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愁和颶風劇烈的對抗帶來了嚴重的后果,這片海域一下子變得十分的躁動不安,比颶風肆掠的時候更要兇猛。只見水珠水霧水蒸氣同時凌亂四處射擊著,子彈一般橫行無忌,風也漸漸失去往日的脾氣,橫沖直撞著進行排擠和打壓的工作。氣息也在四處侵略,一下子便鋪天蓋地,沒有放過任何的角落。同時造成的空間撕裂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壓迫,似乎就要生生撕碎眼前所有的阻礙,就是那么的兇險。
而片山愁依舊是巋然不動,當然也淹沒在了大片大片的水霧中。他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甩動得不成樣子,顯然沒有片山愁加持,但這根本不影響任何片山愁的風姿。
如果可以捕抓的話,大概還可以看得到片山愁臉上一貫的平靜,那種平靜看久了,似乎帶著點蔑視。
“你放心,七紛號掌控室的朋友都是很好的舵手,我們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另一邊的小寒依舊是那么的自信,沒有看到任何的退卻猶豫。
“我自然相信你們啦,我的性命都是你們救起的,我還有什么理由不放心?說真的,片山先生真的很厲害。”
“當然啦,我可是永遠也追不上他的腳步。我還沒有看過片山先生失敗不開心過呢,他就是那么的神奇。”
說話間,七紛號并沒有停止搖晃,但是漸漸的颶風有了消退的跡象。洶涌過后失去了力量的支持,颶風也慢慢收歇了怒氣,隨著水霧回歸了海面,和海水融合在了一塊,也沒有什么東西繼續(xù)張狂逞能。
下一秒,沒有鏡頭的緩慢,畫面似乎一下子便轉換了一個場景,原先無比肆恣的颶風便變得馴服起來,再也不見了那些狂躁的沖動。也就在一瞬間,七紛號恢復了平穩(wěn),船上的東西也停止了擺動,有了安靜。楊曉和小寒的衣服也鎮(zhèn)定了下來,服服帖帖,一切都在穩(wěn)定進行中。
雖然周圍恢復了穩(wěn)定,但船上的兩個人耳中依舊是颶風的呼嘯聲,回響中帶著先前無比的海上兇險。楊曉只感覺有了頭暈,但那種暫時的惡心一下子便被遠方片山愁高大的形象震懾住。危險過后的鎮(zhèn)定著實讓人心下激動。
“好像要變了!”楊曉止不住自己心內的激動。
“是啊,就像變天一樣……”
“原來如此,我好像看明白了什么……對付強烈的東西,始終還是要使出超出對方的力氣來制伏,不然,即使是‘以弱克強’這種帶著運氣的攻擊方式,始終不是長久之途……”
“你說什么?”
楊曉沒有說話,依舊沉醉在片山愁深厚的氣息帶給他的震撼當中。
也不知是片山愁真正強大的還是別種詭異的氣息或者其他特別的方式,徹底完結了颶風原先無比的氣勢,現(xiàn)場已經(jīng)沒有了危險的可能,開始迎接平靜的旅途。
“看來我還是要努力修行,才能讓自己的氣息戰(zhàn)勝那些自然災害,不能讓那些困難使自己變得狼狽!”
小寒看著楊曉的堅定,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想了一會,還是張開了嘴巴,“我覺得人類和自然是沒有比較性的,片山先生雖然有很強大的氣,但片山先生還是不可能和自然蠻橫爭斗的,我想是利用了某些輕便的原理來制伏吧,我還是覺得‘四兩撥千斤’最為正確。”
楊曉這次聽清楚了小寒的說話,想了一下,頓時鎮(zhèn)靜了下來,也看了看小寒。過一會兒,兩個人默契著望向了片山愁的所在。
“就要結束了。”還是小寒先開口。
“嗯,這一天之后也會是很好的一天吧?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嗯。”
也是說話間,片山愁就出現(xiàn)在了楊曉和小寒的旁邊,笑語盈盈。同時可以看得見的是:颶風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影蹤,而七紛號也安靜了下來,繼續(xù)著向東航行,仿佛一切自然而然,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一樣。
“獻丑了,不過也很久沒有這么大的動作,近段時間過得都比較安逸,有點懶散。弄得我現(xiàn)在都感覺有點頭暈,也不知這樣是好是壞。”
“啊,安逸了一段時間也能發(fā)揮這么出色,片山先生還真的謙虛了,深不可測。”楊曉擺出了真誠的姿態(tài)。
“嗯,年輕的時候可以說是我的鼎盛時期,不過也都差不多,主要是自己感覺。感覺上盡了自己的全力,而且也有征服眼前困難的把握,就放手一搏,或許失敗了,那也是一種自我挑戰(zhàn)吧。”
“片山先生說得很好呢。”小寒這個時候也插上了嘴。
“小寒不要總是說我怎么樣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任何人也是一樣的。還有,你的資質極為的出色,說不定你的能力已經(jīng)大大超過我呢,只是你沒有發(fā)覺而已。”
“這怎么可能?”小寒十分不相信。
“我知道的,相信我,我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
小寒語塞,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說不定我以后都需要你的保護呢。”片山愁哈哈一笑,也緩解了三個人差點陷進僵局的局面。
“這怎么可能?片山先生開玩笑了。”
“我也了解一些預言術,我的預言就是那樣的啊。”
楊曉說道:“片山先生,我想了解一下預言術,它到底是怎樣的?”
“預言術,也即是預知未來吧。起先應該是流傳于巫術之類的,還有遠古時期對于現(xiàn)實或者未來的好奇和懼怕。其中有很多種方式獲得對于未來的認知,比如接受來自未來的輻射信息,通過高深的邏輯推理思索出未來的走向,還有的就是未來的一些事物通過回到過去以某種方式顯現(xiàn)在了現(xiàn)世的一些現(xiàn)象上。”
片山愁看著楊曉低著頭慢慢的思索,知道他會想得很多,而轉過頭,小寒卻笑得十分輕松,似乎并不對預言術之類的感興趣。
“小寒,你說說對預言術的理解。我看你平時也略微研究,都說說吧,分享一下,或許會有更大的進步,人進步總是好的。”
“我嗎?”小寒止住了微笑,一臉的疑惑:“我也思考過一些關于預言術之類的高端法術。”
“那你說說自己的理解。”
小寒無法拒絕,想了一下,“我認為吧,一個人預知未來的能力來自于他對歷史(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的理解。或許片山先生說的接受未來信息的那種方式會比較正確,但相對的,那種方式極為的困難。片山先生說的第三種方式大概就是看運氣了,沒有什么應用價值的。”
“接受未來信息確實需要施法者本身十分出色的力量,有些還要付出巨大的犧牲,所以預言術一直難以得到發(fā)展。”片山愁若有所思。
“嗯,預知未來的能力當然分上下高低,這應該取決于他對歷史理解的廣度和深度。歷史上很多博聞強識的偉大人物不是也作出很多被證實了的預言么?那些人有足夠的知識來確定未來的走向。還有我覺得,那些偉大的人物其實是在創(chuàng)造未來,也就是說,他們有改變現(xiàn)在的能力,創(chuàng)造他們思索中的未來。所以說,我們要想更好的預知未來,就必須更多地研究過去。現(xiàn)在不就是以前的未來么?”
現(xiàn)在是我們以前的未來?
楊曉這個時候猛然驚醒了一般,模糊中好像找到了某種突破的感覺。
“我以前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有段時間我專門學習那些偉大的人物,盡自己所能到達可以到達的地方,見識很多的山川風物,還有搜集古籍文物,也有一些研究,可我似乎并不是會預言的材料……小寒你真是不錯,能夠說到那個點上。”
小寒受到贊揚,更加不好意思笑了起來,整個的羞澀看出了很多的隨和。
“《圣經(jīng)》也說過,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陽光之下,并無新事。看來未來也不是太過神秘,只要稍加把握,還是可以很好預知的。”片山愁看了看楊曉,“你還想知道其他的嗎?楊曉。”
“嗯,不用了,我今天已經(jīng)受益匪淺了。”
“這么一點就滿足了?也對,你現(xiàn)在還年輕,以后要接觸的東西還很多,慢慢來。”
楊曉當然十分感謝片山愁,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無法提出更多的要求。
清晨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陽光的溫柔漸漸變成了猛烈,喜夫人也在叫喚著甲板上的三人吃早飯,楊曉這個時候卻感覺有了被一種巨大莫名的溫馨包圍,加上陽光帶來的溫熱,全身心溫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