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皇帝所爲,他會把我外公藏到哪裡去?我該怎麼跟他要人?”蘇季菲一想到這個問題,頭就痛得快炸開,因爲闕摯蒼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放人的。
闕摯堯安撫道:“就算是他乾的,我們也得先找到證據,否則你這樣貿然跑去質問他,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蘇季菲特別沮喪,闕修堯說得話都對。
“走吧,我們去他房間去看一下。”
經闕摯堯提醒,蘇季菲這纔想起方纔兩名暗衛說過,她外公這幾天經常呆在房間裡,也許房間裡面藏著很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
思及久,蘇季菲又用力捶了自己腦袋一下,心想她這是怎麼了,居然連這麼重要的線索都能忘掉,果然是關心則亂。
闕修堯皺眉道:“你怎麼又打自己的頭了?還嫌不夠蠢嗎?”
“噗!”藍景一下沒忍住笑噴。
她本來還在感嘆今天的王爺看起來好溫柔,好好說話,結果沒想到他這毒舌本質還是一點沒改啊!!!小姐這麼聰明一個人,還被他說蠢,那讓她還有其他人怎麼活啊??藍景有點崩潰。
爲了防止蘇季菲又做出打自己頭這種自虐行爲,闕修堯索性就一直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
蘇季菲心裡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藍景還在呢,他們這樣當著人家一個小姑娘秀恩愛好嗎?
有幾次蘇季菲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闕修堯不止握著不放,甚至還加重了力道,蘇季菲索性就是管了,任由他一直牽著自己的手,既心動不已又感覺很甜蜜幸福。
三人進了夏老將軍的房間,都各自找了起來。
夏老將軍的房間挺大的,但是裡面擺設很簡單,除了牀、桌子、衣櫃這些基本配置以外,沒有一件多餘的裝飾品,看著極爲寒磣。
當初他搬過來的時候,蘇季菲還想往裡面添東西,但都被她外公給拒絕了。他說自己就一個人,用不著那麼東西,再說他也不是娘們,根本就不在乎好不好看,有個地方住著就行了,越簡單越好。
方纔找人的時候,蘇季菲匆匆一瞥,見屋內沒人,就重新又把門關上,並沒有進去。
如今一走進來,蘇季菲覺得這屋裡有股怪味道,很難聞。
藍景捂著鼻子,闕修堯則眉頭輕輕擰了一下,很明顯他們也注意到了。
“小姐,老將軍的刀。”藍景將牆上的偃月大彎刀取下來。
蘇季菲接過偃月大彎刀,手指撫摸著刀鞘上面的雕刻紋路,心裡的疑惑頓時更重:“外公的刀在這裡,人卻不見了。如果說,外公真是被皇帝派人捉走的,那這房間裡怎麼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闕修堯雙眸微斂,沉洌的目光一一掃過房間四周一眼,最後定格在牀的位置。
他移步走過去,將鋪在上面的被子一把掀開。
頓時,一股極濃的糜爛味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以及藥味。
闕修堯眸子驟然一沉:“也許這就是原因。”
當被子一掀開,空氣中飄散著的那股怪味道瞬間更濃了,蘇季菲和藍景面色大變,急忙朝他走了過來。
結果當她們看清楚牀上的一幕時,藍景臉色唰的慘白一片,立馬彎身,扶著牀邊的短凳大吐特吐了起來,就連已經見慣各種血腥場面的蘇季菲也忍不住胃部一翻攪,險些跟著吐了。
蘇季菲捂著嘴,臉色慘白如紙:“這一些……是肉嗎?”
被子下面的牀褥有三分之二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血跡早幹,呈暗黑色。上面擱著不少肉,肉的面積倒不大,但是勝在數量多,被削得極薄,這樣看上去的,密密集集的一坨,有些則是已經開始腐爛,散著陣陣惡臭的惡臭,有些則是已經乾癟了。
如果這些東西是肉……
是人肉的話……
那麼……??
蘇季菲渾身一僵,最終沒忍住,迅速衝出房間,直接在門口就大口大地嘔吐起來,吐得比藍景還要厲害,最後連膽汁都給嘔出來。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下去,如果那東西是人肉,那會是誰的肉?……這世上任何噁心的東西,都沒有什麼比見到自己親人的血肉更令人崩潰!而且還是那麼大一堆!蘇季菲已經不敢想下去,如果一個人的身上被切了這麼多肉,他還能不能活得了……
“是凌遲。”闕修堯清冷無波的聲音,忽地在她頭上響起來。
蘇季菲茫然地擡起頭來,雙眸拉滿了血絲,裡面蓄滿了仇恨和憤怒。
闕修堯心裡很是不忍,把她拉起來,動作輕柔地將她脣角的殘渣物擦掉。
蘇季菲忍不住將頭埋進闕修堯的懷裡,用額頭頂著他結實的胸膛,眼睛直直地盯著地面。
那種沉默的悲憤,讓闕修堯很是心疼她。
說實話,牀上那些東西是誰的肉,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蘇季菲。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闕修堯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那個折磨過夏老將軍的人的手給掰斷。
“凌遲……你是說,有人對我外公採用了凌遲的逼供手段?”蘇季菲瞪圓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這麼的殘忍!
闕修堯平靜地點頭:“三千六百刀,你外公沒那麼容易死的,不用太灰心。”
蘇季菲苦笑,闕修堯的話並沒有起到安慰她的作用,反而讓她的心情更加難過沉重。
三千六百刀,居然要一個老人家去承受這種的酷刑,一片片的肉割下來,就算不傷及五臟六腑,但是光痛也能把一個人痛死。
蘇季菲想著那張牀褥上的血,心裡一陣陣打怵。
“……但是,剛纔你的人說今天早上還看到我外公,你看牀上那些肉……”蘇季菲聲音一頓,立即扶著門框一陣乾嘔。剛纔她已經把胃裡的東西都吐完了,現在完全吐不出東西來。
闕修堯卻像她肚子裡的蟲子,光聽半句,就立即明白她想要問的問題。
“那些肉,有些已經幹了,有些則是開始腐爛,照這種情況看來,你外公應該幾天前就出事了。”闕修堯理智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