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樹腳跟著地,身體幾近懸浮貼地滑到肖唐身後,他的手變成一條藤鞭,啪的一聲打中肖唐的背,肖唐感到一陣劇痛,啊的一聲還來不及進一步反應,寄生樹已經立身站穩,從背後生出粗壯的觸手意欲將肖唐縛住,說時遲那時快,青蟹漂移至他的跟前,舉起一對大螯,咔咔兩下剪斷他的觸手。
寄生樹又說了一句肖唐聽不懂的話,這時的肖唐已經反應過來,他調整好狀態繼續投入戰鬥,他馬上騰空躍起,右手像是強大的吸盤,將地上的砂石一股腦都吸將上來,前後幾秒時間就已經讓砂石聚起的漩渦罩住了寄生樹,緊接著用力以泰山壓頂般的魄力將飛旋的砂石照頭壓向寄生樹,那些砂石就像是一塊塊利器,相互碰撞出火花帶著要把寄生樹生剮了的架勢,寄生樹倒是並不驚慌,他從容自若,立身一震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將那些砂石揚塵震得向四面八方飛去。
這時候的青蟹已經迅捷的朝這邊靠攏,肖唐還飛在空中,一擊不成正待二擊跟上,他運氣於手,宛如利劍,直逼寄生樹,青蟹也以它向來因爲龐大而具備的優勢,不管是錘擊還是夾擊都是極具摧毀的千鈞之力,寄生樹顯然沒有因爲受到合攻而時刻注意敵人一舉一動的謹慎,在速度之上他不會有絲毫的遜色,他可以隨時改變方向,及時閃到一旁,在肖唐凌厲攻勢之下他躲閃得遊刃有餘,卻並不怎麼反擊,似乎有意做出蔑視肖唐的舉動來,直至玩得厭了他才真正拿出他的威力來。
寄生樹躲閃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四面八方冒出密密麻麻的樹條來,那些樹條就像是觸手一樣靈活,彼此斜織著成了緻密的大網,看上去又像是吞噬一切的海嘯,它的覆蓋面不斷擴展,它的包圍之勢不斷緊縮,倒是惹得肖唐有些著慌,他奮力襲向寄生樹,誰知那海嘯急轉一彎,陡然堵在面前,肖唐深深穿破一層層的阻撓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顯著的效果,那海嘯卻逐漸成勢,反將他向後推去,及至有將他裹挾之勢,再看青蟹時,早已被那無盡的壓力壓得活動不開,只是在震動著身體,傳來一陣一陣的顫動與轟鳴,肖唐大覺不妙,轉身飛速狂奔,那海嘯卻漫天漲高,呼呼地從頭上傾覆下來,很快肖唐就沒有了可以逃竄的空間,被死死地罩住……
那邊寄生樹如出入於無物之境,輕輕鬆鬆地就躍到了這樹海之上,樹條還在波動著,一如他開始時行走於叢樹之間時的暢通無阻。他還是抱有他明確的目的性,肖唐只不過是一個礙手的傢伙,妨礙他享用午餐,用這麼大的場面對付他也算是對他的格外照顧了,現在解決了肖唐,他也好盡情享受他的美食,那麼飛紅呢?早已和肖唐他們一起被淹沒在滔滔樹海之下了。寄生樹用手掌略略一拖,飛紅這棵杏樹就從那樹海之上生長出來,這個時候寄生樹已經完全掌控了對飛紅的主動權,飛紅的臉在樹的形體之後顯現著,他幾近變態地欣賞著飛紅痛苦的神情和無謂的掙扎。
似乎到了這個時候寄生樹又不急著毀滅飛紅了,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原始的衝動,對於叢林之中的老大,他可謂是孤獨的,直至現在他可能還不曾真正滿足過自己內心躁狂的**,這個時候一個樹中美人完完全全地屬於他了,他那久違的衝動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走近飛紅,伸手輕輕託著飛紅的下巴,後又撫摸起她的臉來,在他眼裡飛紅沒有理由不是完全傾倒在他的威力之下的,在樹族之中有哪一棵樹不是服服帖帖的?他像是一條飢渴的毒蛇,粗礦的身體纏抱著飛紅的樹幹,一點一點攀升,與飛紅的肌膚親密接觸著,他全身都沉醉了,而任人擺佈的飛紅則羞愧不已,恨之入骨,寄生樹卻還在肆意地輕薄著飛紅……
飛紅想要魔化,但是藍溪已經將她魔化的能力封住了,雖然是爲了她著想,此刻不能拼命卻是生不如死,飛紅一聲哀嚎響徹雲霄,這時候寄生樹頓了頓,他意識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冒犯,她怎麼可以如此不識擡舉!寄生樹憤憤地退了下來,可看到飛紅楚楚可憐的臉蛋兒他巖石般的心又融化了,只是仰倒在樹下,癡癡地看著飛紅,彷彿口水就要流出來……
飛紅的心裡早已打翻了五味壇,突然遭此羞辱比生命遇到危險還讓她痛苦,要是平時遇上個輕浮浪子她還能小施懲戒,現在是完全沒法動了,不然就算不敵,也是要豁出一切的,此刻只有滿眶的淚水盈涌,當眼眶最終難以蓄積眼淚,那淚就順著她的面頰一直在她的樹幹上滑落,直到滴到寄生樹的身上。
那柔弱的淚水一碰到寄生樹的身上,寄生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那淚水本應是溫熱的,此刻卻偏偏是極端的寒,淚水所帶來的寒氣散佈了寄生樹的全身,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寄生樹馬上爬了起來,只聽得那冰霜嚓嚓的響著,當他剛站起來的時候正趕上飛紅的又一滴眼淚落下,那淚水卻是極端的灼熱,燙得寄生樹跳了起來,發出怪腔怪調來,兩滴眼淚,讓寄生樹不敢輕易靠近飛紅,只是站在離她稍遠的地方,欲求難平又有所顧忌,只是滿臉疑惑地看著飛紅。
“我真是受夠了!”突然一聲大吼打破了上面的尷尬局面,嘶嘶的聲音不斷,只見肖唐像是鑽子一般鑽破樹海,如小龍捲風卷攜著碎木屑竄上空中,他並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被掩埋的時間裡他與世隔絕,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一點聲音,只是處於混沌狀態,並且帶著一股求生的強烈願望不斷努力著衝出寄生樹的樹海。上來後看到飛紅也在上面,他心中感覺幸好幸好。
“飛紅,我來了。”他忘記了自己在保護飛紅的時候是怎麼力不從心,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把飛紅保護在身後,他偶然間回過頭看到樹皮背後飛紅流淚的臉,不覺怒火中燒。
更加憤怒的要數寄生樹了,雖然他多少嚐到了一點甜頭,但是那遠遠不夠填補他內心強烈的性的衝動,加之莫名其妙的因爲飛紅的兩滴眼淚生生地感受了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對於樹來說,是很艱難地經歷,最讓他不可忍受的是,之前沒注意到的肖唐和飛紅之間的親密氣氛!他越發覺得對肖唐還是太仁慈了,應該讓他消失得乾乾淨淨,免得像現在一樣突然冒出來擾了他的興致。
於是盛怒之下,寄生樹投入到他致命的攻擊之中,肖唐感覺招架起來更難了,他勉強躲避著,始終難以靠近寄生樹,寄生樹那隨意驅使的樹條更是極大地擴張了他的攻擊面和防禦面,使得肖唐的攻擊大打折扣,肖唐一氣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以蠻力直衝過去,正面迎接寄生樹的攻擊,身體不斷地受傷,也就再一次地暴露了他對於一個渴求力量的怪物的誘惑,寄生樹像是蜘蛛抓住獵物一般,用他的樹條將肖唐包裹住,他迫不及待地將肖唐拉到自己的面前,現出了他怪物的猙獰面目,張開了血盆大口,卻不像蜘蛛那麼細膩,他並不想吮吸肖唐的血液,那是不能滿足他的,他要把肖唐的一切都吞噬,包括得到肖唐的最愛!
肖唐幾乎是流失了大半的生命,動彈不得,掙扎無力,不過怎麼可以就這樣束手就擒,哪裡能夠就白白便宜了這深山裡的老怪物!肖唐全身心放鬆在寄生樹的掌握中,給他以絕望到準備赴死的感覺,寄生樹張狂地發出他一貫的不爲人所理解的聲音,他的身體激動得抽動起來,就在他滿心貪婪地將食物伸至嘴邊時,肖唐趁其不備靈魂出竅,有力地穿過了寄生樹的軀體,並且迅即轉身,將手穿入寄生樹的心臟,穩穩地抓住了寄生樹的命脈,只感覺手上一股溫熱潮溼,寄生樹顧不上反應就已經沒了招架之力,他劇烈地抽搐著,生命力一點一點喪失,身軀蒼老了,樹枝枯朽,他那雙渴望的眼卻死死地盯著飛紅……
只看到肖唐的周圍青煙流竄,寄生樹早已不成樣子,他所擺佈出來的局面也一點一點崩潰,那些樹條像是經歷了幾百年的腐蝕,一下子崩塌了,承擔不起一點壓力。
飛紅也終於恢復了自由,她無力地坐在爛木之中,身體已經下陷了半截,青蟹撥開殘樹爬了上來,肖唐趁自己還有力氣,扶起飛紅,坐上青蟹,離開了這魔鬼般的森林,向開闊的地方走去,他心裡一邊注意著飛紅,一邊卻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他的那隻手,染上了深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