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氣得發抖,蕭耀堂倒顯得十分淡定,當他在沙發上坐下時,熱茶也同時遞到了跟前,他端過茶水喝了一口,贊道:“明前龍井,好茶。”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惦記著茶!”二爺爺微怒,眼睛卻死死盯著蕭斐然,就生怕一個不留神,把他給放跑了。
蕭耀堂放下茶杯,道:“那女孩我見過,人挺不錯的,不矯揉做作,直言直語夠爽快,最主要是能降得住那混小子。”
二爺爺聽后,凝眉沉思起來……
蕭耀堂又道:“您先前見著的時候不是覺得挺不錯么,說是有尹叔年輕時候的影子,反正都是尹家的子孫,鄉下不鄉下并不重要。”
“誰是鄉下人了!”蕭斐然突然插話,“你們說誰是鄉下人!”他的語氣越發不客氣,隨后快步來到兩人之間,瞇起狹長的眼又道:“你們是在說尹沫沫嗎?我怎么越聽越不對勁啊。”
“大人說話,你插什么嘴!”二爺爺的思緒被打斷,不耐煩道:“就是說她,沒有錯,那個尹武就沒繼承他爸爸一點好,小滑頭,竟然跟我說那個尹沫沫是他和原配的女兒,我看呀,那女孩和他就是一丘之貉,小小滑頭!”
顯然是因為這個事氣得不輕,二爺爺越說越惱火,重重地拍桌。
見狀,蕭耀堂斜了蕭斐然一眼,道:“還不趕緊閉嘴,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許陽華來了就知道了。”
蕭斐然絲毫不畏懼蕭耀堂,將自己整個人陷進了沙發里,漫不經心道:“哦,你是說你那個狗腿子,他可真行啊,你讓他去幫忙調解家庭糾紛,他倒好,教人編起謊話來,你還敢相信他?”
蕭耀堂聽罷,‘哦’了一聲,道:“你倒是把你知道的跟我說說。”
蕭斐然掃了蕭耀堂一眼,疑惑道:“你是真不知道?”
蕭耀堂只覺好笑,“你覺得我要知道什么?”
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就像是朋友,氣氛和諧穩定,卻把二爺爺給聽得云里霧里的。
他及時打斷父子倆道:“你們怎么就不能開門見山的說,是想把我這個老頭子給說暈嗎?”
而聽完自己父親說的話之后,蕭斐然似乎明白了什么,隨即坐直了身子,問:“不會吧,那丫的膽子那么大,竟然敢假傳圣旨?”
蕭耀堂繼續和他含含糊糊地說:“假傳了什么圣旨?不過他膽子真的挺大的,我在戰場上槍林彈雨的,他也敢拿小事來打擾我。”
二爺爺越聽越好奇,忙看向兩個小輩,著急道:“你們倒是說清楚點啊,故意欺負我這糟老頭腦筋不好使,是不是!”
話到最后,他略帶怒氣。
蕭斐然這才攬過他的肩,打哈哈道:“你接下來就看好戲唄,看了你就能明白了,我爸這次回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
他把皮球踢給了蕭耀堂,邪邪地笑著,算是把所有的事都想了個通透。
原來他的爸爸并不討厭尹沫沫,就憑著他先前和二爺爺說的那一大堆,就充分地表明了他對尹沫沫的喜愛,要不然,平時惜字如金的他,怎么會幫襯著說了一大堆好話。
看來,是他誤會他了。
既然他覺得尹沫沫不錯,那就代表許陽華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他授意。
那許陽華做這么多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正當蕭斐然疑惑之際,許陽華風風火火地進來了,一邊走,他一邊拿著方巾擦拭額頭上的汗,越靠近蕭老總,臉色就越差。
見蕭家祖孫三代都在,他徹底沒了笑容。
不過還是弓著背,十分禮貌地向年長的兩位問了好,“老爺好,老總好。”
人來了,好戲該上演了,這時,蕭斐然把雷子給叫了進來。
雷子看著自家爺那充斥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就知道,這許陽華是要倒大霉了!
不過這也是他喜聞樂見的,作為鐵血男兒,他就不明白了,一個大男人去為難一個小女孩,簡直就是把男人的臉面都給丟光了。
蕭斐然讓雷子把自己查到的事都說一遍,包括許陽華收了段家人錢的事,也一并抖落出來。
許陽華痛苦地捂住了臉,做出一副懺悔的樣子。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蕭老總輕掃了他一眼,帶著冰粒子的眼光,仿佛把空氣也給凝結了,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待犯人的自我辯護。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許陽華突的跪了下來,就像條癩皮狗似的伏在地面,凄厲道:“老總,我知道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去阻撓然然的婚事,可我也是不想他被騙啊,那個女人——”
還未等許陽華說完,蕭斐然猛的站了起來,罵道:“放屁!到底是誰滿口的謊話啊!我知道了,我奶奶肯定是受到你的唆使才會去找沫沫麻煩的,你這人還要不要臉了,今天要不是看在我爸爸的面上,我早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了!”
“老總,我——”許陽華擺出一副苦瓜臉,看向蕭耀堂,有向他求救的意思。
可蕭耀堂根本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什么你。”蕭斐然指著他的鼻子叫罵,“你就一大騙子,騙了二爺爺和奶奶不說,還想騙我爸爸,也不掂量著自己有幾斤幾兩,隨便說幾句,我爸就能信你了?我告訴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再不把你的詭計說出來,我爸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
蕭斐然這招叫靠著大樹好乘涼,借著自己爸爸的威風掃他手下的臉面,真夠絕的,特別是那一口一個‘爸爸’叫得之情熱,就算是蕭老總不給他面子,也得沖著那幾聲甜滋滋的稱呼,幫他一把。
果不其然,蕭耀堂發話了,“我今天回來,一是處理家事,二是接你去希望小學,如果我家事處理得好,我很快就能回去,不一定能順帶送你一程。”
他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早點坦白,就不會帶他走,蕭老總還是給他留了條后路,但不讓他下鄉,也不代表他還能繼續勝任秘書協會的會長。
許陽華一聽自己不用去希望小學,終于舒展愁眉,道:“其實真正的尹大小姐是誰,全江城的人都知道,就是母親已經離世的尹沫沫大小姐,我之所以騙了老太太,也是尹武授意的啊。”
得,他還是把責任推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