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地拖著那個已經凍得昏迷的小男孩，她的力氣卻在一點點的減弱。

視線，下意識地朝那一間客棧的方向投去，眼眶熱了，藏在她眼底的淚水也在此時結成了水汽。

“東……東方云烈，保重。”

淚水，劃過她的眼眶，在下一秒，結成了冰。

客棧內，東方云烈的目光時不時地朝外面看去，卻始終不見鳳沁羽的影子。

心頭，在此時突然間狠狠地疼了一下，一股強烈的不安從他的心頭劃過。

見他猛然地從桌子邊站起，猛然朝客棧外沖了出去，“九兒……九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不安，這種不安讓他感到害怕，甚至那種強烈的恐懼讓他窒息。

“九兒！！九兒！！”

這種害怕，讓他想到了一年前，那一次，他親眼看著鳳沁羽在他眼前，從高聳的城樓上落下，他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卻沒有一點辦法。

一想到一年前，東方云烈心中那種恐懼便更加強烈，甚至，害怕到連眼眶都跟著紅了。

“九兒！！九兒！！！”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聲音之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明顯。

“快！快！！前面有個小孩跟一名女子都落水了，我們趕緊去看看。”

“在哪……”

“聽說那女孩子是去救那個小男孩，結果自己也落水了……”

“……”

身邊擦肩而過的人群在緊張地交談著，一句話，卻深深地沖擊到了東方云烈的心底。

“九兒……九兒……”

他飛快地朝他們說的方向跑去，見那一片潔白的冰面上，那一個裂得越來越大的窟窿里，鳳沁羽拖著一個小男孩，等著跑來的人搭救。

她的頭，一點點地沒入水中，而那個小男子被趕來的人從河里拉起來了。

“姑娘……”

“快……快走……”

隨著這最后幾個字從她嘴里無聲地響起，她整個人完全地沒入在了水中。

“九兒！！九兒！！！”

在她完全昏迷之前，她聽到東方云烈的聲音，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撕心裂肺地響起。

她的身上好冷，已經冷得沒有半點知覺了，水下的溫度比水上更加冷了。

她聽到東方云烈的聲音越來越近，一聲聲撕心裂肺的“九兒”，也聽得她的心越來越疼。

東方云烈，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叫我一聲翎兒，而不是九兒。

水下，她什么都看不上，雙眼輕輕地合上，她想，這一次，她真的要跟東方云烈永別了，再也不會有機會聽到東方云烈的一聲翎兒了。

身子往下沉得越來越低，那冰涼的水，一點點地從她的嘴里，鼻孔中流進去，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被水給裝滿了，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脖子上。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腰間緊了一下，這一瞬間的動靜，讓她閉上的雙眼有那么一刻猛然睜開。

她看到了東方云烈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此時布滿了恐懼跟害怕。

東方云烈……

她傻眼地看著他，視線一點點地模糊了，眼皮再也無法睜開，沒幾秒，便完全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