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蔚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平時囂張跋扈的看著誰都不順眼,即便對她從小敬畏的母親,她現(xiàn)在也是敢公然對抗的。
而對于未婚夫歐陽辰逸,她卻發(fā)不起脾氣來。
哪怕是讓她清楚的看到了他出軌的證據(jù),她都沒法因此沖著他發(fā)脾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歐陽辰逸,就是她的軟肋。
從昨天母親施淼因把她喊到客廳,看到的那些照片讓她徹底懵了,到現(xiàn)在腦子都還是不清醒的,暈暈漲漲。
她知道那是東方遠晴交給母親的照片,因此恨透了東方遠晴,那些照片傷透了她的心。恨東方遠晴把那么殘酷的現(xiàn)實,展示給大家看。
而她更恨慕如一,恨她居然躲進了屬于她男人的懷抱里……
直到早上,她哭了一整夜之后,才打電話給歐陽辰逸,心愛的男人就在眼前,她只顧得哭,連原因都沒跟男人說清楚……
她想指責男人,又怕他真的就此離開。
所以她等著,等著男人向她懺悔,請求她原諒,而她,并沒有質(zhì)問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然然……你哭了這么久,還沒告訴我為什么?是誰欺負你了?”
歐陽辰逸將大手扶住她的肩,目光懇切,那眼神,就像是哥哥看著委屈至極的妹妹。
皇甫蔚然抬著小臉,聽他這么問,訝然的張大眼睛,這男人做了那么傷人的事情,怎么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疑問閃過腦海,她抓起男人的大手來,囫圇在臉上擦了一把。
這還不解氣,扯過男人的領帶來,毫不客氣的在臉上擦了一遍……
歐陽辰逸不閃不避,任由她胡鬧,既然她不開心,權且讓她撒撒嬌降降火。
“說吧,誰欺負了你,我去幫你出氣!”
歐陽辰逸臉上現(xiàn)出一絲笑意,語氣里是那種對妹妹的寵溺。
皇甫蔚然憋著小嘴,她剛想開口質(zhì)問,身后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東方遠晴在暗處觀察他們好久,這時候怕敗露,從角落里慢慢踱了出來。
“還用說嘛,慕如一給她氣受,就看你舍不舍得出手撒氣了……”
東方遠晴陰陽怪氣的聲調(diào),帶著明顯的挑釁,她的出現(xiàn),使得現(xiàn)場氣氛急轉(zhuǎn)直下。
她輕輕巧巧一句話,就像是往微現(xiàn)漣漪的湖面投進一枚重磅炸彈,瞬間激起滔天巨浪,波浪翻涌。
歐陽辰逸如她料想的,猛地皺起眉頭,英俊的臉上十分不悅。
“東方遠晴,請你不要沒事搬弄是非!”
鑒于對這個女人的了解,歐陽辰逸語氣很冷,昨天他已經(jīng)見識過這個女人有多么的野蠻任性,心中對她厭惡的很。
“搬弄是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越掩飾才越說明有問題……”
東方遠晴譏諷的冷笑幾聲,她洋洋得意的在兩人面前轉(zhuǎn)了一個圈,意味深長的瞥了皇甫蔚然一眼,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欠扁。
皇甫蔚然本是有些疑慮的,而東方遠晴這么一說,歐陽辰逸冷漠的反應,讓她腦袋里混沌了,這兩個人,演的什么戲?
無論真假,她只要男人一個態(tài)度,只要歐陽辰逸表個態(tài),她是不在乎發(fā)生過什么的。
“辰逸,如果慕如一欺負我,你會不會向著我,去教訓她一頓?”
皇甫蔚然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期望的仰著小臉盯著男人。
她輕輕咬著唇,等著男人的回答,小心臟不爭氣的跳動的很厲害,她是多么盼望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啊,那句肯定于她而言,是那么的重要。
歐陽辰逸皺了皺眉,這小女人問的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問這樣的問題做什么。
“然然,別開玩笑了,她是你哥哥的女人,你是你哥哥的妹妹,你們倆怎么會出什么矛盾,她又怎么會欺負你呢……”
歐陽辰逸放松的笑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的陽光又帥氣。
他抬起大手來,安慰式的拍了拍皇甫蔚然的肩。
“好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哦,好匪夷所思哦……”
東方遠晴不失時機的扇風點火,她故意夸張的提高聲調(diào),斜乜著皇甫蔚然。
其實歐陽辰逸說的很清楚了,他已經(jīng)清楚的說明了慕如一是皇甫烈的女人,說明他的定位相當清楚,而被東方遠晴忽悠的皇甫蔚然,看不清大方向,只為細枝末節(jié)爭風吃醋了。
“對,辰逸,我只要你一句話,如果慕如一欺負我,你會不會幫我出氣!”
皇甫蔚然嘟起唇來,倔強的昂著小腦袋,她非要一個準確的回答不可。
“然然,別鬧了,她怎么會欺負你……”
歐陽辰逸莫可奈何的搖搖頭,他從沒有設想過這樣的問題,以他對慕如一的了解,別人不欺負她已經(jīng)萬幸了,她那么善良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去欺負別人。
“然然,你看到了沒啊,你別傻了……”
東方遠晴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一臉的嘆息狀。
“你給我住口!”
皇甫蔚然和歐陽辰逸異口同聲的怒斥,兩個人同時憤怒的瞪了東方遠晴一眼。
皇甫蔚然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兩個人的小默契,讓她心思蕩漾了一下,因此她滿心希望男人是清晰的傾向她的。
“辰逸,你說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哦,如果慕如一欺負我的話,你會不會向著我?”
皇甫蔚然小手拽著男人的手臂,撒嬌的晃了又晃,只有在歐陽辰逸面前,她才會毫無顧忌的露出小女人嬌柔的一面。
外人眼里,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御家公主,金枝玉葉,不可一世。
因而,她只希望歐陽辰逸,全心全意的愛她,眼睛里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歐陽辰逸擎住她的小手,聲音輕柔的道:“然然,別鬧了,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為什么要拿莫須有的事情傷神呢?”
皇甫蔚然猛地收回小手,她低著頭,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不用再問了,她已經(jīng)問了幾次,無非是這樣的結(jié)果,男人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清楚了,再問下去,還有什么意思呢?
歐陽辰逸對那個小女人如此庇護,如果說他們之間什么曖昧都沒有,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越想越委屈,在歐陽辰逸再次嘗試牽起她的小手的時候,她將男人的大手狠狠甩到一旁,迅速轉(zhuǎn)身,蹬蹬的朝著樓上跑去了。
歐陽辰逸悵然的站在原地,唇角尷尬的扯了扯,他知道皇甫蔚然為什么生氣,可是,他也疑惑,就那么簡單的肯定,他為什么不能說出口……
一旦慕如一和皇甫蔚然發(fā)生什么沖突,他真的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嗎?
如果不能的話,他會幫著誰?
他看著小女人快步離去的背影,腿灌了鉛一樣,抬不起來,等她消失在樓梯口,他都沒能跑過去把她追回來……
東方遠晴暗暗的冷笑一聲,唇角勾起邪惡的笑意,她又一次得逞了。
陷入沉思的歐陽辰逸,沒有去看東方遠晴的表情,他抬頭將這座莊園的窗戶都掃視了一圈,強烈的眼光讓他微瞇起眼眸。
慕如一就在這座莊園的某個房間之內(nèi),她喜歡這里的生活嗎?
那天,她赤腳拎著高跟鞋一路狂奔,為什么皇甫烈連車子都不肯派給她?
歐陽辰逸想了很多,在心底嘆息一聲,緩緩的向車庫走去。
一直到駕著陸虎離開,他腦子里都慢慢的盤旋著關于慕如一的疑問句,而關于哭著跑開的皇甫蔚然,他卻半點都沒想起來。
他心神不寧的開著車,回到了歐陽府邸。
停下車子,將車鑰匙拋給周管家,他徑直上了樓。
手機響了,是皇甫蔚然打過來的,而沒等他接起來,卻又斷掉了。
歐陽辰逸心里覺得不對勁,難道,慕如一在與皇甫一家的相處中,果然遇到了麻煩?
盯著手機半晌,搜到慕如一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皇甫烈剛從小女人身上下來,正整理著自己,卻聽到地上的衣服里,傳來手機鈴音。
慕如一暈暈乎乎的也聽到了,她好想支起身子來,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兀自轉(zhuǎn)動眼球,看著男人從他的褲袋里,掏出她的手機來。
沒錯,那是男人的衣服,她一件衣服都沒有。
沒錯,那的的確確是她的手機,這個變態(tài),居然連她的手機都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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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烈冷著臉,看到是歐陽辰逸的電話號碼,他臉上現(xiàn)出冷傲至極的神色,手指狠狠一按,按下了接聽鍵。
剛對小女人行使過主權,歐陽辰逸便來電話了,來的可真是時候!
“慕如一,你沒事吧?”
歐陽辰逸在電話那端,滿是擔憂的問候。
恰恰是這樣的問候,平淡無常的問候,被皇甫烈聽出了別有用心,聽出了另一番味道。
昨天才發(fā)生了親密照事件,慕如一到現(xiàn)在都沒法讓他確信那是個誤會,而歐陽辰逸這句滿是擔憂的問候,讓皇甫烈覺得,他這是心虛,擔心敗露,才如此問候吧?
皇甫烈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剛剛經(jīng)過發(fā)泄消退的怒火,瞬時上升。
“歐陽辰逸,我們好的很,我剛從她身上下來,你是不是羨慕嫉妒恨?”
他冷漠至極的語氣,霸道不羈的腔調(diào),聽得電話那端的歐陽辰逸,猛地一僵,渾身上下,一股陰寒冷意,穿腸而過……
怎么會是這個男人接的電話,他把慕如一怎么樣了?
歐陽辰逸緊緊握著手機,骨節(jié)由于用力過度而泛白。
雖然他沒有說話,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粗重而明顯的暴露了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