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果面前的楊曉頓時不見,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一般。他的心頭一震,但腦中還是打了一劑鎮(zhèn)定劑:剛才所擁有的幻覺只是自己的一個大意吧。
我也會經(jīng)常這樣自己安慰自己。
背后楊曉的氣息漸盛,夏青果沒有動作,他知道如果下一秒還是沒有動作的話,后果很嚴重。
“哦,是你的分身啊,和真的好相像。”夏青果少有贊嘆著,局勢一下子變得有點不明不白,弄不清楚是否真的有一些事情發(fā)生了。
楊曉左手一把死死抓住了夏青果,他知道自己最為艱難的一刻就是現(xiàn)在,先前的傷痛已經(jīng)讓胸腔內(nèi)充滿了血痕,而此時卻不能稍微的松懈,那么就是直接面對著死亡帶來的預(yù)感。楊曉用舌頭濕潤了干燥的嘴唇,突然不知道為什么又想起了很久以前。
從前是那樣的無憂無慮,一下子所有的過去在這個瞬間以一個毫秒的長度閃現(xiàn)著。
人都是寂寞的。
“這是我拿得出手最后的絕招了。”楊曉輕輕把回憶拋錨,吶喊出了自己的絕唱,勝敗的決定也著急著要顯現(xiàn)。
夏青果感受著對方氣息的狂涌,就像是被一陣狂風(fēng)席卷著,攪得周圍愈來愈大的紊亂。
“這是什么招式?從來沒有見過的。”夏青果好奇心愈盛。
夏青果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某種東西牽制著,本身的招式更是沒有起到丁點的作用,只能隨著對方的招式漂流著。
很快,隨著楊曉氣息的最高點,一個強勢隨即隨著楊曉的吶喊似乎沖破了萬千的阻隔,夏青果的身體急速被楊曉一個急轉(zhuǎn)彎,狠狠摔向地面。
一股巨大的沖擊襲向夏青果,身體猛地一震,似乎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這種極為霸道的體術(shù)不得不讓他輕輕但是痛苦哼了出來。
嘭通的一聲搖滾著這個地方,陽光晃晃產(chǎn)生了心情的懼怕,畢竟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是可以預(yù)見的,所以恐懼無處不在,所以我們要保持虔誠以及敬畏。還有未來是怎樣的走向,哪怕是幾分幾秒,都有可能是生死的關(guān)頭。
楊曉的劇烈動作弄痛了右手,尚未結(jié)疤的傷口更是像找到了出口如一股泉水般,流出了血紅,無聲息靜靜蔓延。
雖然楊曉已經(jīng)暗暗利用丹田的氣息止住了血的流出,但是因為剛才氣息的急劇紊亂,他還是不能好好掌握身體的機理運轉(zhuǎn),只好由著身體隨意著。
現(xiàn)場的沉默沒有保持太久,等到撲起的煙塵漸漸散去,一切又重新開始了。
看著夏青果慢慢的爬了起來,活動著自己的手腳,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楊曉知道剛才所做的是很渺茫,并不能威脅到任何的東西。
“你的體術(shù)極為霸道呢?不可以這么暴力哦!”
夏青果吐了一口涎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弄掉了頭發(fā)上的略微的灰塵,覺得自己有些狼狽,雙手撲打著衣服積攢的灰塵整理起來。
楊曉突然感到一些害怕,右手的傷勢已經(jīng)超出了他想象的范圍,現(xiàn)在只感覺做任何事情似乎非常吃力。
“你怎么了?你好象有一點搖晃呢?是不是覺得十分的難受?”夏青果怡然自得看著楊曉手足無措的窘態(tài),得意洋洋,“來啊,繼續(xù)你的表演啊。對了,我忘了一件事,你說過剛才的體術(shù)是你最后能夠使出的法術(shù)吧?難道你沒有其他能力了?那還真的可惜了。”
楊曉看著夏青果慢慢走向自己,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垂下了頭,全身呈著耷拉的一種狀態(tài),使不出任何的力氣。
我不行了……
楊曉跪了下來,接著臉著地,重重趴在了地面。
撲起了一陣遺憾的塵灰。
“我就不明白老大為什么一定要我和這個小子打一場,好像這個小子很厲害一樣。”夏青果忿忿念叨,“我可不是一個很好的修道者,當然也不會斬草不除根。”
說著,夏青果的袖子一揮,一道黑影朝楊曉沖去。
楊曉躺著的地方頓時爆炸了起來。
許多的泥土于是炸飛了起來,引著了許多的煙塵,一切是那么的自然,毫無差錯。
夏青果的暗黑爆炸沒有起到作用,楊曉的氣息仍然細微存在。他低著頭思考著哪里出了差錯,等到燥亂的心緒平定下來,才略微整理出了一個大概。
“喔,原來你還有一個厲害的幫手。”夏青果回憶著剛才看到的一個迅速的身影沖了下來,裹卷了楊曉又沖上了半空,速度之快甚至可以被忽略掉,并且那個幫手的氣息有點異常,不是能夠立刻可以加以分析的。
夏青果抬起了頭,陽光有點刺眼,晃晃亮亮之中看到了一個自己認為十分神奇的現(xiàn)象。
只見一個陌生的女子踏住好像在哪見過的神鳥,半空之中晃晃悠悠著。楊曉自然就在那個陌生女子的懷里。
奇怪了,我剛才怎么沒有感覺出上空的氣息?難道那個女子會隱藏氣息?呵呵,越來越有趣了。
夏青果雙手叉腰,準備好好問候陌生女子一番。
“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的情景,在哪里呢?讓我想想。”夏青果真的就愣在那里思考著,并不理會半空中的著急。
閆妍心疼望著楊曉的右手,知道過度的負荷慢慢消磨著人的身體以及精神,就像是人最終會慢慢老去,或許是因為身心的疲憊。使盡辦法把自己的氣息強行灌入楊曉的體內(nèi),自己特殊的氣息除了能夠讓楊曉暫時擺脫劇毒的侵蝕,同時能夠喚醒他體內(nèi)自己灌入的綠色血液。
閆妍相信楊曉一定會沒有事的,從來都是如此。她所努力的所相信的,總是能夠如她所愿。因為是真心祈禱的,只要是真心,一切的好運就會隨之而來。
果然,楊曉慢慢睜開了大大的眼睛,微微的痛苦浮現(xiàn)在他蒼白的面龐上。
“你醒了。”閆妍表示了關(guān)懷。
楊曉的微笑也是那樣的無力,“我……感覺自己好累啊。”
“是嗎?是怎樣的累?”
楊曉意識模糊中沒能聽清楚閆妍的關(guān)心,只能隨便說著心里面想要說的話:“真的好累。”說完慢慢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累當然就要休息啊,不要以為憑借自己的毅力就可以克服一切……”
接下來,閆妍輕輕放下楊曉,撫摸著神鳥鹔鹴。
“好好照顧他。”閆妍的話似乎是神鳥鹔鹴耳邊輕輕的吹拂。
說完閆妍俯瞰著夏青果的所在位置,蹲下又迅速騰上半空,像一個飛翔之中的美麗天使。
因為本身不會飛翔,所以每一次在半空中或是想象自己有一雙翅膀都是一種美好的感覺。
夏青果睜睜望著閆妍以一個絕美的姿勢向自己沖來,似乎頓悟了一樣。
“噢,原來是那個漂亮的小姐啊。”夏青果似乎恍然大悟,“我想起你來了,我想起你來了,我們見過面,可惜沒有什么緣分,沒能讓你感受我的溫柔,還真的十分可惜。”同時他興奮手舞足蹈著。
“欺負一個受傷之人,很有成就感是吧?使出你的絕招吧,不要再使用那些外家的法術(shù)了。”閆妍好像是善意的提醒。
“我就是喜歡欺負受傷之人。你好像挺了解我的,有沒有意愿讓我做你的情人?”
“情人倒不必了,不過這一戰(zhàn)之后,你就會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
“為什么?”
“因為你一定輸給我,而我也一定會放了你的。”
說著,閆妍以及重重手肘擊方向了夏青果。
夏青果沒有躲避,因為他根本就不必躲避,畢竟他最擅長的就是體術(shù)。
右手隨隨便便就抵擋住了閆妍的攻擊,但夏青果并不急著攻擊,而是希望能夠和閆妍繼續(xù)說上幾句話。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夏青果心頭突然一陣劇烈的顫動,腦中迅速雜亂起來,胸口一陣急劇的堵塞,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頓時從他嘴里涌了出來。
怎么回事……?哇哇哇……
夏青果一下子后退了好幾步,死撐著沒有倒下,左手摁住胸口,右手迅速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我忘了她最擅長的也是體術(shù),那種體術(shù)好像夾雜著憤怒之氣。
夏青果抬起了頭,整理了一下呼吸的節(jié)奏,眼睛露出了認真,這個時候才發(fā)覺對手的眼睛似乎換了一個顏色。
“喂,我說,你的歲數(shù)都那么大了,為什么為了一個小屁孩動那么大的肝火?不會是看上那個小屁孩吧。”夏青果這下不敢大意,運用著熟練的體術(shù),繼續(xù)躲避著閆妍的攻擊,“你那是什么來的了?是老牛吃嫩草吧,不是老牛的話,只能吃黃草的啊。”
閆妍并不動怒,只是一個勁朝著夏青果揮舞著拳頭,雖然并不一定能順利斗贏他,但是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我說你干嘛變得那么的沉默了。并沒有數(shù)據(jù)顯示戀愛之中的男女會變得深情許多,以至忘掉自己的本性而學(xué)會矜持啊。”夏青果依舊喋喋不休,嘴巴里面淅瀝嘩啦的。
閆妍加強了進攻,想要封住他的嘴巴。剛要調(diào)遣身體內(nèi)其余的氣,忽然腹中一陣痛楚。
不會吧,舊病復(fù)發(fā)?閆妍眉頭一緊,看來比想象中更加麻煩。想了一會兒,覺得時間給她的實在不多了。
“不打了,你這樣唧唧歪歪的,要怎么打啊?”閆妍稍稍忍著痛楚,擺著嚴肅的表情,近乎撒賴。
夏青果停止了任何的動作,愣愣看了閆妍一會,似乎正努力想著什么。而閆妍雖然臉上極為鎮(zhèn)定,但是她知道她正在賭博,而且勝算不是很大,因為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我是打不過你的,幾十年前是一個樣,幾十年后也是一個樣,這我很明白。”夏青果娓娓著:“你會這樣說,只是證明了一件事——你暫時失去了戰(zhàn)斗的能力。”
閆妍猛地一陣發(fā)憷,夏青果的面孔像是換了一張,恐怖的色彩頓時散了開來。她只感覺好久沒有看過這種深沉了。
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