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眼中只有一個他
“哈哈哈,好啊,哈哈哈哈,上官愛卿情深一片,倒也令人動容啊。梟兒啊,你也該如上官愛卿般,對明銀公主知冷知熱,甜甜蜜蜜,長長久久。”
天炎帝帶著欣喜的笑意,踏著矯健的步子,單手用力拍拍獨孤梟的肩膀,對著獨孤梟洪聲如鐘的如是說道。
衆人一見天炎帝攜著皇后和霓妃兩人而來,太子獨孤睿煊和宇文毓璃兩人緊跟其後,連忙跪下行禮,山呼萬歲。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霓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天炎帝哈哈一笑,今日心情甚是不錯,道:“衆卿無需多禮,平身。今日是凌王和明銀公主大喜之日,這些繁文縟節可免。”
“謝皇上。”
獨孤睿煊迫使自己不將目光放在那該死的女人身上,卻又該死的將眸光滑過,今日的她清冷孤傲,卻又深深吸附視線,絕世光華,讓人眼前一亮。
原來不做妝扮的稚兒已然教他沉迷其中,現在稍稍一妝扮的稚兒,更教他萬劫不復的沉淪其中……
上官凌汐微微掃視,擱在腰肢上的手又是一緊,稚兒咬牙,這男人是想碎了她的腰嗎?
將一切都收在眼底的獨孤梟,眸色一沉,背在身後的手緊緊一握,臉上卻不動聲色。
稚兒垂眸,用餘光看向皇后娘娘。一身明黃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禮服,頭戴東珠玉翠赤金鳳鸞頭冠,雍容華貴。
這位深居後宮的後,雖爲後宮之主,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尊貴身份。卻是個不理世事,吃齋唸佛的女人。
皇后娘娘既不理會後宮的事,沒有做到皇后該做的;她也大膽拒絕侍奉皇帝,沒有盡到做皇帝女人的義務;更對自己的唯一的親生兒子獨孤梟不聞不問,沒有盡到母親該盡的責任。
可是,就算皇后娘娘如此,天炎帝卻從沒有動過廢后念頭,從來沒有。就算褫奪獨孤梟太子之位,皇后的後位依舊穩如泰山。
不知是忌憚皇后身後的孃家慕容家,還是另有所因,這是怕是隻有天炎帝心裡最是清楚,外人不得而知。
稚兒對於皇后娘娘今日的出現,心中其實稍稍驚詫了一下。這五年來,獨孤梟雖然每月初一十五,都雷打不動進宮請安,但每每都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每年皇后娘娘生日,王爺都囑咐她要慎重其事選好禮物,每一次送去,皇后娘娘只遣她的貼身宮女懿娘道一聲謝,並囑咐以後都不用送了。
如此陌生疏離,根本就不像是骨血相連的母子,倒像是泛泛之交的點頭人,或許比之還不如。
如此單薄疏離的親情,使稚兒也想不到皇后娘娘居然也會親臨。但隨即一想,倒也合情合理,畢竟獨孤梟是她唯一的兒子,這人生大事,總不能因此缺席吧。
雖清如白蓮般高潔不可侵犯的女子,卻想不到心腸卻也是冷硬的,是生在帝王家之故吧。
稚兒如是感概。
天炎帝略略掃過低垂眉睫的稚兒,轉而看向上官凌汐,笑言:“上官愛卿真是鐵漢柔情的真實寫照。不錯不錯。”
衆人一聽,紛紛點頭附和天炎帝的話。
上官凌汐溫溫一笑道:“微臣慚愧。與內子調玩實在貽笑大方。望凌王見諒。”
獨孤梟勾脣冷笑,冰冷如潭的眸光凝視著上官凌汐,又掃過他懷中的稚兒,似笑非笑的說道:“想不到將軍亦是情深之人,倒是本王看差了眼。”
上官凌汐含著溫柔的笑意,意味深長的道:“凌王不知的,怕是還之……”
針鋒相對,劍刺鋒芒,只有當事人的獨孤梟和上官凌汐才知對方所說。同是心機深沉的男子,話中之言,不足外人道。
“梟……”一道銀鈴般俏麗的聲音從後傳來。衆人回眸,只見明銀身著大紅鳳彩牡丹紋吉服,頭戴赤金鳳尾八寶流蘇鳳冠,濃豔喜氣。
喜氣洋洋帶著明豔的妝容向著獨孤梟奔跑而來,撞入了獨孤梟的懷中,磨蹭了兩下。
衆人還在驚愣譁然,這新娘子不是應該在新房中等候凌王獨孤梟的嗎?連頭上的霞帔也被脫下了?這是什麼情況?
“你不是該在新房中等候嗎?”獨孤梟高挺的眉宇間盡是寒峭,沉下聲音低問道。
天炎帝也沉下眉覷看明銀,脣上的笑意點點消散,似也不能理解此刻明銀身在此處。
而身在天炎帝跟側的霓妃則是含著諷刺的冷笑,美眸中盡是看好戲的神色。
上官凌汐一貫溫潤如玉的笑看著,手中自然而然攬緊身懷之人,彷彿本應如此。稚兒掙脫不得,只好挺直腰身,不依附上官凌汐而戰。
那兩抹刺眼入目的紅,讓她甚是不舒服,很想移開視線,卻怎麼都移不開。
繁華三千,灼灼其華,眼中只有一個他,從來都如此……
“明銀,你這丫頭,哎,不是跟你說過這不是在燕趙嗎?這撒潑的性子,真是被父皇給寵壞了。”明淵王爺一邊大聲的說著埋怨的話,一邊大步流星而來。
明淵王爺向著天炎帝拱手一禮,又向皇后一禮,卻獨獨沒有向霓妃問禮。
對著天炎帝抱歉一笑道:“在我們燕趙朝,新娘是可以和新郎一起在外間宴客的。那時,本王和輕紗大婚之際,亦是如此。這丫頭怕是一時還沒轉過來,才如此失禮,望皇上見諒。”
天炎帝聞言,隨即一笑道:“哈哈,原來如此。明淵王爺也不要放在心上。這公主真性情,雖說入鄉隨俗,今日大婚之喜就隨意吧。”
明淵王爺向天炎帝道了一聲謝。
又對著窩在獨孤梟懷中的明銀笑斥道:“你這丫頭,真是嬌寵習慣。做了凌王妃可不能再如此了。”
“皇兄,我纔不是嬌寵呢。我只是……只是……只是想梟了,所言纔出來的。”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都細聲如蚊了。
就算再任性刁蠻,總是個十七歲的少女,今日新婚,總有少女的嬌羞情懷
衆人聞言都只是一笑,笑言凌王得此嬌妻,勢必和上官將軍一般,深情恩愛,大家都滿嘴說著恭喜的話。
稚兒只是偏頭垂眸,他的幸福終究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