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
終于輪到最后一拜了, 還真是不容易啊。只要這一拜下去,這禮也就成了。
只是天終不隨人愿,就在二人要拜下去之際, “趙王到。”“莊王到。”
賓客們實在有點憋不住笑了, 這到底還有沒有完啊。湊熱鬧的人還真多, 連這王爺都不例外。
“什么都不要說, 先讓我把堂拜完。”殷郡王先發(fā)制人的說道。他已經(jīng)有點煩悶了, 其實也怪他沒有給他們下請柬。是他想岔了,不下請柬就是怕這幾個人來搗亂,原以為依著這幾人的驕傲沒有請柬就不會來搗亂, 沒想到這幾人臉皮如此之厚。
“喲,這話聽著怎么那么性急啊。急著洞房啊。這是嫌棄我們啦。”莊王這話雖是對著趙王說的, 又何嘗不是說給殷郡王聽的。
“我說齊殷你也太不知禮了, 這成親哪有不請我們這些長輩的呀。還要我們自己不請自來, 這是哪里的道理。”莊王一開始數(shù)落好像就有點停不住嘴,好像有無數(shù)的話要說。
“好了, 王叔你們先坐吧。等下小侄親自向你們賠罪。這吉時已經(jīng)過了,王叔們好歹讓我把這堂給拜完吧。”殷郡王還是很有耐心的勸說著,絲毫不見急躁,想來是冷靜下來了。
賓客們實在佩服殷郡王的好性子,黎王說他不懂事, 樂天郡主說他不厚道, 莊王和趙王說他不知禮, 居然都還沒惱這不是好性子又是什么。
蓋頭下的雪玲瓏現(xiàn)在卻是滔天的怒火, 這些人絕對是故意的。肯定是樂天請他們來攪和的。
得了, 樂天再一次背鍋。
莊王和趙王也就沒再說什么,他們可是講理的人, 做不出得理不饒人的事情來。要不然傳出去他們不讓侄子拜堂,這名聲多難聽啊。兩人難得有默契的走到樂天身邊坐下。當然挨著樂天坐的是莊王。
“夫妻對拜。”
兩人緩緩拜下去,這一拜結(jié)束都松了一口氣,終于沒人再來了。
“送入洞房。”送入洞房順暢的讓人難以想象,很多人都看向樂天郡主,想知道這人還有沒有后手,怎么就這么輕易的讓人進洞房了。
齊樂汶當然知道別人在看她,卻仍然鎮(zhèn)定自若,她可是早都習慣了被眾人打量了。不過她在這眾人之中居然看到了藍環(huán)遠,她這個未來郡馬爺居然躲在人群中看她笑話。
齊樂汶對著景春招了招手,“去把準郡馬爺給請過來。”
“看來父皇是錯打錯著,樂天對這個郡馬看起來挺滿意的嘛。”莊王說這話的時候笑得很是不正經(jīng),甚至還擠眉弄眼,煞是好笑。
齊樂汶沒憋得住,“噗嗤……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嗎?”莊王郁悶了,他好歹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怎么在樂天這就變成了好笑的對象了。她不應該很是仰慕的看著自己嗎?
“舅舅應該多照照鏡子,總這么沒有自知之明真不太好。”齊樂汶這話說得可謂毫不留情面。莊王卻也沒惱,只是失落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郡主,未來郡馬爺請過來了。”景春道。
藍環(huán)遠此時的心情真的無法形容,這種被抓包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他不就看了一下熱鬧嗎?
齊樂汶道:“戲挺好看的吧。”
藍環(huán)遠小聲回答道:“也不是很好看。”
齊樂汶直接上手擰住藍環(huán)遠的耳朵,“你說什么?”
藍環(huán)遠條件反射的要將樂天郡主的手給拿掉,卻沒想到?jīng)]打掉就算了反而使對方擰得更緊了 ,“哎呦,痛痛痛,快放開。”藍環(huán)遠只得求饒,這不僅僅是痛,更是男人尊嚴的問題,他這臉還要不要啊。
“本郡主再問一遍,你說什么?”齊樂汶并沒有松手,甚至隱隱的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她可是想收拾這個家伙很久了。
“郡主大人,我什么都沒說,你快放手吧!”
看到藍環(huán)遠痛得齜牙咧嘴,齊樂汶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了手。
藍環(huán)遠卻有更深刻的想法,原來世界上的女子不管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都是喜歡擰男人的耳朵的。想當初老媽擰老爸耳朵的時候他可是偷笑了好幾回,現(xiàn)在輪到自己感受這酸爽滋味了。
“樂天,這還沒過門啦,就管上了啊。”莊王調(diào)笑道。不知怎么的,他倒覺得這個小御史比齊殷順眼多了。再說要是齊殷的話,樂天能這么擰別人耳朵。
莊王這話剛一出,殷郡王就出來招待賓客了。本就蒼白的臉因這話更顯蒼白。
齊樂汶覺得殷郡王好像比以前白多了,根本沒什么血色,一定要好好補補身體。這個想法剛一出,就自嘲的笑了笑,人家要不要補身體跟她有什么關系,真是瞎操心。
“新郎官終于舍得出來了,本王還以為你要辦完事才出來啦。”黎王說這話的時候格外輕佻,還露出了一個很是下流的笑容,全然不顧旁邊還有齊樂汶這個女孩子。
殷郡王很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藍環(huán)遠也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樂天的表情,見她好像沒聽懂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
“不管怎么樣,先自罰三杯再說。”莊王拿著酒遞給齊殷。
趙王沒怎么說話,卻也湊熱鬧的要遞酒給齊殷。黎王又怎么可能放過齊殷啦。
齊樂汶見殷郡王被團團圍住了,頓時覺得沒意思。朝著藍環(huán)遠勾了勾手。藍環(huán)遠也是很沒有節(jié)操的,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
藍環(huán)遠問:“什么事呀?”
“你又不會喝酒湊什么熱鬧啊,走吧。”齊樂汶湊在藍環(huán)遠耳朵邊上小聲的說道。
兩人毫無眷戀的離開了這鬧哄哄的喜堂。齊殷看著兩人相配的背影一時呆愣,卻被三王無情的拉回現(xiàn)實繼續(xù)喝酒。他這時覺得喝酒也不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真是解憂的良藥。
光是喝酒可滿足不了黎王莊王他們。“齊殷,你講講你這個媳婦是怎么把你勾到手的唄,哪個版本是真的。”黎王不懷好意的說道,自然也就沒有壓低聲音,甚至刻意加大了聲音,致使整個喜堂都能聽見他的聲音,當然外面的席面還是聽不到的。只是喜堂里面這幾桌就聽得清清楚楚了,有些許好奇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想聽清楚這殷郡王到底是怎么回答的。這些人消息可是靈通得很,每個茶館講的不同版本他們可都知道,但怎么也比不上殷郡王親口說的來得可信。
殷郡王低頭悶悶的又喝了幾口酒,對于這些流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而已,甚至自私的認為這跟他又有什么關系。現(xiàn)在被黎王大大咧咧的問出來,他才覺得有一絲尷尬。但嘴上依舊不饒人,“黎王叔什么時候閑得連市井流言都相信了,看來皇爺爺是冷落你太久了。”
這話可就戳到黎王的心尖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父皇對他越來越冷淡了。他三番幾次打聽原因都沒有打聽出來,他甚至都要懷疑父皇已經(jīng)決定將皇位傳給趙王了。想到這又狠狠的瞪了趙王一眼。
趙王頗感無奈,這真的是怎么都能想到他身上。他也很苦悶,舉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了幾杯。
“哼,那怎么沒有傳別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身不正啊還怪別人潑臟水。”黎王依舊不甘示弱繼續(xù)說道。
“好了好了,說這些干什么,來喝酒喝酒。”莊王適時的出來打圓場。幾人你來我往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
另一邊,離開郡王府的齊樂汶和藍環(huán)遠正面面相覷不知說什么,也不知要去哪里,站在街口發(fā)呆。
藍環(huán)遠對于樂天郡主拉他出來吹冷風發(fā)呆這件事不敢有任何異議,只得默默承受。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這人下一步指示,轉(zhuǎn)頭一看,滿臉淚水。終究還是放不下呀,看得藍環(huán)遠一陣心軟。靠近了兩步,將樂天郡主的頭埋在自己胸前,輕輕撫摸。
“沒事吧。要不我讓你擰耳朵。”見樂天郡主沒有反應,又繼續(xù)說道:“其實這樣也好,你看你以后嫁到藍府,什么都是你做主,你最大。我毫無疑問就是郡馬。如果你要是嫁給殷郡王,那到底是你是郡王妃還是他是郡馬,這可是一個大問題。那你可不能那么自在的當家做主了。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歪理。”樂天郡主終究開了口。
藍環(huán)遠從懷里掏出手帕,輕輕的給懷里的人擦拭眼淚。溫柔的神情一覽無余。
齊樂汶發(fā)現(xiàn)這個藍環(huán)遠其實心眼還不錯,自己那么欺負他,他還不計前嫌的安慰他。要不然以后稍微對他好點。
“要不我陪你去郊外散散心。”藍環(huán)遠看著離開了自己懷抱的樂天郡主建議道。他胸前還有樂天郡主的溫度,居然還感覺到了不舍,他一定是瘋了。
齊樂汶一聽這話,不是一般的驚訝。要知道齊國的婚俗習慣,婚禮是晚上進行的,這黑燈瞎火的去郊外,這男人有什么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