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縣其實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和90的縣城沒有什么區(qū)別,甚至都不在‘交’通要道上。林鈺一直沒太想明白殷素素為什么在此地設(shè)立一個據(jù)點。不過通過商人趙大義的話,林鈺也了解到當?shù)赝恋乇容^‘肥’沃,氣候也很不錯,還有一條河穿過縣城,是一個安詳平靜的小城。
大概是因為林鈺等人救了他的命,趙大義是個熱情到有點啰嗦的人,“其實,幾位要是有錢的話,置辦一點地也是好的。我們這地方,地價不貴,但是幾乎年年風調(diào)雨順,打的糧食總是很多。而且半個月前,我們縣的大地主張聰因為大兒子殺了人,要用錢上下活動疏通關(guān)系,因此急著賣地,價格比平日還要便宜一成。”
“既然便宜,你怎么不置辦些土地?”小白眨了眨眼睛,問道。
“自然是想置辦些了,不然這次我也不會到鄰縣催帳。只是張老爺這次要賣差不多六七十頃地,我們小‘門’小戶能買多少?別說我們,整個昌平縣也沒人吃的下,張家本就是昌平縣最大的富戶了。”趙大義解釋道。“趙家也不接受一畝一畝的零賣,一次怎么也要二十畝以上。”
“哦,那如果資金充裕,買些也不錯。”小白‘摸’了‘摸’鼻子,看向林鈺,“不過我不是很擅長經(jīng)營,小‘玉’,你覺得呢?”
“也還好了,還是要看到底是多少錢一畝,地點和出產(chǎn)什么的。”林鈺笑了起來,“不過,我們本身不可能在昌平縣常住,這樣經(jīng)營起來也是麻煩。”
“這個倒也是。”小白低頭思索了一下,又猶疑了起來。
這時候趙大義卻開了口,“對了,我看姑娘你隨身帶著多重香料,難道家里有做香料營生?”
“算是吧。”林鈺點點頭,青青眼下不正開著香料鋪子嘛,不過她只是有四成干股,諸事不問的。
“那恩人就更應(yīng)該買下這里的土地了,咱們這塊地種的最好的還是各種香草,張家也是靠此致富的。”趙大義一拍大‘腿’道。“本地農(nóng)民也是十分擅長種植香草香‘花’的。”
“出產(chǎn)香草?這個嘛,還是真的蠻值得考慮的。”林鈺點點頭,“如果你說的是真是吧,到時候我買下就是。”
林鈺給青青提到過現(xiàn)代香水調(diào)配的問題,青青也很感興趣,但是原料卻不好搞。古代保存條件有限,那些香草香料都是干制品,提取‘精’油時候,且不說干制品中‘精’油已經(jīng)揮發(fā)掉一部分,提取產(chǎn)量很低,單單是提取難度也很大。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先有新鮮的原料,也就是有自己的原料產(chǎn)地。林鈺之前吃下了大量的土地,有土地可以種植,可是當?shù)氐霓r(nóng)民都沒有種植香料的經(jīng)驗。本來說開‘春’就開始辦這件事,可是這一系列的事情不斷發(fā)生,研究香草種植的事情就擱置下來。
不過,如果本地的土地氣候適宜種植‘花’草,本地農(nóng)民也有種植香料‘花’草的經(jīng)驗,那豈不是事半功倍了。此地離京城并不遠,只一天半的路程,快馬也就是一天的路程,無論是采摘下來在當?shù)剡M行加工,還是運輸?shù)骄┏沁M行加工都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作為一個地道的江湖人,南宮柳是一點都不事營生,因此一直沒‘插’話。此時看林鈺意動,卻突然開口了,帶著一點不滿道,“趙掌柜,我發(fā)現(xiàn)你似乎一直鼓動兩人購買那個張家的地,你和張家是不是有什么親戚?”
趙大義愣了下,臉‘色’變化連小白都看出來不對。看著林鈺漸漸冷下來的眼光,他苦笑了起來,“真是讓三位恩人見笑了,我老婆也姓張,是張聰?shù)闹丁瘍海m然是她爹是庶出,但是張聰對這個侄‘女’兒一直都比較照拂。她爹死得早,嫁妝還是她大伯張聰給辦的。我去鄰縣催欠款,也是為了湊錢。”
“我們好歹也救了一次。”南宮柳最討厭這樣的人,冷道,“你怎么好哄騙我們,恩將仇報。”
“這個可真不敢,我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這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還是知道的。我鼓動恩人買張家的地,雖然有些‘私’心,可也不敢坑害恩人。這本縣的土地確實‘肥’沃,氣候也適合種植香草,農(nóng)夫也有經(jīng)驗。張家賣地賣的急,價格也確實是便宜,恩人若能買下那些地,豈不是雙利的事情?”
南宮柳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小白卻用胳膊肘碰了下林鈺,“小‘玉’,這地再便宜,也要八九兩一畝不是,一頃地就是八九百兩,五十頃地就要四萬多兩,咱們那里有這么多錢?”
聽他這么說,趙大義的臉‘色’登時就灰暗了下來,他不知道小白只是說兩人身上的錢不足這個數(shù),還以為是兩人家里拿不出這么多錢。
“說起來,我堂舅子也是有點背,他平日也沒什么嗜好,不賭,只是好喝‘花’酒。因為家里著實有錢,那點‘花’費也不算什么,揍了幾次不改,也就只好由他去了。”趙大義嘆氣道。
“這回他和人爭一個歌姬,失手把人推下樓,對方也倒霉,明明不高,卻一頭碰在石板地上,當時就斷了氣。對方卻是京城里一個什么官的小妾的兄弟,原本只是過失殺人,卻給判了個故意殺人,也實在是冤屈了些。不過,張家在京城里也有些‘門’路,因此急著拿出錢來疏通,趕在秋后處決前改了判決。”
“好賭好嫖的,哪里有什么好下場。”林鈺還嘆了幾句,南宮柳卻直直的說在趙大義的臉上。“好好的媳‘婦’在家里不好生珍惜,出去‘花’天酒地,落這個結(jié)局也不為奇。”
南宮柳本人是個頂頂專情癡情的人,看不上這種‘花’‘花’公子也是正常。畢竟對這樣的紈绔子弟,便是尋常正經(jīng)人也難免低看一眼。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哪個父母舍得看自己的兒子去死,何況他罪并不致死。便是他的妻子,總還是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希望他能夠無事。”趙大義當初心里其實對堂舅子的行為也頗有微詞,可是眼下這種情況,也就無可奈何了。
此時已經(jīng)看到了縣城的城‘門’了,趙大義說他在城‘門’處下就是了,他家就在城‘門’附近。他又問了林鈺三人確定是住在宏昌客棧,便約定了明日去拜訪。
林鈺點了點頭,“我們總要在這里住兩三天的,拜訪親友走動一下,趙老板也不用很急。”
不管張家的故事如何,她對土地,尤其是有經(jīng)驗的農(nóng)夫還是很感興趣的。雖然她來昌平縣的目的不在此。不過能解決香水的原料問題,也是個不小的意外收獲了。看來人還是要多行好事,才能積攢人品走好運啊。
不過同林鈺不一樣,對此事趙大義還是比較著急的,張家要賣土地‘弄’到現(xiàn)錢后才能疏通關(guān)系。因此他打算回家和老婆商量一下后就親自去張家大宅去拜訪一下,然后明天一早就去找林鈺等人。
看趙大義下了馬車,白緋若還是沒想明白,“咱們身上總共零零碎碎帶了差不多八千兩銀子,如今也‘花’了差不多七八百兩了,統(tǒng)共也剩了就七千兩,還要留些路費不是。七千兩銀子,怎么也不可能買下五六十頃地啊!”
“‘花’了這么多?”林鈺還沒說話,南宮柳先開了口,一臉的驚訝。
這一路上,‘花’銀子的主力其實是南宮柳。林鈺和小白都是隨便怎樣都行的人,但是南宮柳一路上大魚大‘肉’,住最好的客棧,吃最好的東西,而這錢都是林鈺出的。最初是南宮柳身上沒錢,后來也是熟了,不在乎這個了。按江湖人的想法,知己好友的錢‘花’起來也就跟‘花’自己的差不多。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南宮柳還真是大手大腳慣了,反正林鈺即使拿別人的錢,也不會很奢侈的生活。南宮柳倒也不是有意,他有幾個鐵兄弟好朋友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富豪,招待他時候從不手軟。他妻子去得早,有個兒子也是很會做生意,又孝順。每次他出行都給他爹塞上萬兒八千的銀子‘花’,倒養(yǎng)成了南宮柳出手大方的習慣。
“也不算很多。”林鈺回憶了一下聽說過見過的一些京城紈绔闊少,一夜就能‘花’銷萬八千兩的那種,很真誠的道。“真不多。”
“你別安慰我了。”南宮柳很想淚奔,一臉沮喪,“我知道我‘花’錢大手大腳。”
小白在一邊連點頭,被林鈺一巴掌拍在頭上,“沒看到前輩已經(jīng)很郁悶了,你還點什么頭啊!”
“我是覺得前輩很大手大腳啊,畢竟我十三歲之前每月只有一百錢的零有錢。下了山后,我娘每月給我五十,不還不到五十,因為一年只給我五百,平均下來一月也就是四十兩多點。”白緋若很認真的算道。“這每月四十兩還要包括我一年四季的衣服,修理武器什么的‘花’銷。”
白緋若這么一說,南宮柳更是無地自容了,連一個小輩都不如,真是慚愧啊。
“好了好了,我們又不是沒有錢,該‘花’就‘花’好了。”林鈺一邊暗暗的用胳膊肘捅小白,一邊岔開話題,“宏昌客棧到了,我們先訂上房間吧。”
小白也察覺自己好像說的有點過分了,吐了吐舌頭,第一個跳下馬車來,“我去訂房間。”
“記得訂個套間啊!”林鈺在后面叮囑著。
宏昌客棧是殷素素在此地的一個據(jù)點,不過此事林鈺和小白并沒告訴南宮柳。一是此事比較隱秘,不宜外傳,二則是事涉宮廷朝廷斗爭,還是不要讓南宮柳一個單純的武林人攙和了。白緋若身上有一個象征身份的白‘玉’牌,對上暗號后就能和昌平縣的人接頭了。
不過,很快白緋若就出來了,還帶著一群人出來了,卻是珍珠等一干丫環(huán)‘侍’衛(wèi)等。
“小姐,你沒事吧!”珍珠第一個撲倒前面,仔細的打量林鈺,“我聽說你們失蹤的事情,可擔心死了。”
“沒事,沒事。”林鈺看著珍珠好像都快哭了,連忙安撫道。
“小姐,黑了好多啊。”另一個丫環(huán)風鈴也擁簇上來,“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哇,這都是你家的下人!”南宮柳知道林鈺‘挺’有錢的,卻沒想到林鈺還有這么一堆丫環(huán)下人。仔細的一想,他好像都沒認真問過林鈺的身份,只知道‘挺’有錢,連家里還有什么人都沒問過。
“這位老先生是?”風鈴的眼睛尖些,看到在后面站著的南宮柳,問道。
“這位是南宮老前輩,是位名滿江湖的大俠呢。”小白之前因為說話太直讓南宮柳臉上不太好看,連忙搶先介紹,給南宮柳戴上了一個高帽。其實,要說名滿江湖,他老爹白大俠才是名滿江湖級別的,南宮柳還差了那么一點
“名滿江湖算不上,算不上的。”看著一眾下人,尤其年輕丫環(huán)看自己的眼神登時變得炙熱起來,南宮柳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解釋。“只是有點薄名而已。”
“您就別客氣了,江湖上。”林鈺笑著對南宮柳說,又轉(zhuǎn)頭招呼別人,“好了,咱們進去聊,不要堵在人家客棧的‘門’口了。”
原來珍珠等人兩天前就到了,畢竟此地離京城比平城離京城要近許多。來了珍珠和風鈴兩個大丫環(huán),四個男仆,還有殷素素特派的自己的親信兩位,‘侍’衛(wèi)四名。這兩位知道殷素素和白緋若的關(guān)系,是親信里面的親信,武功高手,在特務(wù)系統(tǒng)里也有不低的職位。除此外,此地還有特務(wù)頭子一位,還有一些系統(tǒng)里的工作人員,這個就更多了,不過他們都不主動‘露’面。
人一多,幾乎是一下熱鬧了起來,青青讓珍珠和風鈴給林鈺帶來許多東西,漂亮的衣服,華貴的首飾,一些日常用品等。珍珠則是暗中發(fā)誓,務(wù)必要把自己的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看到林鈺只是用銀簪子隨便綰了一下頭發(fā)后幾乎都快哭了,這些日子自己小姐肯定過的太艱苦了。
而殷素素的親信又給小白帶來了兩千兩銀子,還有殷素素說讓他大方‘花’,不要太節(jié)儉的話,把小白感動的不得了,自己有那么個姐姐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這些相較于林鈺所得的消息,并不怎么重要,至少要稍微往后放一放了。南宮柳是個閑不住的,在林鈺說要休息后,就要出去逛逛。他還邀請了小白,不過小白自然不會答應(yīng),還有正經(jīng)事要辦呢。
等他出了‘門’,林鈺和白緋若把殷素素的親信秘密的叫到房間。
“公子和林小姐有什么事情?這么神神秘秘的。”對方幾乎是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有意外的事情發(fā)生,畢竟他們這次任務(wù)按理講應(yīng)該是很輕松的,只是陪著兩人游山玩水而已,屬于公費旅游。
“難道有什么新的情況不成?”看林鈺尤其白緋若臉‘色’都不算輕松,他們也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