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泊目光閃動,正色道:“師兄,那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要坐小皇帝那個位子的意思?”
親王面色一沉,搖頭道:“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奪他的江山,一直是他自己太過多慮。”
浩泊一怔,隨即道:“好,我相信你。可是,師兄,以你的能力、你的才智,奪那頂帽子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為何卻甘居那庸才之下,受這百般的猜忌、無辜的凌辱?如師兄有意,小弟愿鼎力相助!”
親王目中驟然厲芒一閃,大聲道:“浩泊,你說什么?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了嗎?你敢讒言我?”
浩泊見親王面上威怒大盛,一股無形的壓力洶涌撞來,忙跳起身來凝神抵御,邊躬身道:“小弟句句是實,師兄明察。”
親王長吸口氣,厲聲道:“你混蛋!我請你來,是受師父遺訓,要與你共同抵御魔武大陸國的入侵的,卻不是聽你胡說八道的!現在你走吧,沒有你,沒有你們圣劍山受命者,我照樣能將魔武軍隊趕回老家去。”
浩泊此時方真正相信親王沒有篡奪皇位的野心,他單膝跪地道:“小弟說錯話了,望師兄恕罪,小弟保證以后絕對不再胡言亂語,希望師兄饒恕小弟這一次。”
親王冷冷盯著他的眸子,良久,嘆了口氣,面色掠過一絲疲倦,跌坐椅上,淡聲道:“你起來吧,這件事就此算了。也是我沒有告訴你我以前的嚴令,算是不知者不罪吧。”
浩泊站起身,垂手而立,靜靜聽訓。
親王緩緩道:“在我接任神武軍團的元帥時,就下過嚴令,有敢勸說我謀逆篡位者,殺無赦!到而今,我總共斬了五位進讒的將軍、官員。”
見浩泊一臉肅穆,專注傾聽,親王指了指椅子道:“坐下吧!其中因由告訴你也無妨,你以為我沒有動過這種念頭?我不但動過,還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干過。先皇高昊只有我和皇兄兩個兒子,皇兄為人寬厚恭和,深得父皇歡心,被指定為皇儲。當時我見與皇位無緣,就動了殺機,蓄養死士欲刺殺皇兄。不想事情敗露,父皇雷霆震怒,要將我處死以戒后世。母后與皇兄一齊為我求情,母后絕食,皇兄愿意以位相讓,如此方打動父皇免我一死,只將我下進死牢。在死牢我一直被關了三年,三年間皇兄屢次苦苦哀求父皇,終于將父皇說動,將我由終生監禁改為千里流放。于是我被流放到這西疆前線,在神武軍團前任元帥圖業公爵帳前效力,后來被他收為弟子,——圖業元帥自然就是前任圣劍受命者任鄴師祖的記名弟子,奉師祖之命終生鎮守這圣元帝國西疆前線天闕城。又過了五年,父皇駕崩,皇兄即位。皇兄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晉升我為親王,同時要招我回京。但我在那時,已經悔過,自感無面目去見一直呵護、愛惜自己的兄長,就發誓一生留駐在這西疆前線,為皇兄守衛疆土。兩年后圖業元帥病死,又是皇兄力排眾議,毅然委任我為圣元帝國第三軍神武軍團的元帥,將整個圣元帝國一半的軍隊——四十萬大軍——交給了我。唉,我已經錯過了一次,莫不成還要錯第二次?因此十五年前皇兄病勢,新皇即位,對我心懷顧忌,怕我尾大不掉、權重震主,一直處處非難,但我卻自始至終沒有生過二心。無論我這個侄兒是克扣糧餉、裁軍減員,還是派心腹欽差督責,我都一直清白以示,謹慎相處。我也已經是熬的油干燈盡的人了,此次打退魔武大陸國的入侵,我也算是回報了皇兄的深恩,也算不辜負了圖業師父的重托,再無掛礙,當立即交回權柄,回京都、或者回我的封地養老。皇帝可以對我生疑,可以處處難為我,但我卻不能對他有不二之心。現在,你明白了嗎,我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