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田家人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個人看著他們也是滿心的擔憂。
這個人就夏至,當然此夏至非彼夏至,夏至本是二十一世紀人。出生時便被人丟到了大山里,是砍柴的田奶奶撿到她,扶養她長大。也因為撿她那天是二十四節氣的夏至,所以田奶奶給她起名夏至。田奶奶常說夏至注定是老田家的人,不然那么多人上山砍柴,為什么偏偏讓她撿到夏至。也因為此夏至對田這個姓氏很是有好感。
可惜好景不長,夏至高三時田奶奶帶著遺憾走了,夏至遭此打擊,高考成績一落千丈,只考了個三流大學。此后夏至離開了大山,從此在也沒有回去過。大學畢業后的夏至找了一份不好不壞的工作,就這樣忙忙碌碌過了好幾年。去年年初夏至常常感到胃部不適,只把它當成是三餐不濟的后遺癥,并沒有重視。沒想到今年夏至直接暈倒在了辦公室里。同事把她送到醫院,一檢查胃癌晚期,直接被醫院宣判了死刑。
聽到是胃癌晚期時,夏至也沒覺得有多么的傷心,只覺的自己離開家也好幾年了,是時候回去看看了。然后夏至交接了工作,帶著同事們捐助的款項坐上了飛往家鄉的飛機。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之前還坐在回家鄉的飛機上,僅僅是睡了一覺,再醒來時便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叫做大武的架空王朝,而且還是以靈魂體的形式飄蕩在田家。
夏至猜測自己坐的飛機可能已經出現事故了,而自己也可能已經死了。對于這樣的結果夏至是慶幸的,至少自己沒有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最后一個人慢慢死去,就是遺憾臨死前沒能到奶奶墳前看看。
“奶奶該是怪我的吧,沒有考上好的大學,而且一走就是好幾年,這么久也沒去看看她?!毕肫鹕暗氖拢闹列睦飮@道。
夏至醒來時正是田家四媳婦鄭氏難產,小夏至因為擔心娘親,匆忙從田家老大的屋子往產房跑去,對于才五歲的夏至來說,奈何門檻太高,被絆了個正著。而夏至又是牟足了勁往外跑的,結結實實撞在門墻上,破了頭倒在了角落里。偏偏田家人此時都聚集在田老四門外忙的忙、亂的亂、不在的不在,竟是沒人發現她的異狀??粗乖诘厣项^破血流的小夏至,夏至好像感同身受,只覺得她的生命似乎在慢慢流失,急的撓心撓肺,卻沒有辦法。
好不容易鄭氏生下了孩子,卻是個女娃,田家大人滿臉失望,更沒有人知道跌倒的夏至。還是被趕回屋,要求要照顧妹妹們的田家大孫女田立春發現姐妹幾個少了夏至,便趕緊來尋,才發現磕在門墻上、倒在血泊中的夏至。田立春發現夏至鮮血滿頭,便趕緊喊來了李氏,此時眾人才知道倒在墻角的夏至。而剛生產完的鄭氏知道閨女撞破頭血流不止,又一次暈了過去。
又是一通忙來后,田家請來了村中僅有的老郎中,老郎中卻擺手不肯醫,只說送到鎮上或許有的活,鄭氏顧不得剛生完孩子求他也不理。夏至看著地上跪著,面色憔悴的鄭氏,心里羨慕有,嫉妒有,卻更多的是擔心。
只是此時的田家卻發了愁,家里連余糧都沒有,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如何到鎮上看病啊,各個愁眉緊鎖,沉默不語??裳劭粗闹裂绢^就要沒了性命,他們又于心不忍。
最后還是田老四打破了沉寂對老羅頭說道:“爹,不看了,看了也不一定能救活過來,是夏至沒福氣當您孫女,去了也好,省的受罪,要怪就怪她這沒用的爹”說完便抱頭痛哭起來。而鄭氏聽完他的話,嗷嘮一嗓子便沖上去捶打他,嘴里還嚷嚷著:“田老四,你還是人嗎,是人嗎,你不是人!”說完又指著夏至,“你告訴我,她是誰,她是誰!啊,怎么不敢說。不敢說我告訴你,她是你閨女,你閨女啊,你摸摸良心,你怎么能就這樣讓她在了?!碧锢纤膮s是動,任她捶打。
而鄭氏說完卻也不理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老羅頭和李氏面前,不停的使勁磕頭,那聲音聽著咚咚響,嘴里哭求著:
“爹娘,求求你們救救夏至啊,她還這么小,還沒長大家人,就這么去了,我這心里難過??!”
說完又跪著爬到田家老大夫妻面前哭求道:“大哥,大嫂,求求你們了,救救夏至吧!救救她吧,我給你們磕頭了,來世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田家幾兄弟見鄭氏這樣,都上前來拉她。但她卻紋絲不動,只圍著眾人不停的磕頭,嘴里念叨著:“求求你們,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夏至”一類的話。田老四也跟著不停的磕頭
田家大哥見眾人拉不起鄭氏,只得吼了一聲:“夠了!”瞬時,鄭氏安靜了下來,頭也不磕了,只一雙哭紅的眼睛,絕望的看著他?!翱瓤取泵鎸@樣的目光,田滿福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弟妹快起來,夏至一定要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給夏至看病,你還在坐月子,要注意身體。爹也是這個意思”
鄭氏聽到他說話,頓時滿心希望,覺得女兒有救了。扭頭又看到坐在上位的老羅頭,卻又似猶徘徊起來。而田家大哥看她那眼睛瞅著老羅頭,便明白她想什么,最后又加了句。
老羅頭看著下首的小兒子小兒媳,又想到躺著的六孫女,心酸的同時也不停的嘆氣,“家里沒有錢這可怎么辦喲!”最后狠狠心,厚著臉皮開口說道:“家里,沒有錢,這錢——這錢能不能先問親家借點,等到秋收時,一定還”。卻說田家幾位親家雖說日子過的苦巴巴的,但好歹人家手上還是有兩個錢的。而田家幾個媳婦聽到公爹如此說話卻沒有反駁,只一疊聲的答應著“哎”,溫婉的田家三嫂看到鄭氏因為借錢而露出的擔憂,開口道:“就是娘家沒有,在往別家借借,總會有的,四嫂別擔心,好好坐月子,夏至會沒事的”。其他兩個嫂子也一個勁的跟鄭氏說‘放心,放心’。
就這樣田家幾人帶著湊集來的錢,把小夏至送到了鎮上的醫館里。而夏至也一直尾隨著他們。看著田家人對小夏至的關心,夏至心里像打翻了醋瓶子,五味陳雜。只盼著小夏至趕緊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