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蕭婷婷冷淡地吐出三個字。

雖然她很喜歡靠窗的這個位置，但還是很配合的愿意換位置，更遑論這個人是蕭婷婷，是她看到都會繞道走的人物。

“婷婷，是你認識的人？”，蕭婷婷身后的男人走過來，站到了她身邊，問著。

蕭零再一次被雷電擊中，多希望耳朵又幻聽了，但映入眼簾的明明就是那個男人，楚夕云。

蕭婷婷不愿在楚夕云面前失了禮儀，雖然不熱衷，但還是勉強地做了介紹，“這是我叔叔的女兒，蕭零”。

“原來是婷婷的妹妹呀，蕭小姐，你好”，楚夕云分度十足地伸出了手。

蕭零一度覺得，從楚夕云嘴里說出的“蕭小姐”三個字帶著滿滿的嘲諷，但這三年的工作帶給她最大的影響就是學會了偽裝，她也恢復神情，面帶笑意，伸出了手，“你好，堂姐，是你的男朋友嗎？”。

有多久沒有觸碰到這只手，再次觸及這抹溫暖，內心的不舍像藤蔓一般，一點點纏緊，蔓延。

顯然楚夕云的優秀讓她很有面子，蕭婷婷臉上也漸漸帶上了笑。

“真的好般配，真真是郎才女貌，堂姐眼光好好”，蕭零真的有點不明白自己，在心七上八下慌亂不堪的時候，卻可以這般坦然地恭維蕭婷婷。

蕭婷婷顯然很受用，望著楚夕云的眼神也日益熱切起來，今天干爹說給自己介紹對象，本來迫于面子才去，想不到對方無論長相身家都很優秀，她倒來了興趣。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坐那邊”，蕭零調皮地笑笑。

蕭婷婷點了點頭，只差沒說一句，“算你識相”。

反倒是楚夕云有些氣悶地說了句，“既然是婷婷的妹妹，就一起吃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不想當電燈泡”，不等蕭婷婷開口，蕭零趕忙拒絕，飛快地走了，找到另一邊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大廳的柱子整個擋住了，完全看不到這邊。

這頓飯自然也沒什么心思細細品嘗，只匆匆吃了幾口，和高小姐道了聲謝就迅速離開了餐廳。

來北京短短三天，已經在無意中見了兩面，要不是她的態度過于冷漠，楚夕云幾乎都要以為，這一切是她安排的。他說不清楚，面對她時內心的矛盾，想見，卻又不敢見，不想她快速的遠離，卻又不敢太靠近，像一塊懸在空中的鐵塊，上邊吊著繩子，卻總又受重力的誘惑，不時的想往下撲。

敲了敲宿醉后有些痛的頭，有個小女孩在電梯前面東張西望，不知道在找什么。他摁開了電梯，小女孩跟著他屁股后面進來，小孩背著個小背包，眼睛圓溜溜地看著他，五官透著熟悉，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哪里見過這么小一個小孩。

“叔叔，能不能幫我按一下，我要去八樓，我太矮了，按不到”，小女孩聲音脆脆的傳來。

楚夕云伸手摁了八樓，他去九樓，原來小孩是等人一起乘電梯，因為她自己摁不到那個鈕，楚夕云了然。

“謝謝叔叔，這個給你”，小女孩從背帶褲的口袋里掏出顆糖，放到他的手心里，“這個口味的牛奶糖最好吃了，媽媽很喜歡，我帶了，希望她不會生果果的氣”，小孩各自接話說了一大串。

“你叫果果？”，楚夕云捕捉到了話的重點，他知道她是誰了，是果果，文嘟嘟的女兒，小時候見過的，想不到已經長得這么高了。

小女孩點頭，“我叫果果，也叫蕭顏，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別人叫我果果”。

不一會，電梯停在了八樓，楚夕云鬼使神差地跟著她出了電梯，他都不知道內心在期待什么。

“謝謝叔叔，果果到了”，果果很有禮貌地朝他揮手。

恰好這時，文嘟嘟從里面沖出來，看到果果竟然和楚夕云在一起，下意識地把她往懷里一摟，有些戒備地看著他，生怕他會搶走她的寶貝一樣。

“是這個叔叔幫我按的電梯，叔叔是好人”，果果撲閃著大眼睛，說著。

蕭零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果果身上，“你爸呢？怎么讓你一個人跑出來啦？”，憤恨地質問起來，蕭深這個王八蛋，說他今天沒事，要帶果果去動物園玩。剛剛在辦公室接到果果的電話，說她馬上到她公司了，她差點嚇死，幸好果果記得她的手機號碼，請過路的阿姨幫忙打的電話。這么小的孩子，再怎么聰明，一不小心發生意外可怎么辦。

“爸爸昨晚喝醉了，現在還在睡覺，我怎么叫也叫不醒”，果果小聲地說，爸爸最討厭了，和美麗媽媽吵架，喝了很多酒，連要帶她去動物園的事都忘記了。

“走，我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蕭零一把抱起果果，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就朝電梯走去。

站在一旁的楚夕云聽到她們的話，不由得心頭一緊，一邁步擋在她前面，蕭零往左，他也往左，蕭零往右，她也跟著往右，“這位先生，麻煩你讓讓！”

她陌生的稱呼他都無所謂，但現在有一件事他必須了解清楚，“文嘟嘟，你結婚啦？”，他聽到了果果口中的“爸爸”，多么刺耳的稱呼。

“我叫蕭零，你認錯人了”，蕭零面無表情，換個位置，想過去，再一次被他攔住。

“蕭零，你結婚啦？”，楚夕云換個名字，繼續問，他不愿意糾結在一個名字上，換了名字，她依然是她，這是不能更改的本質。

果果雖然很瘦，但一個五歲的孩子還是有些重量，蕭零只好放下她，挑著眉，沉著臉望著他，“這位先生，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結婚啦？”，楚夕云青筋暴起，幾乎吼了起來，剛剛下電梯的兩個人好奇地望著他們。

蕭零認出來是公司的同事，她尷尬地將頭轉向另外一邊，她實在沒興趣在大庭廣眾之下，制造桃色事件，“你想和我在這里吵架嗎？”

楚夕云黑著臉瞪了圍觀的兩個人一眼，蹲下一把抱起果果，不容文嘟嘟反對就進了電梯，“你要干什么，把果果放下”，蕭零急忙也跟著進了電梯，喊道。

楚夕云一靠近果果，她就會有一種擔心，甚至一種錯覺，他會把果果從她身邊搶走，掩埋在心底的秘密像一個炸彈，楚夕云的出現更像跟引火線，害怕她的生活里會失去果果。

楚夕云沒有理會她，抱著果果，進了公司不遠處的一家冰吧，蕭零只能亦步亦趨跟著。

替果果點了一大堆冰激凌，“果果，你在這乖乖地吃冰激凌，我和媽媽有事要說”，楚夕云叮囑道，這才在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坐下。雙手橫抱在胸前，雙手已經生氣得摶成了拳頭。

蕭零看果果正開心地吃著冰激凌，只告訴她不能吃得太多，等她點頭，長呼一口氣，在他對面坐下。

冰吧里開著很強的冷氣，將外界的熱空氣徹底隔絕，蕭零此刻卻難以平復，手心的汗滑濕濕的，一陣難受。

“文嘟嘟，你已經結婚了是嗎？”，問題再一次回到了第一次他問的句式。

“楚夕云，你到底想干什么？”，蕭零有些暴躁地發火了，他一會無視，一會又苦苦糾纏到底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