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周小黑,曾在美術院校讀過幾年書,出來後,自封爲畫家,當然,那是國家不承認的,但是我很想加入個什麼美術協會之類的,於是每逢有什麼美術展覽與比賽我都會參加。
長期以來,我的老師及我的朋友說我畫的畫太理智了,沒有什麼感性的東西,也就是沒有太多感情在裡面,所以自從學校畢業後,我的作品沒有一次能在各類美術作品展覽上出現過,雖然自己也很努力,但總是差一口氣,臨門一腳總是把我的作品給涮下來,所以我正在做著一項嘗試,就是在自己半清醒半迷糊的時候畫畫,這種時候能把人的潛意識畫出來,那個著名的畫家達利,就是畫出了這種潛意識的東西而名聲大噪,位列國際繪畫大師之列!
我開始練迷糊,只能在夜裡的時候,睡得差不多的時候,睡眼模糊的時候進行創作最爲適宜,已經連續好多天,但是每次畫的都不滿意,有一晚,我印象中又起牀畫了畫,但是由於太累,畫了什麼,自己也不記得,勉強爬上牀睡著了。
那幾天天天都在下雨,我也不知睡了多久,但是一聲響雷把我給震醒,我看了看窗外,仍是黑乎乎的一遍,好象仍然是夜晚,而當我把眼睛往屋子裡面移動的時候,我全身突然飄起了雞皮!嚇得不敢說話!睡意全消!因爲我突然發現有一個人正在惡狠狠地盯著我,我用力地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控制了一下情緒,藉著天空中的一個閃電,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幅畫,畫中的那個女人正在惡狠狠地盯著所有看她的人。
我爬下牀,打開電掣,日光燈閃了幾下才亮,我才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了這幅畫!天啊!這幅畫是我畫的嗎?她全身穿著白色的衣服,臉色泛青,她正用單腳站在一汪水的中間,另外一隻腳不見了。一隻手朝沒有腳的那個方向四十五度向下指,而另一手則抓住一個什麼看不清,那雙眼睛看得我毛骨聳然。
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我畫的,我檢查了一下門窗,都鎖得好好的,再看了看牀底、櫃子,屋裡除了我自己外沒有其它人!
這一夜睡不著,我不敢面對著那一幅畫,把那幅畫反著放在牆邊,自己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是了,我要叫我的死黨來看看,看看他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我看了看鐘,已是早上五時多了,於是拿出手機直接撥給我那個中學沒讀完就出來混的朋友——阿白仔!
說起阿白仔,我要作一點介紹,他名叫李大白,是我的同學,從小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學生,讀書讀得不好,但體育卻是他的專長,初中畢業考不進中學,他父親想了很多辦法才把他弄進體校,他學田徑,但是這傢伙就是不成器,學田徑也學不好,卻迷上了武術,跟著教練學了一段時間,去打架,讓體校給開除了!
沒書讀後,這傢伙仍是吊兒郎當的,到處打架,尋常三五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小子後來還因打傷了一個做官的子弟,給判了兩年勞教!勞教還沒完,他母親就死了,讓他給氣死的。所以,他出來後,基本上改了亂打人的毛病,居然還去做點小生意。算是改了邪了歸正。
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卻對我是格外的尊重,因爲上小學到初中,他基本上是靠抄我的作業讀完的,二是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打贏過我!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從牢房裡出來後,就只有我一個人願意和他做朋友,所以他視我如死黨!
李大白到今時今日,已是一個浪跡天涯的老手,江湖有名的人物,由於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人們給他一個綽號,叫做沙膽白,同時,他能說會道,逗得很多女子喜歡他,所以他還有一個外號叫做雞公白。
我喜歡叫他雞公白,電話打通了,想不到接電話的不是雞公白,而是一把極粗的女聲:“誰?這麼早,不想讓人活了是不是?”又嚇了我一跳,天,怎麼雞公白家裡會有女聲?他與我一樣明明是條光棍??!我於是有禮貌地說:“請問阿白在家嗎?”
“他死啦!”一聲吼叫後啪的一聲蓋下了電話!電話的這一頭,我半晌說不出話來!今夜到底怎麼了?
我正惴惴不安之際,我的手機響了,我又嚇了一跳,今晚有風聲鶴唳的感覺,一點點小動靜就能把我嚇一跳,我看了看來電顯示,原來就是雞公白的電話,我忙對他說:“有時間快點來救我,我快不行啦!”說完按下了電話。
……雞公白氣喘吁吁地跑來,我一見面就大聲罵了起來:“你家裡怎麼會有女人,到底搞什麼鬼?我等了你一夜,想讓你來救我,原來泡在溫柔鄉?。 ?
雞公白直叫冤枉:“那個是小爽的表弟,睡在客廳裡,離電話最近……”
“得得得!你清白,是處男,得了吧,快點救我!”我一點也沒留意他提到小爽這個人。
雞公白說:“你好好的救什麼?是不是中招了?”說完滿臉壞笑。我不想與他無目的的說下去,用手指了一下那幅畫,他用手去翻轉,看了一下,我發現,他的臉變了色,一聲不吭!我知道問題嚴重,因爲我知道,如果連雞公白都會出現這樣的一種表情,那麼多半是出了大事。
只見雞公白嘴裡喃喃自語道:“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忙問:“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快點說嘛,是不是想嚇死我?”雞公白也不做聲,從他的胯包裡掏出一卷報紙,輕輕地放在我的桌在上,然後叫我打開,我意識到這肯定是什麼秘密的東西,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沉住氣慢慢地攤開了那張報紙。這時外面雖然還下著零星的小雨,但是天色已出現了白色,自然光透過窗口射了進來,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塊老絹,發黃而且脆弱,絹面上畫有一個人,單腳著地,一隻手呈四十五度斜指無腳一方,另一隻手竟然拿著一個髏骷!不過,這張絹的後面還有一些山水畫的圖案,顯然,這張東西不單純是一幅畫。
我拿出放大鏡,想認真地鑑定一下這幅東西是什麼時候的,雞公白在一旁說話了:“我也正想找你哩,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找到到我了,真他媽的不敢相信,我剛昨夜才搞到這幅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看到?”
昨夜?我好象讓電擊了一下,我自己昨夜也好像模模糊糊的地牀畫畫,但是畫過一些什麼也不太清楚,總是想不起來到底自己是怎麼畫出這東西來的,我再看了一下我畫的那幅畫,又看了看雞公白帶來的這幅畫,兩者簡直可以互補,我的那幅畫中穿著白色衣服的那個人女子臉部特徵非常清晰,五官也非常清晰,不知怎麼搞的,除了看到她的那個眼充滿了怨恨與兇惡外,怎麼會覺得她的嘴在冷笑?
看到這裡,我已沒有太多的心思去鑑定雞公白的這幅畫了,追問起他這幅東西是怎麼來的,雞公白對我從來不說謊話,不過總會添油加醋地說起他自己的故事。
原來,自從我迷戀起收藏以後,家中的瓶瓶罐罐多了,雞公白由於是我的老友兼死黨,受我感染,也迷戀起收藏來,不過,他的文化太低了,根本就分不清元與明,到底是元早還是明早他都不知道,所以他的眼光極糗,買十次總有九次以上是中招的,而且他從來就是衝動型的,還十分喜歡聽故事買東西,一看好了某東西,非得買下不可!一段時間下來後也是滿屋子的瓶瓶罐罐,但是沒幾件是老的,爲此,他受了我不少的氣。
不過,他不服氣,總想找幾件能見得人的好東西,於是那些真假鏟子,他認識的基本上都請人家下過館子,摸過酒杯。然而,他的情況並不見好轉,仍是越來越多的假貨源源不絕地流向他家。
出於對老友的關懷,我多次好言相勸,要求他不要再買東西了,有錢就請我下館子!
當然,他表面也領情,但是,暗地裡他仍是想盡一切辦法弄東西。
雞公白說:“這幅畫是小爽他的表弟給我弄來的,我好久之前就聽說他表弟是真正的鏟子了,自從那次小爽讓人打斷手後,就失去了與他們的聯繫,近來,我又見到了小爽,請下了幾次館子,玩了幾回女人,他以爲我是真的大老闆,就把他表弟叫來介紹給我認識,他的表弟那個樣子呀!他媽的純粹就是個小混混,我一直看不起他,就是因爲他太奶油了,頭髮竟然染成了紅色,還學著別人戴個耳環!他還是個基佬!你知道我從來不接受搞基的,我是這麼老實的人,這麼正經的人,你說,我會與他搞基嗎?要不是看在古董的份上,我連正眼也不會看他?!?
我一邊聽雞公白鬍侃,一邊泡了一杯花旗參茶定驚,雞公白嚷道:“也給我泡杯吧!你看我說得口都幹了。”
“得,你繼續說?!?
雞公白又說了:“那個基佬上個月跟我說,要去四川做一單買賣,向我借錢,我也不知是什麼買賣,怎麼能夠借錢給他?不過,想到以後或許能給我一點好處的份上給了他幾百塊錢做路費。昨天接到他的電話,說有一件好東西給我,我問是什麼,他說是一幅古畫?!彪u公白停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參茶,又說:“你知道,我不懂畫的,但是我知道徐悲鴻的那幅獅子上面有個人的那幅賣了二千多萬,想來古畫也是值錢的,於是叫他送來,但他說要拿一萬塊錢,我說要看了畫才能定,想不到他白天沒有來,而是晚上我睡著了之後纔來,那時已是半夜十二點多了,我看了看他的這幅畫,也看不出什麼道道,想著叫你看看,但是半夜三更的,只好等到天亮再找你,這不,我還沒找你,你倒是先把我叫來了?!?
雞公白一邊說,一邊用眼直往我畫的那幅畫上瞟:“真是奇怪了,怎麼你這裡也有一幅這樣的畫呢?是你畫的嗎?”
我只好原原本本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雞公白,雞公白從不懷疑我說的話,他說:“真他媽的奇了,這幅古畫,敢不敢拿下?那個基佬還在我家等我回去呢!”
我說:“拿下!再殺一殺價五千塊以下拿下!”
雞公白狐疑地看著我:“拿下?這麼高價拿下?你從來不支持我拿下任何東西的啊!”
我白了雞公白一眼,因爲他的話有不尊重我的嫌疑,有懷疑我的嫌疑:“叫你拿下就拿下,說哪麼多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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