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山頭,望著圣元軍有序撤退而去,冷川軍團長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勵精十年的圣元軍,竟然能夠突破谷口,將陷入重圍的軍隊重新救出,不錯!”
副官疑惑的道:“大人,難道,我們不乘勝追擊嗎?”
“追擊?”冷川反問,隨即搖頭道:“不!再追擊下去,我們幾萬暴熊軍團的騎兵,恐怕就要折在此處。我想,此時圣元軍正四下集結,迅速的向著此地運動,我們區區幾萬人馬,可是隨時都有被反包圍的危險。命令軍隊,立時撤出戰場,退向地堅城,不得有誤。”
此時一身重傷、抱鞍而來的副軍團長傅埃,率領著幾千殘兵敗將,垂頭喪氣的走近,對冷川慚愧的低聲道:“大人,是我無能,不但沒有攔住圣元軍,還損失那么多弟兄,我甘受軍法。”
冷川微微一笑,撫慰道:“不礙,勝負乃兵家常事,如果你能夠擋住圣元最精銳軍隊的攻擊,那才是奇怪呢。遇到他們,連同是我,也是沒有多少把握的。好了,我們立即撤退,你好好休養身體吧。”
一萬圣元騎兵中伏的博浪谷內,望著眼前的戰場,背負著雙手的蘧儀,面色鐵青,凝視無語。負在背后的雙手,下意識的撫摩著系在左手手腕上的玉石墜子,――那是一個小小的守護天使像,是多日前他在魔獸森林內一段刻骨銘心經歷的紀念與見證。
侍立在旁的侍衛長章寒,偷眼望去,心頭驀然打了一個突,情知作出這個無意識動作的元帥,往往是處在極度的憤怒或者憎恨情緒之中,根本不受平日理智情緒的控制。
“看來今日費遺是在劫難逃了,不從軍令,合該著這小子倒霉。”章寒微微皺眉,暗中想著。
天甲軍管將鐵速自谷口走來,身后是一群衣甲鮮明的神武軍團高級軍官。鐵速走到蘧儀身后,躬身恭敬的道:“尊敬的元帥閣下,軍團中所有管將以上的軍官,全部到齊,聽從您的吩咐。”
蘧儀緩緩回過身,面對一名名昂首挺立、精神煥發、英挺抖擻的下屬,點了點頭,算是見過,淡淡的道:“你們都跟隨我來。”說著一句話也不再說,領先對著戰場深處走去。
此時眾位因為追擊兩位魔武殿下大獲全勝、精神極度昂揚的軍官們,全察覺出元帥大人心情的不佳,面面相覷,都不知是什么原因,卻不敢詢問,識趣的不發出絲毫異議,舉步跟在身后。眾位軍官中,只有兩人心中有數,金剛狼一臉漠然的望著近處的戰場,似乎漠不關心,只是腮上不住抽搐的肌肉,微微暴露了他所隱藏的情緒;另一人就是費遺管將,低垂著頭,面色慘白,跟在最后面。
漸漸進入戰場的中心,展現在眾位神武軍團高級軍官面前的,是一副慘絕人寰的戰爭場面,觸目盡是殘缺不全、死的奇形怪狀的士兵尸體,殘肢斷臂、血肉的碎塊、破碎的甲胄、斷裂的兵器,遍布一地,腳下更是鮮血浸染的赤紅泥漿,整個戰場彌漫著濃重的幾欲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兒,沖擊著每一個人的嗅覺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