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禮貌的敲門聲後,隨著一聲嬌脆的“請”字,一行四人便進入這所與其他一般無二的普通房間。可是裡面空間的規(guī)模和富麗堂皇的裝飾卻讓人大吃一驚,約莫一百五十平米的臥房外加獨立的浴室,洗漱間,衣帽間。主體設計爲歐美精緻自然風格又兼具東方宮殿的華麗大氣。外表裝飾的金碧輝煌;各種奢侈品擺設的反光;恰到好處的採光條件都營造了一種明麗、亮堂的氛圍,任惜在進來時一直都在壓抑心裡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首先在腦中浮現(xiàn)出在前世曾令自己“愛恨交織”一張圖片:澳門威尼斯人酒店的皇室總統(tǒng)套房效果圖,直令她唏噓感嘆。
這裡並沒因一行人的進入而顯得逼疚,到給這空悶的房間帶來點人氣。
“你們是誰,來幹什麼?”威嚴、蒼老的女聲響起。
任惜收回四顧的打量目光,順勢擡頭一看,開闊明亮的落地窗旁,一人正襟危坐在豪華的沙發(fā)上,後面站著一位嬌俏可愛的白衣女護士,接收到任惜好奇的目光,衝她調皮的眨了下眼睛,“包子型”笑臉上立馬出現(xiàn)兩個明顯的可愛酒窩,任惜的拘謹感瞬間消散了不少。小護士似乎很怕前邊這位正帶著眼鏡看報的老人,睨下她,鬼臉很快消失換上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
因坐著的人逆光,任惜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從她一塵不染,精緻、華貴的穿著上和冷淡、疏離的口吻中感覺出這個人高傲、嚴謹、不易接近的性格。看著這個穿旗袍的高貴女人,任惜的腦海裡怎麼會出現(xiàn)嚴奶奶的身影,她們給自己的印象明明相差很大。
嚴寒躍對她的態(tài)度並不在意,一如既往禮貌,“我們是浩辰同學,聽他說起過你,我們來看看。”
見他面無異色的向這位不好相處的老人提起她已過世的孫子。任惜對嚴寒躍的隨意感到擔心,何況他在這位老人心裡一直是“殺人兇手”般存在,除非他確定自己的話對周圍的人沒什麼影響。
本來生硬的格式化的聲音在聽到嚴寒躍回答後有些軟化,稍顯平和,“恩,小麗到臥房叫浩辰出來見客。”
任惜剛剛還在爲自己的多此一舉鄙夷就差點被元奶奶這句話撂倒,任惜儘量控制自己的臉部動作,怕自己不禮貌的行爲打擾到她,然後四顧,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表情並無異樣,像是聽到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顯得自己倒有些大驚小怪。
任惜在心裡嘀咕,看嚴寒躍平淡祥和的表情,他早已料到元奶奶有此種表現(xiàn),心裡做好了準備。元浩宇從見到元奶奶開始一直都是面無表情,閉口不言,沒有一點平常人見到親人激動心情。或許他與元奶奶分居兩地,感情不深,但這差距太大了吧!再來就是那位剋制盡守的保鏢,自從受到嚴寒躍的警告後,任惜再也沒在他臉上見到過太大的波動。最讓任惜想不明白的是怕被老人看到而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小護士,在她平靜而恭敬的回答“是”後,嫋嫋得向其中一個小房間門口走去,任惜的心不由自主被提的老高,她卻在走到確定背對老人時衝一行人然後意有所指的笑笑,接著又恢復原來的樣子。任惜表面雖回以禮貌微笑,但心裡的疑慮更重。
“小麗啊,你在幹嗎,浩辰不是在這嗎?你是故意的吧,不要以爲我沒看到!”嚴厲的聲音傳來,元奶奶邊說邊有些憤憤不平的站起,然後一臉慈愛地向這邊走來。臉上表情轉變如此之快讓任惜本來繃緊的神經(jīng)在驚嚇之下“嘭”的一聲斷了。
膽小的女護士慌亂的搖頭,玄然欲泣的神情希望引起元奶奶絲絲憐憫,但仍就沒改變對方的冷眼態(tài)度。
任惜詫異的看著元奶奶溫和的牽起元浩宇的手,自然而然走到唯一的大牀上坐下,同時慈愛的拍著他的手說:“浩辰哪,你來了,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哦。”輕不可聞的神經(jīng)質的聲音從呆若木雞的元浩宇口中呼出,顯然他沒料到並且不常得到如此慈愛的對待,臉上飄過些不自然的紅暈,雖是微不可見但仍讓任惜驚喜,畢竟這在痞裡痞氣的元浩宇身上並不常見。
“咳,我到洗手間一趟。”嚴寒躍似有些掩飾憋笑般摸了摸鼻子,小聲衝任惜說句話,然後暗示在原地侷促的小護士帶路。
女護士感激的看了嚴寒躍一眼,欣賞之意溢於言表“哦,請來這邊。”任惜看著嚴寒躍進了右手邊第三間房,消失不見,只留下無事可做略顯尷尬的自己。
並沒感受太久的孤獨,任惜就瞧見元奶奶正溫和的笑著向自己招手,“過來,來。”任惜雖感緊張,仍舊欣然前往。
“聽我們浩辰說你在平時很關心他,還邀請他到你家吃飯。”見任惜疑惑的看他,元浩宇瞬間裝作羞澀的低頭,任惜一見這情況又礙於元奶奶在旁邊只好在心裡把他大卸八塊作爲他推脫責任的報復,勉強靜下心來聽元奶奶繼續(xù)叮囑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彼此就應該多來往纔對,這樣感情會更深,也就沒人有機會趁虛而入!”見雙方點頭,然後,意味深長的繼續(xù)說,“看你們感情還這麼好,我就放心了,以後浩辰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告訴我,我說他!”任惜點頭,強顏歡笑,繼爾在元浩宇偷偷瞟過的戲謔小眼神中趾高氣昂的瞪了一眼。
嚴寒躍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三人聊得開心、投入的樣子,暗地裡元浩宇還時不時用眼神逗弄一下任惜,關鍵是她還上當。一見如此畫面,嚴寒躍的臉上一陣僵硬,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瞬間又恢復正常,邊邁著尋常的步子向三人走去邊操著無異樣的口吻說:“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任惜笑道:“奶奶在說浩辰小時的做的糗事呢!”元浩宇配合做出一副羞憤卻不敢言的憋屈模樣,其實任惜暗暗傳達“放心,沒事”的意思。嚴寒躍似是放心了些,任惜見他面色有明顯的緩和也便放心又側頭和元奶奶繼續(xù)聊,看任惜回頭後,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在嚴寒躍、元浩宇、任惜刻意的配合下,相信元奶奶過了個愉快的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