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引誘
失眠,第一次抱著大貓也難以入睡,滿腦子里是素白臨關門時的模樣,心里癢的要死,像有貓爪子在撓。UC 小說 網:“素白,素白。”閉上眼睛全是素白,睜開眼還是素白。頂著兩個黑眼圈,扔給大貓的活雞也沒精神,
“老爺,您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好久沒在家睡認床了?老爺!老爺!”
“啊?”素白正用勺子舀了白粥,慢慢移到嘴邊,吹去熱氣,又悄悄用舌尖試了下溫度,輕啟唇瓣……,那碗里蒸騰的迷了我的眼,根本沒聽到忠叔的話。
“我問老爺是不是認床了?”
“啊,沒,沒,怎么會。”眼角偷瞧,素白正喝下第二口白粥。
“師姐夫,師姐那碗比你的好吃嗎?你一直盯著看。”
“啊?怎么會,呵呵――。”臉騰的紅了,忙低下頭,死命的往嘴里扒粥。
“哎喲,燙!”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素白接下我手里的碗,用勺子攪了攪,從上層撇下一勺,用唇試了試溫度,才送到我嘴邊,
“這么大人了,吃飯還不小心些,這粥最燙人,要從上面開始吃,來,張嘴。”
“啊”!機械的張嘴,咽下素白送到嘴邊的白粥,心里滿是溫暖。
吃過飯,忠叔帶著人去挖墳,我站在廊下伸了個懶腰,囑咐忠叔,人雖說不認得,可好歹也是緣分,找個地方好好葬了吧。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素白走到我旁邊迎著陽光瞇了下眼,“今天陽光真好。”
“素白今天沒有事情嗎?”素白今天的心情像是很好的樣子,手遮在眼上,那一方陰影下,睫毛輕顫,唇角自然上挑,臉頰被冬日的空氣鍍上一層紅潤。心撲嗵撲嗵的跳起來,忙別開眼,怕泄漏了自己的不正常。
“本來就是回家過年的,事情都處理好了,而且-!”素白故意賣了個關子,轉頭看我。
“而且什么?”
“我想陪著你,行嗎?”說完立刻把頭轉回去。我和素白同時紅了臉。
“當,當然!”
“那你今天要干什么哪?”
“還有些帳沒處理,我想趕在大哥回來前弄完,也好,也好和素白安心過年。”越說越小聲,生怕素白笑話,可素白并沒給我做鴕鳥的機會,自然的拉起我的手,
“走吧!我陪你去!”
“嗯。”素白的手好暖好軟,軟的我連大貓都忘了。
沒有叫車,就我們兩個,我和素白十指相扣,穿過市集,穿過人群,我的眼里只有素白,只想這路可不可以再長些。
“二當家!李掌門!”張麟發看著倆人甜蜜的走進鋪子,恭敬的打了召呼,可心里全是疑問,二當家就是查家老爺?李掌門就是查夫人,可查老爺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嗎?怎么又成了二當家?可人家不說自己也不好問。
“張掌柜就不要叫我李掌門了,怪生疏的,都是自己人嘛。”李素白站定后先開了口。
“這怎么好。”張麟發抬頭想去看二當家的反應,李素白早就轉向二當家,
“思足,你說是不是?”
“是,是,張掌柜你就按素白說的吧?”二當家早就紅著臉眼睛瞅著腳尖。
“那,那小的就稱您二夫人了。”
目送二當家和查夫人進了內堂,張麟發撓了撓頭,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李掌門笑的如此幸福。
我一手拿了賬本,一手撥著算盤,素白安靜的坐在我旁邊,我看了一會,
“素白會不會覺得悶?”
“不會,看著思足怎么會悶,我好久沒有這么仔細的看你了。”素白的話又叫我臉上一紅。慌忙低頭撥動算盤掩飾慌張,可素白的眼神讓我怎么也再靜不下心來,正自壓抑心跳,素白的頭輕輕落在我肩上,不重,像羽毛,隨著呼吸還有點若即若離,可就是這若即若離讓我的心也跟著在胸腔里若即若離。
“素白-?”沒人回答我,轉頭,只能看到素白的發際,幾縷發絲拂著我的鼻孔癢癢的。我坐的是圈椅,為著椅子的椅背正好卡在素白的腰上,怕她會不舒服,拖著素白的頭小心站起身后,素白眼睛閉著,秀氣的五官,微微起伏的胸口,不能再看了,上前將素白橫抱在懷中想找個地方讓她躺的舒服些,可著書房里除了長長的臺面就是我坐的椅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放在哪,素白雖說不重,可抱了一會兒手還是有些酸,想來想去,只能抱著素白坐回我剛剛坐的椅子上,好在椅子夠大,我向后靠靠,空出身前的地方,恰好把素白環在懷中,左右都有靠背也不會覺得累,伸手夠了賬冊在手里,想了想,又從身后的架子上將平時穿的大氅夠下來把素白圍了個嚴實,
“這下就舒服了。”我對自己的作品相當滿意,就又拿著賬冊看起來,怕算盤的聲音吵到素白,干脆心算,時不時的低頭看一眼伏在我胸口的素白,滿足,幸福,暖洋洋的溢滿全身。
正算的認真,感覺胸口的衣服被抓了又放,小小的指頭好像再寫什么,順手抓住不安份的手,腕上的一抹紅吸引了我的視線。將手腕扯出來,紅色的透明晶體,襯的素白的纖細手腕更加白皙,只是很眼熟。
“小翠說是你買了要送給我的。”素白的頭還埋在我胸口,說出的話也就顯的悶悶的,聽不出情緒。
“是的啊。我一下想了起來,就是那天買來想送給素白的,可是那天,發生了好多事情。素白也又想起了那天吧。”
“都過去了,素白,我現在很開心,你能在我身邊,真好。”
“你怎麼還是那么好說話。”抓在我胸口的手緊了緊,素白抬起了頭,冰涼的手指滑過我臉上的那道疤痕,很清涼的感覺。
“可這個總在提醒我,我做過什么。傷害過你。”素白的眼角有些紅,眼底泛上的潮氣迷蒙了那雙美麗狹長的眼睛。連我的眼睛也朦朧起來,不自覺地下頭,唇緣輕輕碰觸到眼中僅有的嫣紅,讓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忘記了一切,只有環上頸項的手臂,柔弱無骨,緊貼肌膚的纖瘦身體,我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唇齒相依,齒頰間殘余的留蘭香氣,柔軟的舌糾纏在一起,耗盡了身體內的氧氣,有些眩暈,所有的支撐集中在兩人的貼合處,只能緊緊依偎,不能松開,也不肯分開。
下顎抵在素白的頭頂,我們維持著剛剛的樣子,兩個人的心跳混在一起,在耳邊劇烈跳動。
“素白-”感覺應該說些什么,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停在那里,腦袋里還有些迷糊,
“思足!”
“嗯!”
“說說你這五年的經歷給我聽還好?”素白在我懷里動了動。
“當然,只是你不嫌無聊就好。”簡要的說了這五年的經歷,我倒是不覺得,可素白的眼眶卻又紅了,
“我并不覺得怎么,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要往前看是不是,素白!”
“嗯,我考慮一下。”素白終于止住了紅眼眶。
“那個-!”
張麟發尷尬的站在門口,手里擎著棉簾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小的,小的敲門了。”
素白慌忙想從我懷里下來,我也一下愣在那里,直到素白“啊呀!”一聲坐在地上。
“怎么了素白?”我趕緊站起想去扶素白,誰知剛要起來膝蓋一軟也跟著坐在地上。和素白大眼對上小眼,
“討厭,人家腿都叫你抱麻了!”素白抱怨的拳頭砸在我肩上,我只能嘿嘿傻笑。
“那個,那個小的先出去了,小的就是來問二當家和二夫人要不要吃飯。”張麟發慌忙返身跑了出去。
“呵呵呵呵呵――!”
“討厭,還笑,不許笑。”
“呵呵呵呵呵――。”
因為素白死活不肯留在店里吃飯,到了家里已經錯過了飯口,
“現在怎么辦?”我揉了揉肚子。
“老爺和夫人想吃什麼,我去吩咐廚房再開伙。”忠叔站在旁邊。
“不用了忠叔,我去做就好了。”素白背著手笑著看我,“好不好,愿不愿意再嘗嘗我的手藝!”
“當然!素白的手藝我做夢都想!”而且吃過素白做的東西再吃別人做的就會覺得很難吃,害的我這幾年都戒了吃點心的愛好。
剛要走,忠叔拉了拉了我的衣角,
“怎么了忠叔?”
“那個老爺,您領回來那只老虎!!!”
“啊呀!”我這才想起來我的大貓,這一天都沒有喂它吃的。
“它現在在哪??”
“就在咱家后院的豬圈。”
“豬圈????”
“老爺,您是不知道啊,那可是只老虎!下人們誰都不敢碰只能躲著走,它在豬圈都守了一天了,豬嚇的哼哼叫,人也不敢進去喂豬。”
“呵呵――我這就去看看。”我的疏忽啊,這幾年我走哪都帶著它,從沒有讓它自己呆過,所以心理充滿了內疚感。
“那個素白我先去豬圈看看。”
“我去廚房等你!”
我奔到豬圈,大貓正扒著豬圈的外墻往里瞅,老母豬們護著自己的豬仔縮在墻角,哼哼直叫。
“大貓!”我叫了一聲,大貓看了我一眼,不理我,眼神又飄向豬圈內。我知道這肯定是生氣了,看來得好好安慰一下她,例如吃的,可我不能直接從豬圈拎豬給它吃,這要讓它學會了,我們家得豬還都活不活了。我蹭到它身邊拎出背后得母雞,
“大貓,餓了吧?我今天不是故意扔下你的,你相信我。”大貓用眼睛撇了我一眼,還有我手里的雞,我知道它肯定餓了,要不不能在這看豬。就又搖了腰手里的雞,剛有點暈的雞被我一晃立刻尖叫起來,這一叫不要緊,兔死狐悲,窩里的豬也跟著使勁的哼。
“吼――!”大貓不耐煩的吼了一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大貓一爪子搶下我手里的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我往它身邊靠了靠蹲下來撞了它幾下,它哼了兩聲,我知道算是原諒我了。
“走,大貓,素白做了好吃的,我們去看看。”
到了廚房素白已經下好兩碗面,拌了四個冷菜,我一看,居然有我最愛吃的小蔥拌豆腐,好久沒吃了,立刻兩眼放光,就想拿了筷子去夾,被素白用手指抵著頭推開,
“那個?”我指了指菜。
“小翠告訴我的,你冬天最愛吃這個。”我立刻感動的稀里嘩啦,貼到素白的背上不想下來。
“快去洗手,我們去飯廳吃!”素白推開我端著托盤,我和大貓跟在后面,大貓還有有些怕素白,畢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挨打,心理陰影是必然的,我拽了拽大貓的耳朵,
“大貓,這是我娘子?”我指指素白,大貓一臉迷惑。
“娘子就是最親的人,會呆在一起,一起住,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我給大貓比劃,一起睡覺????心里有些異樣,臉有些紅,想起了今天白天的那個吻。話也跟著頓住。
“它聽的懂嗎??”素白早笑著回頭問我。
“那個、那個它聽的懂,它一出生就和我在一起。”看著素白洋溢著春風的臉,心跟著甜的膩人,“大貓,以后她也是你最親的人,我們是一家人。”拍拍大貓的頭,大貓似懂非懂。
吃過飯支開大貓叫它先回去睡覺,原諒我重色輕友,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想離開素白,想一個人黏著素白。坐在素白的房間里,和素白一句一句的閑聊,炭火噼里啪啦的燒著,素白脫了外衣,只穿了件單衣,長發早就放下來,斜靠在床上。
“思足不熱嗎?我看你都出汗了,把外袍脫下來吧,要不一會兒出去會著涼的。”聽話的脫下外袍放在桌上。
“坐這邊吧!”素白把枕頭和被子靠在床壁上,“靠在這里舒服些。”我乖乖的坐過去,素白也跟著靠在被子上,頭枕在我肩膀,好聞的體香一陣陣涌進我的鼻腔,讓我根本記不得在說什么。知道時間已經不早,可屁股就是不想挪開,身體不想動,想到要走出這間房子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