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我就認定她了
司馬汐兒進去內殿后,發現竟然空無一人,御案前除了秋風吹翻動的書頁,什么都沒有。
那個傳說中在忙碌政事,無暇分身的上官凌汐何在?
一眼掃視,看見內殿中有個小間。司馬汐兒知道那是皇帝休憩的房間。有時候皇帝忙于政事,夜太深了,就在這個小間里休息。
司馬汐兒順著路,走了進去。
撩開那珠簾,一見,司馬汐兒也嚇了一跳。
小間不比皇帝寢宮,只是作休憩用,所以在小間只放著一張美人榻。
只見,那張一人睡略寬,兩人睡嫌窄的美人榻上,上官凌汐半臥身子,大半個身子都躺在榻外,幾欲要墜下來,睡著也極其難受。
緊緊抱著身懷的女子,那模樣竟然小心翼翼的,生怕擾了女子,也生怕外來之人的傷害。
司馬汐兒認得那女子,這個女子就是那夜與凌王獨孤梟一起來的女子,出口相維護,是凌王妃沒錯。
司馬汐兒這一下更是氣得不輕。
“凌兒!”司馬汐兒一聲嬌怒喝道。
上官凌汐聞聲睜開眸子,眸中盡是警備神色,緊緊將懷中之人護得更緊。
都怪他自己大意,竟然也真的睡下了,人來了,才驚覺。
這十數天以來,他從不曾合眼,這一刻,抱著雉兒,他竟然睡得這么香甜,也這么沉……
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
“母后。”上官凌汐輕聲喚叫,輕輕拍拍雉兒的背脊,讓她睡舒適了,才緩緩站起身來,來到司馬汐兒的面前。
“母后,先出去,好嗎?”上官凌汐淡淡的聲音,做了一個請字的姿勢。
“為什么要出去?在這里不可以說嗎?”司馬汐兒眼光射向美人榻上的雉兒,聲音提高,故意大聲。
“母后!別擾她,好嗎?”上官凌汐低聲沉道。
“凌兒,你風邪了嗎?她……”還沒等司馬汐兒說完,上官凌汐低聲“得罪”,就把司馬汐兒掠過,拉出了小間。
來到御書房內殿中。
“主子。”劍錯甩開上官芷汐的糾纏,一進來就看見司馬汐兒怒目而視上官凌汐。
“劍錯,自己下去領罰。”上官凌汐冷寒聲音。微微透露出他的不悅。
“是。”劍錯知道,是他護衛不力,才讓宮主進來。
“凌汐!”司馬汐兒咬牙怒喝。
“母后有什么事嗎?如果是因為立后之事,那就不必說。我心意已決。”上官凌汐一句話就堵住了任何可能。
他是堅定心思,無論遇到多大的阻力,都一定要立雉兒為后。
他不管道德禮教,他不管流言蜚語,他不管**弟媳,總之他要定她。
“你!你是不是要氣死母后?”司馬汐兒被上官凌汐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的樣子。
上官芷汐一見,忙上前,撫順司馬汐兒的背脊,道:“太后娘娘,消消氣兒,別氣了,你身子不好的。”
上官凌汐一聽,微微一動。
“氣死了正好,眼不見為凈。”司馬汐兒沒有想到她含辛茹苦一手帶大的孩子,為他忍辱負重,茍且偷生自此,今日這孩子竟然這般逆她。
她心痛不可言。
“母后!”
“你還知道有哀家這個母后嗎?哀家還以為你當哀家已經死了。”司馬汐兒凄涼一笑,那笑含著濃得刺眼的諷刺。
“母后。請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上官凌汐俊眉高蹙,微微不悅。
“凌兒,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娘親,你就聽娘親一句勸可好?你要立后,娘親不會阻止你。但是,北宮情萱不行。她可是凌王妃啊。”司馬汐兒見上官凌汐態度軟了下來,她也軟下來,跟上官凌汐好好說話。
據司馬汐兒了解,上官凌汐與北宮情萱應該是沒有什么交集才對的。在這三年里,他們一直致力報仇,上官凌汐也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北宮情萱是在兩個多月前,才嫁來炎皇朝,又一直在凌王府。他們兩人之間怎會有交集?
“她是北宮情萱,不是那狼女雉兒。而且獨孤梟已死,你需要用他的妻子做什么嗎?”司馬汐兒不解地問道。
“如果她是呢?”上官凌汐不答反問道。
上官凌汐看了上官芷汐一眼,淡冷道:“芷汐,你先下去。”
上官芷汐看了看上官凌汐一眼,彎彎身子,告退而下。
“娘親,在這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我沒有一天不活在仇恨之中,每日都想著怎么報仇。我沒有一天為自己而活。可是,當大仇得報之后,那種落寂空虛,一下子失去人生動力的感覺,卻又茫然得徹底。”
上官凌汐頓了頓,看向司馬汐兒,走了過去,將凝看他的司馬汐兒,扶著,一步一步走到椅子前,讓司馬汐兒坐下。
他才繼續道:“現在,我還不容易有一個想要的人。難道娘親不能成全我嗎?”
此時沒有天凌帝,沒有霓太后,只有一對相依相偎多年,冷冬酷暑相依為命的母子二人。
他向她袒露心聲。
“孩子,為什么就非他不可呢?皇后可以是任何人,但是就是不能是北宮情萱。她可是你弟弟的妻子,你這樣做,是要受到萬民唾棄的。”司馬汐兒到底是一個母親,她也是知道這些年來,苦了上官凌汐。
也就是因為愛著他,所以才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犯錯。
“我就認定她了。就非他不可。這一生,僅她而已。”上官凌汐目光堅定地說道。
他不會告訴司馬汐兒關于靈魂之事,也不會告訴她其實北宮情萱身體里是雉兒的靈魂。
這些神鬼靈魂之事,這些凡人未必能接受。
也接受不了。
司馬汐兒也知道一旦上官凌汐認定的事,窮他一生的力量也必須完成不可。他現在下定決心要立北宮情萱為后,那么也是勢在必行的。
如果她非要阻止,那么下場只有一個,母子分裂。
這是她不愿意看見的。
也罷,上官凌汐果然是她的兒子,同樣是癡情種。
只是,別害苦了一生才好。
她就是因為愛這個字,害得他們司馬家滅門,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現在就算報復了又怎樣,最疼愛她的爹爹,最溫柔的娘親,還有司馬家上下也不會回來的。
“凌兒,你說服我一人沒用的。你如何堵住天下萬民悠悠之口?又如何應對御書房門外的那些老家伙?”
“娘,只要你認同。其他人的目光,我完全可以不在乎。”
“隨你吧,我也已經管不著了。”司馬汐兒慘淡一笑,似乎一下子老了十來歲的樣子,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離開御書房……
情之一字,我尚未參透,又有什么資格說你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