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分院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大廳的門又被打開了,一個身穿紫紅色巫師禮服長袍,身披金色斗篷的金發男人大踏步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不停地向長桌上的學生們招手示意。
他走到了大廳中央略微停頓了下,用一種略帶夸張的詠嘆調說道:“很抱歉,我來晚了。我只是覺得在這樣莊嚴隆重的場合如果不穿戴整齊的話,簡直就是一種褻瀆。所以,挑選合適的禮服花了我太多的時間。”
哈利的臉有些發青:“梅林!這個騷包來這里干什么!”
“你認識他?”艾洛瑪很好奇,怎么看都不覺得哈利會和這樣一個……嗯,好吧,一個很騷包的人有任何交集。
“他就是那天在書店糾纏我的吉德羅?洛哈特!那個糾纏著我要我陪他一起接受采訪,被迫一起簽名的家伙!”哈利在磨牙,可以想象到他那天的遭遇有多么糟糕。
“哈利,我想我也許得告訴你一個糟糕的消息,”艾洛瑪抬頭盯著那個騷包的洛哈特,然后轉頭對上哈利那驚恐到有些扭曲的面容,“呃,你大概已經發現了……”
沒錯,哈利看到了,洛哈特正往教師席上空著的那個座位走去。那里就是奇洛留下的位子——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座位。噢!梅林啊!這不是真的!
不過,事實證明,這就是真的。在分院儀式徹底結束之后,鄧布利多向大家介紹了洛哈特,并宣布他將成為霍格沃茨的新任黑魔法防御術教授。
很好,很強大。不用看,艾洛瑪就知道自己爹地的臉已經完全黑了,并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怨念:鄧布利多竟然愿意選擇一個草包,也不愿意任用自己。
開學第一天的晚宴總是豐富的,不再去糾結那些事,艾洛瑪心里盤算著一會兒要怎么對自己爹地說明火車上發生的事。當然,她從沒想過那種手法可以騙過她爹地,不過……也許可以試試拖到明天再說,最起碼沒有洛哈特的存在,自己爹地的臉色應該不會那么黑。
晚宴結束后,眾人紛紛返回各自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不能不說龐弗雷夫人的手法的確高超,當他們返回休息室的時候,阿斯托利亞已經完好無缺地呆在那里了,臉和頭發都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但是她的神情仍有些呆滯,顯然沒從在全校人面前變臉丟人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當斯內普教授對一年級的小蛇們進行了例行的一年一次的蛇王式毒液教育后,給了在旁邊看熱鬧的自家小巨怪一個你最好趕緊來找我坦白的目光,然后袍浪滾滾地離開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艾洛瑪在自家爹地那堪比阿瓦達的目光中縮了縮脖子,不敢有絲毫耽擱,和德拉科他們打過招呼后,直接來到了位于地窖的蛇王辦公室。
斯內普坐在他的那把扶手椅上,雙手交叉,帶著習慣性的嘲諷笑容,看著自家那突然變得唯唯諾諾的小巨怪,柔嫩絲滑的嗓音中帶了那么一絲絲威脅:“說吧,你是怎么做的?”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在蛋糕和紅茶里加了一些有融合反應的香料。車廂里有我留下的行李,里面裝了一些魔藥材料。如果吃了蛋糕喝了紅茶后,再聞到那種味道就會產生一些意外的效果。”看著自家爹地逐漸變黑的臉,艾洛瑪急忙又解釋道:“當然,我提前做了很多實驗,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損傷,我保證!那些痘痘即使不經過治療,在一晚上之后也會消失不見的。”
斯內普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示意她繼續坦白。
“我給德拉科他們提前喝下了中和這種效果的解毒劑,后面發生的事,爹地你都知道了。”
斯內普贊賞地點頭,很好,很斯萊特林。既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也沒有留下任何不謹慎的尾巴,而且還為自己塑造了不愿趕盡殺絕的……善良形象?
揮一揮魔杖,羽毛筆和羊皮紙飛到了艾洛瑪的身前,看著用探尋目光看著自己的小巨怪,斯內普漫不經心地抄起了書桌上的一本還沒看完的魔藥雜志隨口說道:“把那兩種會發生混合反應的香料寫出來,并詳細注明如何發生反應,與哪種魔藥材料的香味會發生反應以及產生的效果,全部詳細寫出來。還有解毒劑的配方以及制作過程……別忘記對延緩發作效果的說明。”
艾洛瑪盯著眼前的羊皮紙發了會呆,然后才認命地拿了過來,找了地方伏案疾書。這些東西可不是三句兩句就能說明白的,能趕在宵禁前回去么?難道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個晚上就要熬夜?梅林啊!!復仇果然是雙刃劍,傷人傷己,古人誠不我欺!
就在她剛剛寫了一個開頭的時候,突然閃出了一個飛路口信,鄧布利多的上半身出現在了壁爐里。白胡子校長打量了一下辦公室的情景,很高興地開口說道:“艾洛瑪也在這里,真是太好了。西弗勒斯,帶上艾洛瑪來我的辦公室一下,我想我們得談談那件事了。今天的口令是:香蕉檸檬派。”
斯內普皺眉,扔掉了手里的雜志,然后把艾洛瑪剛寫了一個開頭的羊皮紙抓起來掃了幾眼后,扔進了自己的抽屜,并隨手給抽屜上了一個鎖咒:“明天下課后繼續來我這里寫,不要把這東西帶回寢室。”
艾洛瑪點頭,然后隨著斯內普一起走到了地窖門口,顯然,在能不用飛路粉的情況下,兩個人誰也不愿意用那東西。
即將出門的時候,斯內普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轉身,神情嚴厲:“一會兒不許你私自答應鄧布利多的任何請求或者條件。聽到沒有?任何!”
艾洛瑪乖巧地點頭:“我知道了,爹地不同意,我什么都不答應。”
斯內普聽到艾洛瑪毫無猶豫的肯定回答后,才放緩了臉色,帶著自家女兒直奔校長室。
看了看那個獸頭,低沉地說出那個令人厭惡的口令:香蕉檸檬派!再次在心里鄙視了老蜜蜂對甜食的奇怪偏好后,斯內普帶著艾洛瑪走進了校長室。鄧布利多已經在里面等候多時了,桌子上赫然放著那本伏地魔少年時期的日記。
“西弗勒斯,艾洛瑪,請坐,要不要來些甜點?”鄧布利多依然是那副慈祥的樣子,仿佛桌上的那個就是一本普通的日記,而不是大多數人聞之色變的魂器。
“鄧布利多,收起你的甜點!說正事,我可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這里。”斯內普皺著眉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真是個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家伙,那么,艾洛瑪應該不介意陪我這個孤單的老人吃一點吧?”鄧布利多對斯內普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轉而將目光放在艾洛瑪身上。
“睡覺前不許吃甜食!”冷冷的聲音來自坐在那邊的黑臉魔藥大師,艾洛瑪只好聳聳肩,沖鄧布利多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態,目光中表明:我很想吃,但是我更想活著。
鄧布利多無奈地嘆口氣,手指敲了敲那本日記,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那么,我們來討論下這本日記的事吧,西弗勒斯?”
斯內普點頭,雖不情愿但是依然報告了實情:“艾洛瑪已經掌握了大腦封閉術,可以不被任何魔法生物蠱惑了。”他并沒有把可以制造出幻象這個進度告訴鄧布利多,不是不信任他,只是直覺地認為應該為自己的女兒保留一張底牌。
魔藥大師心得之五:任何時候都不要把底牌全部亮給別人,不論是敵人還是合作伙伴。
鄧布利多愉快地點頭,半月型的眼鏡片后閃爍著一種叫做欣慰的光芒。他用有些枯瘦但卻穩健的手拿起了那本日記,站起身來走到艾洛瑪面前,鄭重地交到了她的手里:“那么,這個就拜托給你了。不過不要操之過急,一切以你的安全為先,遇到任何異常必須立刻通知西弗勒斯和我,千萬不要擅自決定。”
斯內普明顯有些詫異,這只老蜜蜂什么時候變得開始優先考慮人的安全了?鄧布利多似乎沒有注意到斯內普的表情,掏出一塊兒懷表,仔細看了看后,愉快地對艾洛瑪說道:“啊,宵禁時間快到了。我想艾洛瑪你現在需要回到你的寢室,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是一個新學期的開始了,多么美好的學生生涯啊,我都有些妒忌你了。”
在斯內普的默許下,艾洛瑪欠身向兩大巨頭道了晚安,然后拿著那本魂器牌日記本,返回了自己的寢室。
在艾洛瑪走后,斯內普雙手抱胸,薄而堅毅的嘴唇上翹到譏諷的角度:“我怎么不知道偉大的鄧布利多開始關心別人的安危問題了?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鄧布利多看看斯內普,豎起手指輕輕搖搖,低聲說道:“我什么都不想干,西弗勒斯。艾洛瑪是自愿來幫忙的,所以我不能強求她必須做些什么。她不但和鳳凰社里的成年人不一樣,也和你不一樣,因為她并沒有背負任何責任。在這點上……哈利要承擔的責任應該比她重得多。”
“但現在卻是我的女兒,在做本應救世主波特該做的一切!”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咬牙擠出了這句話。
“的確是這樣,所以我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鄧布利多不打算掩飾這點,很坦然地承認。他背靠辦公桌站在那里,蒼老的面容里隱藏著一絲疲憊:“西弗勒斯,不可否認的是,艾洛瑪比哈利更適合做這件事……哈利有時候還是太沖動了,會隨時造成不可預料的突發事件,這對我們的計劃并不好。本來我不是沒想過讓鳳凰社里其他的年輕女性擔當起這個責任,可惜,你也知道,符合條件的人太少了。莫莉和米勒娃已經忘記了怎么做一個孩子,而唐克斯小姐……在冷靜謹慎這方面她甚至還比不上哈利。”
“這是你自找的,所以別指望從我這里得到同情!如果你肯多吸收幾個其他學院的人,就不會有現在這種必須找個孩子來完成任務的尷尬了。”斯內普毫不掩飾他的不屑,和對那些沒腦子的格蘭芬多的譏諷之意,起身走向了門口。
而后在握住門把手的一瞬間停了下來,并沒有轉身,斯內普就那么淡淡地說道:“如果我覺得艾洛瑪會有危險,我有權隨時停止這項計劃。”然后不等鄧布利多的回答,大踏步地走出了校長室。
鄧布利多微微搖頭,自嘲地笑了下,他何嘗想做這個惡人,讓人處處提防……但是……算了,由他去吧,總會找到別的辦法的,畢竟事情還沒有糟糕到必須那么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