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斯內普返回了位于地窖的休息室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見了自己的女兒正坐在她的書桌前等著他。對此斯內普表示理解,如果在經歷了霍格沃茨特快上的那些事后,他女兒還沒有什么觸動的話,那才是奇怪了。
“爹地,我想學習守護神咒。”艾洛瑪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請求,此刻她緊抿著嘴唇,手里抓著她的魔杖,用一種僵硬地姿勢坐在椅子上,“我不喜歡那種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覺。”
斯內普了然地點點頭,他完全明白那種感受,那種在強大力量面前,覺得自己渺小到一無是處的感受。隨便拉了一把椅子,斯內普坐到了自己女兒的對面:“守護神咒是一種極高深的魔法,大大高于普通巫師的水平……我本以為你在六年級的時候才會需要學會它。”
“那我現在有可能學會嗎?”艾洛瑪有些緊張,她實在是害怕眼前的這個她最信任的親人會告訴她不能。
斯內普思考了大約一分鐘后,才緩慢但是堅定地點點頭:“如果接受嚴苛訓練的話,我想你可以做到。”
艾洛瑪松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想學習一個魔咒:“我當然可以接受訓練!這個學期我并沒有選擇很多課程。那么,爹地,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斯內普微笑了一下,算是給了自己女兒一個鼓勵,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柔滑的嗓音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不,今天還不行。想練習守護神咒,我需要找一些東西作為輔助,這樣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現在你去睡覺,好好的休息休息。”
但是顯然,艾洛瑪并不想就這么離去,她將椅子挪動了一下,使之更靠近她爹地,然后用濕潤的墨色的眼眸看著斯內普,雙手伸出去抓住黑袍男人的衣袖搖晃著。
“我想和爹地一起睡……”艾洛瑪的臉色微微發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想離開這里,只有在她爹地身邊,她才能安心地睡著。
斯內普嘆口氣,顯然,攝魂怪給了自家女兒太過巨大的傷害了,以至于她到現在都是那么不安。沒錯,就是不安。雖然艾洛瑪在人前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但是她心里應該是恐懼的吧?聽盧平說,艾洛瑪根本就是近距離地和攝魂怪做了接觸!攝魂怪可是讓大多數成年巫師都感到恐懼的東西,更別提她還只是個孩子!
寵溺地抱了抱自己的女兒,斯內普敏銳地覺察出那小小身軀下的輕微顫抖。嘆了口氣,斯內普指了指自己的臥室,算是同意了自家小巨怪的請求:“去洗個熱水澡,然后去睡覺。”
艾洛瑪歡呼一聲,飛快地親吻了一下她爹地的臉頰,然后雀躍著沖向了盥洗室。看著又恢復活力的艾洛瑪的背影,斯內普臉上閃現出一抹溫柔的神態,但是隨即又被陰沉憤怒所替代。
魔法部那群混蛋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竟然默許攝魂怪搜查霍格沃茲特快和攻擊學生!還有鄧布利多這個家伙,平日里的強硬呢?竟然讓那群惡心的東西駐扎在霍格沃茨門口,他的腦袋不是真的被甜食都糊住了吧!
當艾洛瑪在自家爹地身邊甜甜地睡著的時候,霍格沃茨的校長室里依然燈火通明。
白胡子老巫師的面前擺放著三份文件,頭兩份還好,是關于找到伏地魔其他魂器,并加以銷毀的鳳凰社的報告,這些都在他的計劃范圍之內,沒什么好費神的。
其實,真正令他頭疼的是面前這張薄薄的羊皮紙——這是一份來自阿不福斯的私人信件。要知道,自從阿利安娜從那場意外中喪生后,他們兄弟間就已經很多年沒有信件往來了。而這封信件出現在他桌上的原因,也是源于上次他出于家族原因,拜托阿不福思去查的事……但誰能想到,那件事的源頭竟然是自己……
這個晚上,注定是不平靜的,除了鄧布利多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依然清醒著,并且悄悄地潛入了霍格莫德……
或許是經過一夜的緣故,次日一早,霍格沃茨就恢復了以往的正常生活。顯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攝魂怪的其他學生,并沒有把霍格沃茨特快上發生的事放在心上。比起那虛無縹緲的危險,他們還有更多其他的事要付出精力。
艾洛瑪看了看早上剛剛發下來的課表,發現第一節課是所有人都必修的魔咒課。哈利剛剛在吃過早餐后就被盧平叫去了,他說在結束后會直接去教室。所以現在只有艾洛瑪和德拉科兩個人,并肩走在去往魔咒課教室的路上。
“德拉科,你已經拿到時間轉換器了,是嗎?”艾洛瑪偏頭問向身邊的鉑金男孩兒。
德拉科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懷表樣的東西晃了一下:“昨天教父就抽空給我了。”看著艾洛瑪那欲言又止的擔心表情,德拉科微笑了,“我會小心使用的,別擔心。我可是一個馬爾福,而一個馬爾福是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地的。”
艾洛瑪點點頭,畢竟她爹地很反對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使用這種逆轉時間的魔法物品,這也是她之所以不選擇過多科目的原因。
“德拉科,我昨天和我爹地說了,我要學習守護神咒。”在快到魔咒教室的一個轉角處,艾洛瑪突然站住了,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后在德拉科探究的灰藍色目光下,說出了她的想法,“我本來想拉著你一起的,但后來仔細想了想,你這個學期要負擔的東西太多,不能讓你再接受如此強度的訓練了。”
德拉科心頭一暖,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剛要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關系,卻見對面的女孩兒將手指豎起到唇邊,做出了噤聲的動作。于是,德拉科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專心等著艾洛瑪的下一步動作。
“德拉科,相信我!”艾洛瑪直視著對面鉑金小貴族的灰藍色雙眸,并滿意地從中找到了自己的倒影,“我總是和你在一起的,所以,只要我學會了,那么就意味著我們兩個都會很安全。你完全沒有必要帶著疲憊再去學習守護神咒——我想,我爹地也不會允許你在狀態不佳的情況下,再去學習那么高深的魔咒。德拉科,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
德拉科沉默了一會兒,灰藍色的眼睛里交叉閃爍著猶豫和擔心,但是沒過多久,他還是笑著點點頭:“你知道的,艾洛瑪,我總是相信你的,而且我會一直相信下去。”
看見德拉科答應了,艾洛瑪長出了口氣。她實在是擔心他會累壞了,時間轉換器可不是什么好東西。現在德拉科同意了她的建議,這讓她很高興。而那句‘我總是相信你的,而且我會一直相信下去。’更讓她的心底有了一種莫名的情愫。但是很快,她就把這些拋到了一邊,因為上課的時間快到了。
課后,德拉科因為要趕時間先行離開,而艾洛瑪則留下來向弗立維教授請教,關于自動檢測羽毛筆的幾個問題。這個矮個子教授對此表示非常感興趣,并允諾艾洛瑪和赫敏在研究遇到瓶頸的時候,可以隨時來找他商量。
謝過弗立維教授后,艾洛瑪走出了魔咒課教室,然后在外面發現了正等著她的哈利。
“德拉科去哪里了?”綠眼睛小貓好奇地東張西望。
“不用找了,他這個學期會很忙……話說,盧平教授剛才找你干什么?”
“我跟萊姆斯說了,我想學習守護神咒,他剛才同意開始教我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再叫上德拉科!”
“呃,德拉科會很忙。至于守護神咒……你覺得我爹地會允許我向別人學習嗎?”
哈利想了想,了然地點點頭。的確,關于艾洛瑪學習守護神咒的這種事,還是交給斯內普教授來處理的比較好。他可不相信那個嚴肅的黑袍男子,會允許他自己的女兒向萊姆斯學習守護神咒。
于是,當艾洛瑪下課后按時來到地窖后,發現她爹地已經做好準備在等著她了。
“我找到了一個博格特。”斯內普開門見山,指了指地上的一個箱子。顯然他并不打算浪費任何一分鐘時間,“在把它放出來讓你實踐之前,我有必要先跟你說明一下關于守護神咒的咒語。”
艾洛瑪點頭,顯然她早就熟悉了她爹地的這種私人教學方法:介紹咒語,熟練念咒,然后就是無休止的嚴厲實踐練習——直到斯內普認為她已經完全掌握為止。
“顧名思義,守護神咒是一種可以召喚守護神的咒語。而守護神是一種能夠有效抵御攝魂怪的東西,它能在你和攝魂怪之間起到盾牌作用……當然,還會有一些別的用途,例如傳送個口信什么的。”斯內普在提到后一種用途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抽動了一下,隨即又繼續說道:“不能否認,那的確很有用處,因為就如同指紋一樣,沒有兩個人的守護神是完全一樣的,即使是雙胞胎也會有所不同。”
對于這個說法,艾洛瑪思考了一下,雖然有些猶豫,卻還是用飛快的語速問出了心底的疑問:“可是,為什么……伊萬斯小姐的守護神和爹地你的一樣!”
斯內普一怔,隨即搖搖頭:“不……不完全一樣。艾洛瑪,你必須明白,即使是兩只牝鹿站在一起,仔細分辨的話,依然能找出它們的不同之處。況且……”斯內普話說到這里就停住了,并且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艾洛瑪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后說出了自己的理解:“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只看守護神,就能知道是哪個人發出的?”顯然,對于伊萬斯的問題,她也不想過多的提及。和她爹地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下來,她已經完全知道哪些是不能觸碰的禁忌……在她爹地沒有放開心結之前,她是不會去提起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回憶。
“也不完全是……”斯內普沉吟了一下說道,“有些時候,守護神會根據主人的心境而變化。不過那種情況很少發生,所以你還是可以根據一個人的守護神來判斷他究竟是誰。”
艾洛瑪想了一下,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靜靜地等著她爹地的下一步介紹。
“守護神能夠對抗攝魂怪的原理在于它是一種正面力量,它往往代表著希望、快樂……以及必須活下去的責任。而且,因為守護神不能像真正的人那樣感到絕望,所以攝魂怪就沒法傷害它。”斯內普再次停了下來,深邃的眼眸盯著站在他面前的艾洛瑪,想確定她是否真的下定決心要學習這個復雜的咒語。
這樣持續了幾分鐘后,斯內普才點點頭,舒緩了臉上的嚴厲之色,輕柔地說道:“這個咒語對現在的你來說,可能過于高深。但是我相信,在經過一段強化訓練后,你一定可以成功地召喚出屬于你的守護神。”
“為什么呢?”艾洛瑪歪著頭看著她爹地,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神情:“我是說,為什么爹地對我有那么大的信心呢?”
斯內普微笑了,身上不自覺地散發出一種睥睨眾生的氣勢。帶著一絲懶散和隨意,他用那像天鵝絨一樣柔滑的聲音說道:“因為你是我西弗勒斯的女兒,所以你一定可以做到!”
看著自家女兒那因興奮和驕傲而亮閃閃的墨色雙眸,斯內普的口吻又轉為了教學時的嚴肅:“召喚守護神的咒語是:呼神護衛。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咒語只有在你集中思想,全力回憶某一件快樂的事的時候才會起作用。那么,現在你來試試。”
艾洛瑪點頭,抽出了魔杖,閉上眼睛,讓往事如同幻燈片一樣在自己腦海中飛快濾過。最終,在她選好了一件讓她感到快樂的事后,才揮舞著魔杖,清晰有力地念出了咒語:“呼神護衛!”
然后一縷銀色的氣體從她的魔杖的頂端噴出,薄薄的如同霧一樣。
斯內普點點頭,轉身走向剛才的那個箱子。他一面解開捆綁箱子的繩子,一面說道:“這個是盧平找到的兩個博格特中的一個,它被我施了混淆咒確保每次都會變身為攝魂怪——用來訓練你和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