭清晰的彈劾了刑部尚書是如何包庇外戚,嚴懲外人的,鳳天璽一字一句地看著,忽而想起幾日前聽聞的,嚴七圩與那刑部尚書似有些小小的糾紛……
合上奏摺,鳳天璽看著丞相嚴七圩道:“這刑部尚書行事一向公正廉潔,這一點,想必在場的每一位心裡都是清楚的,那麼,嚴丞相,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誤會?”那嚴七圩輕哼一聲:“平日裡,我們的刑部尚書程大人在處理公事的時候,的確是公正廉潔,不過,這一直以來,處理的案子不也都與他身邊的親人無關嗎?”
“嚴丞相,令侄的那件案子我自問處理的十分公正,既然錯不在我那外戚,那麼,敢問嚴丞相,我哪裡不夠公正,不夠廉潔了?”無故被嚴七圩上奏彈劾的刑部尚書程大人站出來,爲自己辯解道。
“這過錯到底在不在程大人的外戚身上,可不能只聽你程大人的一面之詞,朝廷之上,程大人還能如此面不改色的欺騙當今聖上,本丞相實在佩服!”
“我程斌爲官幾十年,行得正坐得直,這莫須有的欺君之罪,還請嚴丞相不要隨意扣在我身上!”
“皇上,這刑部尚書程大人朝廷之上還膽敢欺瞞事實,實在放肆,皇上若不嚴懲,恐怕養虎爲患吶……”丞相嚴七圩不再理會那刑部尚書,只恭敬地面向鳳天璽說道。
鳳天璽擺了擺手,蹙眉打斷他道:“嚴丞相說的實在嚴重了,況且,朕也不能只聽嚴丞相的一面之詞,不是嗎?”
“微臣,懇請皇上明察!”那刑部尚書程斌則邁出一步,恭敬的行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