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極度忍耐著眼前老婆婆帶給自己的傷害,但是絲毫沒有其他治療辦法,只能等待時間將傷痛緩解。
身體搖晃得更加厲害了,急劇抽搐著、忍耐著、僵硬著,不管是身體還是內(nèi)心,都在進(jìn)行傷心的悲鳴曲。
依稀還聽得到老婆婆傳來的怨恨言語,不過已經(jīng)激不起任何的怨恨或是無奈了。或許做不到任何的怨恨或是無奈,身體不允許?還是內(nèi)心不允許?還是什么其他的?
老婆婆開始哭了出來,哭泣的聲音劃過了天際,天空只有一只黑色的鳥飛過了每個人的悲傷。
楊曉竭力壓制著自己的傷痛,聽出了老婆婆的**。這座無名的城市大概和琪城發(fā)生過戰(zhàn)爭,失敗后被琪城慘烈無情屠城過,很多的人因此而喪命,因此這里的人們極度怨恨著來自琪城的人。
楊曉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的腦袋愈發(fā)的暈暈沉沉。
“發(fā)……發(fā)生了什么?”成小詩感到了楊曉的異常。
汗水在楊曉的額頭上滴流出了傷痛。
“沒什么……”
楊曉狀態(tài)四雖然受到了刺擊,但是丹田里的氣息隨著主人強制命令發(fā)熱著,勉勉強強說出了幾句。
“我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是誰?”
“有……有個老婆婆說是要請我們吃飯……只不過我們還要趕路,當(dāng)然不能答應(yīng)她。”
“是這樣嗎?看來我們和那老婆婆真的沒有什么緣分……我感覺追趕的氣息越來越近了,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嗯。”
……
老婆婆看著楊曉表演著雙簧,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籃子里的剪刀是要到隔壁家裁剪布料的,只是沒有想到會用到這里。剪刀已經(jīng)拿不回了,面對自己的只有一陣煙塵。
艱難邁開步伐,最終還是沉重離開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內(nèi)心,都像灌了鉛般。楊曉開始劇烈喘氣起來,汗水流得更加不像話,一滴滴毫不吝嗇,流出了傷痛。
雖然如此,楊曉還是盡了全力,后面壓強的感覺越來越逼塞,像是要把自己擠壓至褶皺。
風(fēng)景一直在退后,已經(jīng)沒有多少民居了,隨處可見的是灌木叢林。楊曉這個時候大概知道已經(jīng)遠(yuǎn)離平原的地帶,接著迎接自己的是荒蕪的孤獨了。
忽然,楊曉五臟六腑一陣急翻涌,再也不能承受,一個趔趄,為了不讓左腹的剪刀擦碰到地上,用盡了最后的一番努力跪在了地上。
把成小詩放到地上,接著的是沉重的摔倒,撲通的一聲似乎驚訝了翙翙而翔的鳥兒。
一時間沉默加上顫抖,代替著整個世界。
“唔……”肚子里翻江倒海著,劇痛感傳到了外在的表面變成了扭曲的猙獰,異常可怕的表情驚駭了自己。
楊曉的頭用力碰觸著地面,希望借此得到一些解脫,可是有的轉(zhuǎn)移注意還是轉(zhuǎn)移到了相同的方向——是更加的痛苦不堪。
“怎……怎么了?”成小詩沒有睜開眼睛,因為她知道腦袋幾乎不受自己控制,不過也不能表現(xiàn)出**,不能夠露出半點的怯弱。
“沒……沒什么,只是有點累了。”楊曉斷斷續(xù)續(xù)發(fā)著抖說完,突然覺得疼痛少了很多。是因為她嗎……?
“那就好,可是我感覺追趕而至的氣息越來越濃了,我們逃得出吧?”
“一定能的……”
“……”
楊曉感知著成小詩愈加微弱的語息,知道不能再拖延了。開始隱藏自己的氣息,這樣就暫時不能使用任何的法術(shù)。把精神一點一點勉力傳入成小詩體內(nèi),她的身體里面果然是異常紊亂,忙壓制著她氣息的散發(fā),十分順利,看來成小詩知道楊曉要準(zhǔn)備的事情。
似乎很長的時間過去了,楊曉習(xí)慣了傷痛帶來的隱痛。某個時候站了起來,艱難著慢慢走入?yún)擦郑G葉帶來的無限綠意沖擊著他的眼球。
他們來了。
于是毫不猶豫,一個前撲,颯颯的一聲隱埋在了叢林之中。
小心著動作,移開了成小詩,轉(zhuǎn)過自己的身子,不知不覺已經(jīng)淚水流了很多,已經(jīng)潮濕了整片的天空。淚水混合著周圍污臟污染了面龐,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楊曉花了很長的時間掏出了懷里的手帕,開始了小心的動作。
右手移向了左腹,慢慢反抓住了那把老舊的剪刀,剪刀的握柄纏著布條,粗糙的制作摩擦著自己的手掌。血已經(jīng)慢慢止住了,不過如果想要拔出剪刀的話,不知道要承受什么。
To,be,or,not,to,be?
拔還是不拔?這真的是個問題……楊曉額頭已經(jīng)潺潺如流,燒得厲害,可是無奈卻不讓自己嘲笑自己。
顧慮使我們都變成了懦夫,使得那果斷的本色蒙上了一層思慮的慘白容顏。(《哈姆萊特》)
楊曉下著決心準(zhǔn)備讓剪刀遠(yuǎn)離自己,可是當(dāng)手想要用力的時候,卻一直在發(fā)著抖……
“嗚……”突然脖子處一陣冰涼傳來,楊曉不自然移動著右手,想要趕走脖子處的什么東西。
脖頸間“唰唰”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離開了。可是楊曉開始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唔,發(fā)生了什么事?楊曉停止了任何的動作,開始苦苦思尋著問題的所在。好像有什么不對勁,右手什么時候多出了把剪刀,剪刀不是在左腹上嗎?
一個激靈出現(xiàn)在了楊曉的腦中。不敢出聲,忍著又是一陣劇痛,盡快丟掉了剪刀,摸索出了懷里的藥瓶,慌亂迅速把藥粉倒在了手帕上。由于過于慌張,藥粉彌漫了四周,使得他一陣?yán)仟N。
等到手忙腳亂之后,大概已經(jīng)習(xí)慣了長久的傷痛,剪刀拔出后楊曉反而感覺沒有那么痛了,是什么被麻痹了?
唔,我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好像慢慢失去任何的知覺了……
楊曉不知道要如何擺出這一刻的表情,只好順其自然,順著慢慢走向死亡的自然。
左手死命捂著左腹的傷口,全身濕透得厲害,似乎被大雨淋濕過,而現(xiàn)在的天空正在滴淌著無數(shù)的殘血。身體難受異常,血淚汗混著灰塵黏糊糊在皮膚上占據(jù)著,像是陷入了一個泥潭,真的想要搔抓自己的身體,即使皮膚被抓破也無所謂。
已經(jīng)習(xí)慣無止盡的發(fā)抖了,甚至沒有一點任何別的感覺,似乎人生來就一直是發(fā)抖著,如果突然停下來,那會真的讓自己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