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么？

“等等……”，這樣的變故讓楚夕云措手不及，但潛意識里知道不能讓她哭著離開自己的視線，大手一把拉住她，“你怎么啦，無端端的又哭什么？”，語氣里帶著不耐，但早已沒了先前的火氣沖天。

嘟嘟掙扎著他拉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拉下來，楚夕云這才看到她流了一臉的眼淚，哽咽聲已經忍都忍不住了，慢慢地發出聲來。

“你別哭呀，我帶你出去還不成嗎？”，楚夕云胡亂得用手幫她抹著眼淚，但那眼淚比水龍頭還流得快，淚珠垂落，沾濕衣襟一片。

嘟嘟好似聽不見一般，整個人越哭越厲害，到最后甚至好像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憋得臉通紅，楚夕云一把把她摟進懷里，手不停地替她輕拍著背，沒見過哭得這么夸張的人兒。

直到數分鐘后，文嘟嘟才停止了哭泣，胸口慢慢地抽噎著，但眼淚總算是沒流了。而此時楚夕云的整個衣衫都被她的淚水染透了。

楚夕云扶她在椅子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又投了條毛巾，替她把臉擦干凈，她這才徹底平靜下來。

“我17歲那年，養母欠了賭債，在街上放下話來，誰出得起20萬就將我嫁他。我記得那個晚上有很大很圓的月亮，亮的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卑微與狼狽。第二天隔壁街的禿子就要過來交錢，20萬。我跪在養母的房門口求她，只要她不將我嫁人，什么我都可以答應，我從早上跪到晚上，又從晚上跪到早上，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又落下，又看著月亮慢慢亮起來然后天亮起來，我那時候覺得就這般跪死了也就解脫了。養母終于從房間出來，她說的那些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文嘟嘟，當初收養你的時候，都說你是掃把星，我還沒當真，我受到報應了，沒了老公，你也要慢慢享受你的報應……’”嘟嘟說到這里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咳嗽了兩聲。

楚夕云震驚了，他從來沒想過這樣一個傻兮兮的人兒竟然經歷過這諸多悲慘，“嘟嘟……”，他叫她，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嘟嘟卻笑了，笑得燦爛，揮開他伸過來的手，長嘆了口氣，“當時我不停地磕頭說‘對不起，對不起……”，都忘了說了多少個對不起，但養母只回了我一句話，‘我不可能原諒你，除非你今夜便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