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依舊靠在樹干上,旁邊的是虛弱中沉睡中的楓君和成小詩,還有時不時鬧騰不停的幼龍小曉在慢慢的成長。
讓黑暗把我徹底吸入黑洞之中,那樣或許就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因為黑暗之中我們都不會說話,沉默就是黑暗,黑暗就是沉默。就像在夜晚,只有星星在閃著光芒,而沒有任何細(xì)瑣的竊竊私語。
說好只閉上一瞬間,可是就好像過了好久好久,時間真的是個可怕的事物。
拉開了眼皮,發(fā)覺一切就好像是最初的景象,身邊的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并沒有因為外物的騷擾而停止合適的動作。帶著各自的欣欣之情感受著生活,以及接受生活帶來的無言啟示——只有繼續(xù)下去,出路就會自己顯示。
夢中的字句已經(jīng)徹底忘了,迎接自己的當(dāng)然少不了身邊人的問候。
“你醒了?過來一起吃點東西。”成小詩突然的聲音就像是百靈鳥婉轉(zhuǎn)的清脆,仿佛一下子便喚醒了先前的沉睡。
“嗯,你早就起來了?”
“是啊,你們那么懶,要是我不起來的話,誰準(zhǔn)備食物?”
“……”
兩個人一時也覺得沒什么好說的,可是楊曉有了點小小的開心,剛要撐起自己的身子的時候才發(fā)覺氣氛是如此大的不對,就像是以前的大熱天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是何綺夢的暗之精神控制力量一直在擾亂,如果再不想辦法的話,說不定還會深深侵蝕到他們兩個的精神世界!
楊曉忽然想到了成小詩,心下忽的就一陣跳動。
“小詩,你的身體還好吧。”
“誒,你不要小看我啦,不要以為我真的什么都需要你們的看護(hù)。”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感受到周圍的不對勁。”楊曉有點著急。
“你是說周圍的出現(xiàn)的不穩(wěn)定?那沒什么……你不要擔(dān)心我,放心好了。”
“那就好。”
楊曉大概知道成小詩是強自勉力鎮(zhèn)定精神,于是便在心里默默說著一定要好好保護(hù)成小詩。
打定了決心,楊曉鎮(zhèn)定心緒,直起身子,圍在了不多的食物之外,用盡心思活動著思考,想著能夠令人振奮的話題。
楊曉隨便向四周望了望,發(fā)覺楓君無所謂的樣子閃爍著俊美,一時也把再多的煩惱也丟掉,不知不覺就對他進(jìn)行了贊美。
“楓君這么帥氣,有沒有什么女孩子主動追求過你?”楊曉一邊把干糧胡亂擠在自己的嘴里,腦中則是一直旋轉(zhuǎn)著自己所擁有記住的知識,希望能夠有一點激情的記憶。
“唔,大概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意思,可是女孩子一般都是矜持的,不像……”
“不像某人的潑辣,是嗎?”
成小詩并沒有斗嘴,好像在故意遲鈍著自己的動作。她慢慢轉(zhuǎn)過自己的頭,十分奇怪望著楊曉,似乎很驚訝楊曉為什么會這么多嘴。這樣的畫面映在了楊曉的腦中,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轟鳴在他心中。
“其實我覺得小詩不是潑辣,而是直言口快,有什么說什么,這種性格不是很好嗎?起碼不會太壓抑自己。”楓君慢慢說著。
于是都不再說話,讓安靜訴說無盡的言語。
四周愈加闃靜,一直在燥熱,可是卻怎么也感染不了沉默帶來更深一層的死靜。綠色一直在斑斕著,混合著各種各樣各種顏色塊壘,裝飾著這個繁雜卻又是異常簡單的森林,誰也弄不懂為什么這個森林在調(diào)皮著什么,只是太多跳動的粒子一直在繞著、轉(zhuǎn)著、不安著。
樹木就是樹木,不是什么其他的東西,所以在三人的腦中,周圍的樹木再怎么展示自己的風(fēng)姿,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樹葉郁郁蔥蔥,“沙沙沙”的聲音一直在歡騰著。你是深綠的那一片葉子,而我是不顯眼卻又是溫柔的淺藍(lán),都在竭力做著我自己。樹干是百年不肯說一句話的老實,任憑任何東西在身上刻下怎樣的刻痕,都沒有任何的怨言,即使是時間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只因為他無所謂著。樹根則是死死據(jù)守著,不想有絲毫的搬離。
一切在演示著這個世界的自然法則。
三人只好繼續(xù)著路程,沒有什么為什么,只是沉默得不好意思了,免除那些故意的安靜。
周圍更加強烈的怨恨的氣息四處張牙舞爪著,黑夜恍如一張巨大的嘴巴,就要吞食眼下的一切,而嘴巴里面的,是深深的黑洞。甚至詭異也附著在了空氣里,吸進(jìn)胸腔的是辛辣。
腳下的小路是前人的努力,碎石路一直在延伸著,就是不知道終點是怎樣的悲傷。旁邊的樹木隨著傍晚的降臨陰森著恐怖的氣氛。
是需要下一場雨,要不然這個郁悶的氣氛如何消除?日子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感覺不出什么強烈,只有平淡。
好長的一段時間,三人終于看到路人了。楊曉感覺自己很久沒有這么激動過了,于是立即追上了前面的身影,似乎在荒寂之中找到了綠洲。
“你好,等一等,可不可以問一下?”楊曉終于趕到了前面陌生人的面前,露出了笑容,在陌生的國度碰到陌生的人。
楊曉看到的是一個農(nóng)民,農(nóng)民應(yīng)該是比較容易溝通的吧。他開始沉浸在自己編造的想法之中。
“可不可以問一下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農(nóng)民頭戴氈笠,似乎就是為這個陰沉的天氣而出現(xiàn)的。樸質(zhì)的衣裳僅僅是為了能夠遮蔽身體,草鞋編制有點結(jié)實,突出了虬結(jié)的腳面。
農(nóng)民看了看楊曉,好像發(fā)覺他們?nèi)耸菑溺鞒勤s來的,轉(zhuǎn)換了自己的表情。
“走開!你們這些壞蛋!”農(nóng)民的言語是如此的有限,或許有更加毒辣的不曾說出。
楊曉開始驚詫起來,看著農(nóng)民揮著他的農(nóng)具欲要撲趕自己,愣愣之中覺得還是退一步比較好,是無意識后退著。
楓君二人趕到了現(xiàn)場,自然看見了農(nóng)民的無禮,可是也不能做出什么來解釋,或許說根本不愿意解釋什么。楓君開始猶豫無措著自己的雙手,手指在捉弄著空氣。而成小詩根本是目中無神,甚至還處在迷糊之中,眼睛之中似乎有什么隆古時代的蠻荒。
雖然是盡力躲避了,但同樣眼中失去光彩的楊曉還是被農(nóng)具掃中,一道鮮紅痕跡著急著顯示出來。
被農(nóng)民攻擊的楊曉沒有怒火,只是竭力護(hù)住新生的傷口,以免看見更多讓自己心痛的鮮血。
沒有疼痛,真的沒有疼痛了……我們已經(jīng)走得太遠(yuǎn),以至于忘記了,為什么而出發(fā)。(紀(jì)伯倫)可是如果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話,那拿什么拯救逝去的往事?
楊曉面無表情轉(zhuǎn)過了自己的腦袋,沉寂開始在四周蔓延,沒有任何一點阻隔。等閃開了一段距離,而農(nóng)民已經(jīng)撤退了攻擊的動作,三人也穩(wěn)定了下來,打算選擇另外一條路離開這里。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