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萊大人面色赤紅,一句話也不敢說,顫抖著跪在地上。
“況且,此次兩位皇兄出征,糧草、軍餉、后勤補給,是最為重要,動輒可是有全軍大亂之憂,如果前方軍士因為軍餉被克扣,從而嘩變,那可不是你、或者是歷遠伯爵,所能夠承擔起的后果。當然,我也知道軍需官、特別是軍餉官,是一個肥缺,任誰也是干凈不了;但大人最好是警告他一下,讓他適可而止,不要太過份。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自今而后,在我的任職內,卻不希望再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菁鸞居高臨下,望著跪在腳下的琚萊大人,淡淡的道。
琚萊脊背汗出如漿,強自鎮定,沉聲道:“是,老臣一定警告與他,在此也替他謝過殿下的饒恕之恩。”
“至于另一處漏洞,我想問,父皇明明有嚴令,除了分撥給兩位皇兄的兵力,不允許再有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借兵給兩位殿下,――這道嚴令,大人應該是清楚的吧?”菁鸞收攏憂慮的思緒,冷淡的道。
“清、清楚。”琚萊硬著頭皮道。
“那么為什么金星軍團的軍團長蕪膩,無視嚴旨,私自撥下屬軍隊一萬,給大王子殿下?而這件事情,大人依舊是不知情、沒有審查出嗎?”菁鸞依舊語調平淡的道。
“老、老臣昏聵!這件事情,老臣是、是知情的,只是為了能夠使得大殿下早日取得勝利,早奏凱歌,因此對于蕪膩的動作,老臣知而佯裝未知,還望殿下重重治罪。”琚萊叩頭道。
“你是不是在想,大殿下也許就是未來的魔皇,我這時先討好他,到時就可以有擁立之功、從而保住我的榮華職位?”菁鸞平淡的語氣中,含有無比的尖刻。
“老臣、老臣……”天氣如此寒冷,琚萊額頭的汗水,卻一滴一滴落在跪著的猩紅厚實的地毯上,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有這些小算盤,也是人之常情,不值得深究。但我要說的是,現今皇帝陛下春秋正盛,還不到朝三暮四、懷有二心的時候,還望政務大人萬萬記住,好好的警惕自處。而你幾十年來勤勞王事,未曾疏忽,對魔武國有大功,我也是不忍加罰,只是希望你千萬不要年老了,卻在皇儲事上晚節不保,辜負了父皇對你的期望。至于蕪膩軍團長,明知卻故意觸犯父皇的嚴令,不處罰說不過去,就由你來擬定一個處罰方案,呈上來我看。”菁鸞道。
“老臣遵殿下諭旨。”琚萊感激而又慚愧,一聲也不敢異議,恭聲道。
“我年紀輕,又是初次掌習政事,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的,還望大人等不吝指教。但如果有敢心懷叵測、欺君罔上之事發生,我也決不手軟,律法可是煌煌在陳,并無人情可講。”菁鸞淡淡的聲音,似乎比窗外寒冷的天氣還冷,隨即道:“好了,天色已經晚了,你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