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內人頭攢動、座無虛席。
長達半個月的持續關注,讓秦洛發起的這兩場活動備受矚目,無論是參加的、沒參加的、參加后落選的還是單純來看熱鬧的,大家都想看看今天晚上是誰能夠登上舞臺,從秦洛手中拿走那豐厚的大獎。
要知道,很多人之所以湊這個熱鬧,一方面是秦洛所帶來的名人效應,另一方面則是秦洛給出的豐厚大禮。
他以洛玉文化娛樂有限公司的總裁身份贊助了這兩場活動,兩邊一共有二十人將要在今晚登臺,光是獎金加起來就將近二十萬了。
對于還沒有正式踏入社會的這群學生們來說,哪怕是家庭條件較好的那些人,巨額的獎金也足以讓他們眼饞不已,更別說大部分同學的家庭條件其實并不富足,所以哪怕自己得不到,也想湊過來過過眼癮。
“誒,你們說最后入選的都有誰啊?”
“不知道,不過猴子最近有點兒不對勁,他之前給小說比賽投稿了,你們說他不會被選上了吧?”
“擦,不能吧?他可千萬別選上啊!不然我后槽牙都得咬碎幾顆!”
“自己的失敗固然令人難過,但兄弟的成功更是讓人心痛啊!”
“別瞎猜了,一會兒就知道了,反正小說比賽就是直接頒獎,我還是比較想看后面的唱歌比賽。”
“是啊,不知道入選的都有誰,聽說要挨個兒上臺唱歌爭名次呢。”
“唉,我兩邊都投稿了,可惜投稿之后就沒啥動靜了,我估計我是沒被選上,不然早應該收到通知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兩邊都沒投稿,等一會兒兩邊的第一名決出來,我直接就是一頓亂追!”
“臥槽,兄弟你猛啊,追一個不行還追倆?伱不要命啦?”
“就是啊兄弟,萬一兩邊的都是男的你咋辦?”
“咋辦?照辦!”
“……”
熙熙攘攘的議論聲充斥著整個大禮堂,其熱鬧程度比之半個月前的新生晚會居然都要高出不少。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新生晚會基本是屬于新生們到了大學后的第一次慶祝和狂歡,而今天的兩場活動卻是面向所有學生的。
另外新生晚會只是單純的看節目,而今晚的節目雖然不多,但卻有著重磅獎金以及唱歌比賽的十名選手爭奪名次的看頭,自然更加讓學生們感興趣。
秦洛剛剛走進大禮堂的時候就已經被很多人注意到了,許多學生都沒有見過他本人,最多就是好奇之下在論壇里找過他的照片、搜過有關他的事跡,如今見到真人之后,眼神中也是充斥著好奇和崇敬。
畢竟大家都是大學生,但秦洛卻已經擁有了遠勝過他們的聲望、財富以及社會地位,作為同學,他們在與有榮焉的同時,心里也是希望著自己也能成為像秦洛那樣的人。
男生們是這樣,女生們想的就更多了。
比如秦洛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到底該怎么讓他做自己的男朋友,以及如何才能成為他手中的下一個姚妍妍……
秦洛無視了周圍的目光和議論聲,面色平靜的向前面走去。
唐毓跟在他的身邊,且早在進入大禮堂大門的時候就已經把之前和秦洛牽在一起的手撒開了,此時正面帶微笑的看著四周,似乎很欣慰秦洛所舉辦的這兩場活動能夠制造這么大的場面。
要知道,無論是小說比賽還是唱歌比賽,學校里曾經都舉辦過,但一般都是由學生會的某個部門單獨牽頭舉辦的,無論是關注度還是規模都比較小,校方就更別說了,根本不會過多的去關注,最多就是派個老師全程監督以免出錯啥的。
至于場地啊、贊助啊啥的,那都得學生自己去搞定,忙碌的校方領導哪兒有時間跟你們一群學生玩游戲?
然而秦洛這就不一樣了,別的且不說,光是這場地就不是一般的活動能批的下來的。
魔都大學的大禮堂空間很大,往年都是用于舉辦新生晚會和校慶會之類的大型活動的,而今天卻專門批給了秦洛,由此也能看出秦洛在校方心目中的地位。
或許他們有心想要將秦洛包裝成一個名人學生,以此來達到為學校做宣傳的目的,而這對秦洛來說也是有利無害,雙方算是互利互惠。
“唐毓,這邊!”
秦洛和唐毓剛剛走到靠前排的位置,人群中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
兩人循聲看去,就看到楚似錦正在朝他們揮手打招呼,她的身邊則是坐著許珂和楚流年,另外還有兩個座位是空著的,留給誰的自不用多說。
秦洛笑著朝她們揮了揮手,隨后對唐毓說道:“你過去打個招呼吧,我就不過去了。”
他作為學生會文藝部的部長,又是今晚兩起活動的發起者,今晚是要坐在最前排位置的,唐毓作為學生會主席同樣如此,所以許珂等人專門留的座位算是白留了。
另外,今晚的活動現場還會有一些校領導到場——往年里他們也只會在大型活動上露個面,今天肯來不單單是為了給秦洛面子,還因為是要給待會兒的唱歌比賽做評審。
畢竟唱歌比賽是十個人爭奪最終名次,現場這么多人,不可能舉行大規模的現場投票,所以就只能選出一些代表來進行最終投票。
秦洛和唐毓都是其中之一,而除了他倆之外就是八個校領導和老師了。
“好,”唐毓點了點頭走向許珂等人。
許珂見來的只有唐毓,便開口詢問道:“秦洛不過來嗎?”
“我們要坐前面,等下要和其他校領導和老師一起當評審,給上臺唱歌的那些同學投票,”唐毓解釋道。
許珂點點頭沒再多問,心里卻是對于不能和秦洛坐在一起看節目有些遺憾。
楚似錦對此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秦洛等下會上臺唱歌嗎?”
“應該不會吧,反正今天的活動流程里沒有這一環節,”唐毓搖了搖頭,轉而又道:“不過他會不會臨時起意我就不知道了。”
楚似錦眨眨大眼睛,略顯期待的說:“他要是上臺唱歌就好了,我可喜歡聽他唱的歌了,尤其是上次那首生日歌……對所有的煩惱說拜拜,對所有的快樂說嗨嗨,親愛的親愛的生日快樂,每一天都精彩……”
楚似錦說著說著便哼唱起前陣子她和楚流年過生日時秦洛給她們唱的那首生日祝福歌——她顯然是很喜歡這首歌的,這幾天動不動就哼哼兩句,也不知道是喜歡秦洛送的這份禮物,還是單純的被這首歌輕快的旋律給洗腦了。楚流年依靠在座位上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不遠處的秦洛,一雙眸子清幽似水,左手攀在右手上時不時的摩挲一下,湊近了看才發現原來她是在摸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唐毓有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當然也注意到那個戒指了——事實上,前些天楚流年和秦洛約會回來后,她手上的戒指就被大家發現了。
對這種事兒毫無興趣的楚似錦當然沒有詢問什么,倒是許珂當場就問了一嘴,而楚流年的回答是“逛展打游戲后贏的禮物”。
許珂對這個解釋感到有些狐疑,但最后卻相信了,沒把那當成是秦洛和楚流年之間的定情信物。
一方面是楚流年雖然和許珂宣戰了,但她代表的卻是楚似錦,而她自己卻是一直在貫徹著“我對三次元的男人不感興趣”這個信條,從哪兒都看不出來她對秦洛有那個的意思。
另一方面就是,那個戒指看上去太普通了,既不是金的也不是銀的,更沒有鑲嵌鉆石,做工看上去也不夠精致,顯然就是個很普通的工藝品。
那么問題來了,如果這玩意兒是禮物或者定情信物,那秦洛會送這么一個粗劣的玩意兒嗎?
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楚流年在許珂心里暫時是沒太大威脅的,就算有也都得重合在楚似錦身上。
至于唐毓,她卻是有著和許珂不一樣的想法。
因為在她想來,一個打游戲贏來的普通獎品,又是這樣一個品質粗劣的戒指,楚流年怎么也不該天天戴在手上的。
畢竟她雖然性格有點怪,但大小姐的生活卻是貨真價實的,花起錢來從來不眨眼,喜歡的東西說買就買了,本身也有些價格高昂的配飾啥的。
可就是這樣的她,卻是自那天和秦洛約會回來之后每天都戴著那個普普通通的小戒指,這在唐毓看來就是代表了某些特殊含義。
不過這不重要,因為唐毓知道,自己這幾個好朋友心中那剪不清理還亂的思緒,在今天就該打個句號了。
“怎么了?”楚流年突然看著唐毓問道。
她剛剛雖然一直在看著不遠處的秦洛,但卻也能感覺到唐毓凝視自己的目光,于是便有此一問。
唐毓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只是反問她:“流年,你為什么那么希望讓小錦和秦洛在一起?只是因為你們家里人對你們之間關系的誤會嗎?”
楚流年似乎沒想到唐毓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她微微皺眉,表情中顯出幾分疑惑,但還是回答道:“我之前也說過,他是特殊的。”
“哪里特殊?就因為他是這么多年來唯一走到你們身邊的男生?”
“只是其中之一吧,具體的我也說不清,總歸就是特殊的。”
“對你們兩個來說都很特殊嗎?”
“對楚似錦來說是這樣的。”
“你怎么這么確定?你有問過她?”
面對唐毓的質問,楚流年撇了撇嘴,隨后拽著一邊的楚似錦說道:“我問你,如果秦洛給你做回鍋肉,你要不要吃?”
楚似錦一聽這話,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他要給我做好吃的?什么時候?今晚嗎?”
“你別管什么時候,我問你要不要吃。”
“當然要吃啊!”
“那如果他是在你沒有看著的情況下做給你吃呢?你還會吃嗎?”
“啊?這個……我……”
楚似錦沒能第一時間給出回答,面對楚流年的這個問題,她明顯陷入了糾結當中,略帶嬰兒肥的可愛臉蛋都快要皺成一團了。
這樣的糾結大概持續了十多秒,楚似錦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咬著嘴唇說道:“我可以試試!”
聽到這話,楚流年朝著唐毓微微一笑,而后者則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楚家的姐妹倆都有心理疾病,楚流年是因為童年遭受了綁架而產生心理陰影,不敢面對現實所以產生了第二人格,且這個病癥至今仍舊存在,像是一種不治之癥。
相比之下,楚似錦的“病”也好不到哪兒去。
因為受到了親生母親的投毒,她到現在都不敢隨便吃東西,只有在吃零食的時候才敢隨心所欲,而吃別人做的東西則需要全程在一邊看著才會安心。
她的這種病癥平時并不明顯,所以偶爾會被人忽略掉,但這并不代表她這個病癥比楚流年的病要輕。
而就是這樣的她,此時卻很認真的表示會試試在不看著秦洛做菜的情況下吃下他做的東西,這已經很能代表秦洛在他心里的分量了。
“我知道了,”唐毓對著楚流年點點頭,隨后又饒有興致的對楚流年說道:“不過我覺得不只是她,對于你來說,秦洛也很特殊吧?”
“還好吧,”楚流年聳了聳肩,隨后又搖著頭說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還是那句話,我對……”
“那你手上的戒指呢?別告訴我只是覺得戴著好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秦洛也有一個對吧?”唐毓打斷道。
楚流年下意識的摸了摸戴在手上的戒指,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平日里與他人對峙時總是伶牙俐齒、面對高年級學姐也能罵到對方抬不起頭的她,罕見的沉默了。
唐毓盯著她看了兩秒,隨后又掃了一眼另外兩個小伙伴,突然輕聲說道:“抱歉了……我先去前面,待會兒見。”
她說完便離開了,另外三個小姑娘看著她的身影,許珂和楚似錦的表情都是略顯疑惑,不知道她冷不丁的說什么抱歉。
至于楚流年,她則是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但卻又有些不敢確信,于是只是皺眉凝視著唐毓的身影,表情顯出幾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