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九九驚坐而起,看著眼前一張張慌亂的面孔,她緊繃的身體在一瞬間泄了氣。
她捂住自己的心臟,里面撲通撲通跳躍的歡快。
她沒死!挖了心臟!沒有死!
虛塵長老捂住幕九九的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九九姑娘,帝君終于安然無恙了!”
“所以…我把靈珠挖出來,也沒有事么?”幕九九驚喜的問。
虛塵長老的臉色一變“你將靈珠挖出來了?”
“嗯,把靈珠挖給兮潯。”
“可是…靈珠還在你的體內啊?”
“啊?!”幕九九震驚了,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心臟“怎么會…我明明挖給了兮潯。”
虛塵長老嘆了一口氣“世事輪回,即使你回到過去將靈珠給了帝君,帝君幾萬年之后還是會和初臨有一戰,還會遺漏靈珠,靈珠還是會被九九姑娘你誤食,一切,還是會按照所有軌道進行。”
幕九九一下子絕望了,她以為她挖了靈珠還活著,終于可以擺脫這個能要她命的靈珠,從此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天不隨她愿!
幕九九偏頭看了一眼躺在身側的兮潯,忽然跳下床榻。
虛塵長老一驚。
她立即道“我若不離遠一點,兮潯又要挖我的靈珠,還是虛塵長老你要恩將仇報,把我抓起來挖心?”
虛塵長老連忙擺手“不不不,九九姑娘,老夫怎么會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呢?”
“那你讓我走!”
“九九姑娘,你這走了?”虛塵長老指著床榻還昏迷著的兮潯。
幕九九回頭看了一眼,捏緊了拳頭,盡管她也不舍,盡管她也想親眼看著兮潯醒來,可是…
保命要緊啊!
幕九九一咬牙,拉住虛塵長老道“兮潯醒來后,你隨便編一個借口說救了他,千萬別說我來過,知道么?”
虛塵長老點點頭,幕九九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兮潯,帶著滿滿的眷戀與不舍,拔腿跑。
非墨和沅歌早在雪狐神殿外等候,見幕九九安全出來,他們兩個都一喜。
臨走之前,背后突然有人溫柔的叫沅歌。
三個人同時回頭,發現是染珩。
染珩看著沅歌,目光依舊柔和。
沅歌咬咬嘴唇,遲遲沒有說話。
她很想師父,卻不能去想,因為現在他們兩個成為了對立面。
幕九九看了一眼沅歌,輕聲道“如果你想去,去吧。”
沅歌使勁的搖搖頭,仿佛十分堅定。
“沅歌。”染珩站得遠,又叫了她一聲“不過來了么?”
沅歌抬起頭,朝染珩搖搖頭,大聲道“望師父原諒弟子的不孝,師父曾經教導過弟子,做人要重情義,因此弟子絕對不可以對朋友不管不顧,自古情義兩難全,弟子不懂義,只懂情。”
染珩的臉色微微一變,沅歌拉著非墨和幕九九掉頭跑。
她只怕自己會后悔,只怕自己會忍不住沖向師父的懷抱。
幕九九明白沅歌現在的感覺。
自古情義兩難全,對于兮潯來說,是否也是這樣呢?
他想義,便拋棄了她的情,他想對得起天界,對得起天下蒼生,必須對不起她。
幕九九坐在客棧里,哀聲嘆氣,直想把心臟里的靈珠給吐出來。
沅歌拍拍她的后背“淡定淡定。”
“我感覺我現在跟逃亡的囚犯一樣,被逮到是死,如此四面楚歌,去哪兒都是死。”
“淡定。非墨已經去找辦法了,等找到回魔界的辦法,我們安全了。”
“可是…”幕九九嘴巴一撇“我更怕非墨,萬一他突然變成即白,直接挖了我的心臟怎么辦?”
“這…”沅歌也啞口無言。
是啊…如果變成的即白,他們慘了!
然而她們兩個剛擔心完,天突然黑了下來。
沅歌一驚“剛剛還大白天呢!”
幕九九把沅歌的手一拉“沅歌!是…是初臨!”
她記得初臨來時的模樣,猶如黑暗的化身,能夠席卷一切光芒。
這樣的情況,的確有點像初臨到來的模樣。
沅歌慌了“初臨?!”
她剛說完,黑暗隱約浮現出一抹身影,那抹身影甚至黑暗還要陰沉。
渾身散發出黑暗的氣息,向四處蔓延,一張臉,模糊一片,看不清模樣。
幕九九的心咯噔了一聲,她此刻看見初臨,有一種懼怕,懼怕竟然有一種親切。
記憶,他還是那個傲嬌的小太子初臨,還是那個淡漠的皇帝初臨。
可是現在的他…是黑暗的締造者。
他的聲音緩緩響起,很熟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冰冷。
“幕…姐姐?”
帶有嘲諷的一聲呼喚。
幕九九的腿一軟,要不是沅歌拉著她,她早摔倒在地。
“你…你是來挖我靈珠的?”幕九九聲音帶著一絲恐懼。
她沒有想過,死亡來的如此迅速,現在…還有誰能救她呢?
即使是兮潯,他現在的身體還有問題。
“不。”初臨忽然低聲到,舉起手,指著沅歌“我是來找她的。”
幕九九身形一震,立即將沅歌護在身后“你要做什么?你要抓沅歌干嘛?她是無辜的!”
“哦?”初臨嗤笑了一聲,笑聲回蕩在黑暗,無的恐怖“難道你們還不知道,沅歌的真實身份么?她…是入骨草,沅歌?那不是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小小懵。”
幕九九的腦袋里有什么轟然炸開。
小小懵…那是初臨和顧漣漣未出生孩子的乳名,也是顧漣漣無意間種出來的入骨草的名字。
所以…沅歌是入骨草,當年被染珩帶回去,并且一直隱藏到現在的入骨草?
幕九九有些接受不過來,所有的事情都向她不可預知的方向去發展。
其實之前即白也提醒過她,他接近沅歌,是有原因的。
這原因竟然是因為沅歌是入骨草,顧漣漣親自種出來的入骨草!
沅歌害怕的抓緊了幕九九的衣袖“不是…我不是入骨草,九九…”
“別怕,沅歌,無論你是什么草,你都是你自己!”幕九九安慰著她,抓緊她的手,不愿意松開。
“初臨,你休想抓走沅歌!”
“何為抓走?”初臨嗤笑了一聲“她原本生長于東州,是屬于我和漣漣的入骨草,既然當初漣漣用一顆石頭將她種出來,也代表了,她注定是要為漣漣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