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丞相的面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伸手將慕容夫人為自己倒的茶推開,輕聲道,“此事,不可妄斷。”
慕容夫人卻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原本的溫婉之色在瞬間便消失無蹤,尖利的聲音從口中傳出來,大聲的呵罵道,“老爺!你是不是根本就忘不了那個賤人!這些年,我盡心盡力的侍奉老爺,盡心盡力的把所有事情都照顧周詳,但老爺依舊……”
慕容丞相的臉一沉,眼里卻是閃過一絲煩悶之色,若不是因為慕容夫人心中對她的執念那么深,他何至于不敢去親近接觸傾月?何至于讓傾月受了那么多委屈?甚至就算是明知道她們對傾月的算計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因為他知道,若是他幫忙,傾月的麻煩只會更多,沒想到,即便是自己已經讓步到如今這般田地,她們還是不肯放過傾月。
若不是自己……
慕容丞相的額頭青筋暴跳,但依舊是忍耐了下來,將慕容夫人拉到自己的懷里,輕聲的安撫道,“好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又何必扯到傾月身上?”
慕容夫人卻是一把推開慕容丞相,尖銳的叫道,“明明就是傾月那個臭丫頭犯了錯,為什么要饒了她!為什么?”
慕容丞相深深了吸了口氣,這才看著慕容夫人的眼睛,沉聲道,“夫人,此事與她無關,何況……這件事到底如何,難道夫人心中就一點都不知道么?”
怕是這事也有她的授意吧,難道她們以為這么明顯的陷害,自己竟然看不出來么?
慕容夫人本來要說的話立刻便哽在了喉嚨口,聲音也弱了下去,只得喃喃道,“老爺……”
“好了,此事便過去吧。”慕容丞相低下頭,眼里的無奈之色越發的明顯。
而此刻,慕容傾月正在承受著無比巨大的痛苦,到了這里她才知道,所謂的百倍,青階之下莫入是什么意思了!
這二樓的壓力竟然比一樓還要高出百倍,別說是靈力運轉,便是走上一步都分外困難,當真是前進無路,后退無門。
但是,這樣的壓力無疑對修煉靈力是極好的!
慕容傾月顧不得那么多了,哪怕是骨骼都因為這樣的壓力而幾乎承受不住,她也咬著牙堅持著,血液因為這樣的壓力而幾乎逆流,慕容傾月的面色有些發紫,但她卻沒有一點要退卻的念頭。
終于,在不知道多少次跌倒又手足并用的爬起來之后,慕容傾月已經可以勉強穩住身形了,雖然還是不能前進一步。
就在此時,慕容傾月猛地皺起眉頭,危險!
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左側朝著她攻擊過來,目標正是她的腰間,咬著牙,慕容傾月朝著旁邊一傾,那股靈力緊貼著她的腰間呼嘯而過,腰帶險些因為這股強大的靈力而斷開,慕容傾月頭皮一緊,又是一股靈力緊貼著地面朝著她的位置掃了過來,而此刻,在這樣的強大的壓力之下,若是不借助靈力她根本就無法跳起來。
就在此時,慕容傾月突然發現空間中似乎多了些靈力,心念一動,身體中的靈力瘋狂運轉,在那靈力攻擊馬上到來之前堪堪躲了過去,慕容傾月輸出一口氣來,卻在一呼一吸之間發現,空間中的靈力又多了起來。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飛快閃過,
莫非每躲過一次攻擊,這靈力便濃郁一分么?若是這樣,那豈不是發財了?
事實證明慕容傾月是對的,就在慕容傾月躲過第九次攻擊的時候,靈力已經比外界還要濃郁上百倍了,而此刻,慕容傾月卻是不著急吸收靈力了,因為……
她現在對這個思過閣十分有興趣,她更想知道的是,這樣奇妙的空間是如何來的,腦海中隱隱約約的有一個念頭告訴她,或許這個秘密和她息息相關。
這思過閣并不大,二樓的空間更是比一樓還要小,甚至沒有隔斷開來,整個便是一個大房間,可以一眼望到底,這房間并沒有什么可驚奇的地方,空空蕩蕩,除了四面密封的墻壁,幾乎什么都沒有。
慕容傾月不死心,便在這房間中來回打量。
突然,墻壁上一處刻痕引起了慕容傾月的注意,慕容傾月立刻便上前一步,伸手在那刻痕上輕輕的撫摸,那痕跡并不像是靈力擊打而成,倒像是做出來的記號,慕容傾月皺著眉頭,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在有刻痕的墻壁上輕輕的敲打起來,果然,這一處的墻壁與別處不同。
沒有其他的辦法,慕容傾月有些懊惱沒有在身上帶一把匕首,此刻也只能將纖細的手指緊握,靈力在拳頭上縈繞,咬了咬牙嗎,猛地一拳擊在那一處,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但似乎就在一瞬間,整個房間都似乎變了個模樣。
這似乎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雖然擺設并不華麗,但需要的也都是一應俱全,紅漆木床上還吊著軟帳,床上雖然只有單薄的一床被子,但上面的繡工整齊,干凈整潔。
慕容傾月只覺得一陣熟悉,但她肯定,自己并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便是前身也沒有,不由得皺起眉,更加認真的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的一切。
房間中并沒有一個人,但卻似乎隱隱有一道虛弱的氣息存在著,慕容傾月暗自警惕。
就在此時,床幃上一個毛茸茸的物體引起了慕容傾月的注意力,那是一團火紅的顏色,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但慕容傾月知道,這東西是極為罕見的毒物,千年難得一見的圣品靈獸,火炎貂!
莫非這幻象便是這火炎貂所為?而它把自己帶到這樣的幻象中來,又是何意?
慕容傾月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些查看,并非是她膽大包天,實在是沒有在這火炎貂的身上感受到一點敵意,而且,這火炎貂的氣息極為微弱,怕是已然沒有什么攻擊力了。
就在這時,那火炎貂緩緩的移動起來,慢慢的滑落到床上,用那雙紅色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慕容傾月,那眼里竟然帶著一點愛憐。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慕容傾月只覺得喉嚨發緊,眼睛不自覺的發酸,眼淚不聽使喚的便要流出來。
“不要難過,生老病死本來便是這世間萬物擺脫不了的法則,能在離開前見到你,我已經不負主人的托付了。”那火炎貂竟然緩緩開口,口吐人言!
慕容傾月一驚,心里立刻便是一緊,這貂兒,這貂兒竟然認識自己!
“你……你是……”慕容傾月只覺得她的聲音異常的沙啞,連她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因為一只初見的貂而難過到如此地步。
“你不認識我,我知道,可我認識你。為了
保住你,你娘耗費了她的所有精力,便是連我都保不住她,但是,如今我能完成主人的最后的愿望,便也算是值了。”那火炎貂動了幾下,翻了個身,肚皮朝上,明明是很滑稽的動作,但慕容傾月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這火炎貂便是她那小妾娘的靈獸吧!沒想到,小妾娘竟然有這樣強大的靈獸!圣品靈獸,已經修煉到可以口吐人言的圣品靈獸,這天下間怕是沒有幾個人擁有這樣的靈物。小妾娘到底是什么身份?慕容傾月不由得心里發慌。
或許……或許她一直以來所知道的都不是事實,或許……或許就連小妾娘的死也沒有記憶中的那么簡單,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小妾娘很愛自己,為了自己甚至可以不顧一切。
那赤炎貂仰著頭,小小的尾巴無力的垂著,看上去已經沒有多少氣息了,但即便是這樣,慕容傾月也可以想象的到當初的它是多么的強大。
“這座閣樓之所以如此是主人以密寶布下的陣法,你過來。”想來是已經說不出更多的話了,那火炎貂朝著慕容傾月無力的擺了擺尾巴,接著又垂了下去。
慕容傾月立刻便快走幾步,到了那火炎貂的身邊,猶豫了下,想要伸手將那火炎貂抱起來,卻在將要接觸到那火炎貂的瞬間手指一痛,手臂立刻便麻了起來。
那火炎貂竟然用盡最后的力氣調轉了頭,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慕容傾月的手上,慕容傾月雖然不解,但卻沒有動一下,更沒有伸手將火炎貂移開。
咬著牙,哪怕半邊身體都麻痹起來,也安靜的,用信任的目光看著那火炎貂。
終于,麻痹過后是一陣難以言喻的舒爽,似乎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一樣,慕容傾月知道,她必然是得到了好處,但這好處到底為何,她現在還不清楚。
火炎貂緩緩松開口,抬起爪子,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根玉簫來,那玉簫不似平常之物,清透的綠色上點綴著點點紅色,像是血跡一般,甚至還隱隱散發著梅花的清香味,讓人忍不住多嗅上一口。
“這是主人的貼身之物,也是這閣樓中的密寶,你將此物收好了,日后定然有無窮好處。”那火炎貂似乎恢復了些力氣,不知道是因為喝了些慕容傾月的血,還是因為所謂的回光返照。
慕容傾月將那玉簫拿在手里,輕輕的拂過簫身,那紅色似乎流轉開來,倒是有些別樣的美感,“若是我取了這寶物走,這閣樓中的靈力壓迫便會消失吧。”
“那是自然,這樣的寶物,慕容家根本就不配擁有。”那火炎貂似乎極為不屑,接著又道,“你的血對靈獸是極為好的補品,但也是致命的毒藥,日后你的麻煩不會少,希望這寶貝能夠助你一臂之力罷。”
“我娘……”慕容傾月想要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但卻被火炎貂阻止。
“主人的事情,你現在還不必問,日后自然會知道。現如今,你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提升實力。”那火炎貂說道,眼角的余光瞥到慕容傾月手腕上咬著自己的尾巴沉睡著的紫星,小小的眼睛立刻便睜大了起來,“這是……這是圣物七星蛇?”
慕容傾月一愣,舉起手腕,“你說紫星?原來紫星是七星蛇,七星蛇……”
“你真的將那靈獸蛋孵化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