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煙塵剛好有著人類體溫的熱度,能夠防止熱感視角的探測,期間布有折射用的顆粒,可以將強光散射,那電磁狙擊鏡的制導(dǎo)激光根本穿透不進來,但唯一的缺點卻是煙霧內(nèi)的人視覺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這幾名械影團成員以代行者行動,身上自然沒有溫度,可身形還是能被屏蔽,除非敵人用毫無死角的掃射朝煙霧內(nèi)攻擊,不然就只能等煙霧散去了。
雖然連兩米內(nèi)的物體都難以看清,可幾名械影團的成員對於周圍的事物在腦中都有映像,紛紛麻利地從掩體跑向了車內(nèi)。
領(lǐng)隊則第一時間將顧月傾推到了車上,自己留在最後一個上車。
幾公里外,監(jiān)視者⊙見械影團投出干擾彈便毫不猶豫地切換到了熱感視角,作爲一臺優(yōu)秀的殺人工具,它必須能在任何時候看清敵人。
可是它發(fā)現(xiàn)視角內(nèi)一片擁有熱度的紅霧,彷彿有生命一般,無從探查其內(nèi)部的人影,連制導(dǎo)激光也被折射,監(jiān)視者當既立斷,將一枚彈殼彈出後,它衝著那原本車子輪胎的位置“盲狙”了一槍,打算將那車子打爆車軸,再也寸步難行。
只聽到車軸上當?shù)仨懥艘宦暎坪醣还糁辛耍涤皥F成員有些驚駭,這個機器人居然不顧車內(nèi)有人質(zhì)敢胡亂開槍麼?
這機器人竟如此智能,可以做出一些明確的判斷,根本不需要操控者來一條條發(fā)號施令。
“它打破了輪胎,損傷了車軸!”
“我們的車是陶瓷玻片實心輪胎,能夠減少緩衝子彈的力度,應(yīng)該還能夠頂?shù)米。 ?
領(lǐng)頭讓所有成員都上了車後見煙霧開始稀薄,知道自己也不能耽擱了,連忙邁腿上車。
可就在這個生死危機的關(guān)頭,突然,他的腳卻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拉了個蹣跚,他心頭一顫,這個時候被絆了腳那可真是不異於被惡鬼攥住了腳踝...
在車上瑟瑟發(fā)抖的顧月傾滿臉蒼白,她平生第一次親眼看見死人,那樑忠的血從頭部飛泄而出的場景讓她不寒而慄,就算她猜測這些恐.怖.分.子不會立馬要她的命,可是接下來他們會如何折磨自己企圖令她的父親妥協(xié)呢?
她無法想象被帶走後命運會如何,這讓她不由地感到鍼芒在背,心中一片陰霾,以往的追隨者那些神情又在她心中雪上加霜,不由地絕望起來。
當她看到那些傢伙被狙殺時她麻木的心中又燃出了一絲逃生的希望,不知是什麼狙擊手如此神通廣大,再這麼對峙下去,說不定她真能被救下來呢~
但這一絲希望又在那領(lǐng)隊扔出***,將她無情地推入車內(nèi)時又給掐滅了!
她出身豪門身份不凡,她是夢之都市長家的千金,無數(shù)資產(chǎn)的繼承人,月湖學(xué)園的校花,更在多人的眼光中,是容姿豔麗的千金小姐,或雍容高雅,或成熟細膩,無論是男人或是女人,一個一個都被她的表象迷惑,一個一個都圍在她的身邊,宣誓著地久天長。
可是在遇難的時候,他們都形同陌路,唯一挺身相救的人還被打爆了腦袋!
可就算她再如何見多識廣,就算她性格堅強,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多歲少女,在人的腦.漿濺到她的臉上時她也一樣怕得要死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
這是蘇驀然此時唯一的感覺,他的腿被那人仰車翻的時候軋地支離破碎,似乎已經(jīng)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了,變的毫無知覺。
他胸膛的肋骨都好像斷了一排,甚至他還迷糊地感到有幾根扎入了他的肺泡當中,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令人窒息的撕心裂肺般的劇烈疼痛!
連皮膚也因爲大面積地的摩擦而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好像是頑皮的孩童用紅顏料與髒色隨意塗抹的抹布一樣破破爛爛,那股常人無法忍受的痛楚令他真地想再次暈過去或是就此長眠,這樣還能少受些折磨!
“該死...呃...我怎麼還活著...爲什麼要讓我醒過來?!”
蘇驀然已然神志不清,背上的冷汗?jié)B進他的傷口處已經(jīng)眼皮下,給他帶來生不如死的難言感,簡直就是在傷口上撒鹽,他咬著牙,不斷有粘稠的血沫從他破裂的嘴角流下,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痙攣!
當他觸到身下還帶著餘溫的血泊時,他根本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流了這麼多血居然還活著~
“周圍怎麼一片黑啊...是我瞎了嗎...爲什麼還隱約聽到了槍聲?”
蘇驀然所躺的地方正好就在改裝吉普附近,可他儼然已是一具被碾扁了的屍體,械影團根本沒有去理會他,當然此處也被那煙霧覆蓋,四周一片灰濛濛地猶如嚴重的霧霾。
忽地,蘇驀然感覺到有人從他的身前經(jīng)過了,那是腳踩在車上的聲音!
“這是...肇事者...想逃逸!撞了人就想跑?不成,我得拼了命抓住他!賠償金可是一大筆錢呢!”
蘇驀然不知從那裡涌出了一股力氣,在地上向著聲音的方向拼命挪動,隨後不由分說地伸出那隻唯一還能動的右手往那一撈,果不其然,立馬就抓住了一個人的腳踝,他就作好如同那咬住了肉的甲魚一般不打雷不撒手~
前些年,在赤禹國經(jīng)常發(fā)生這類車禍事件,打官司得到的補償金可是一筆巨量的金額,以至於有人整天無所事事,以“碰瓷”爲生,甚至有不少人都爲此而發(fā)家致富呢!
沒想到,居然能有一天讓真的車禍降臨到自己頭上來,那在還保持清醒前不管這麼樣也得揪住他不放了,要是是什麼冤大頭...說不定還能賠償出一具義體來呢~
想到此處,蘇驀然抓住那人腿部的手背上愈發(fā)青筋畢露。
“我靠,什麼鬼?!”
領(lǐng)隊心驚地扭頭一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面目可憎,表情兇惡地如同討命惡鬼般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腳踝,彷彿要把自己拖到地底下去!
那力道之大,令他不由地懷疑這個人是否也經(jīng)過了改造!
“不是說舊赤禹國很排斥義體化麼?怎麼今兒隨便撞到一個人都不走雲(yún)!”
領(lǐng)隊起先嚇了一跳,畢竟他手上的人命已經(jīng)是兩位數(shù)起頭了,而且他又是個赤禹國人,對於鬼神都抱有寧可信其有的態(tài)度,還真有那麼一剎那間,他真懷疑有鬼來衝他索命來了。
但他稍微一想,認出了這是剛纔那個被撞的平民,都成這模樣都還沒有死,難道這個人是換了金屬骨骼亦或是人造器官?
而且一個瀕死之人爲何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他又爲什麼緊抓著自己不放,難道是早就安排在周圍的人手嗎?各種猜疑令領(lǐng)隊人驚疑不定。
另幾個在車上的隊友看到這一幕也是吃了一驚,一個人要有怎樣的毅力才能在受到這樣的傷時還能拼命般地托住別人,可他們來不及感慨了,如果再這麼拖下去,他們一個人也走不掉!
“這小子好像是肢體義體化了,可能打死他也手也會仍然纏著我,趕緊把他的手剁下來!”
領(lǐng)頭氣急敗壞,一腳就蹬在了蘇驀然的臉上,妄圖讓他鬆手,可蘇驀然除了臉上多了個腳印外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又一腳踹在了蘇驀然的腋下,這由代行者踹出的一腳若是踹實了可不是開玩笑的!若在平地上,這一腳能把人踹飛出去,連領(lǐng)隊也感覺到他踹中的肋骨坍塌了下去,這下總該鬆手了吧!
希望疼痛能使他蜷縮起來令他的抓力變小些,可結(jié)果仍令領(lǐng)隊失望了,他不僅沒有得逞,那死屍一般的人經(jīng)他這麼一踢猛地晃動,還差點兒拽了他的個跟斗。
這下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子也恐怕是義體者了。
領(lǐng)隊看著周圍的煙霧開始變淡,不由地開始焦急起來,他只得將身體的其他部分退到車內(nèi),將蘇驀然掛在了車門外。
“開車!不管了,拖著他走!拖死他!”
其他隊員也三拳兩腳地擁上來拳打腳踢,可這些疼痛只不過是在蘇驀然的傷口上火上澆油罷了,爲了不放走他們,他縱使被打得渾身腫紫,失去知覺也不會放開!
“混蛋...撞了人還要補刀!還是不是人啊,我只要繼續(xù)堅持下去,一定會有交警趕到的,他們都配有飛梭,誰也跑不過他們!到時候你們都得陪錢!”
蘇驀然臉已經(jīng)腫到眼睛只剩一條縫了,他只能模糊的看見東西,搖晃間卻督見了車上蜷縮著的倩影。
“這人...怎麼有點眼熟,不管了...看穿著肯定很有錢...”
可想到這裡,他卻還是衝車上的人咧開嘴做出了一個類似於笑容的難看至極的表情。
車外的煙塵在片刻間已經(jīng)散到可以看清近處的事物了,顧月傾不可思議地看到了那個被三個人毆打卻死不鬆手的傢伙,感覺十分驚訝。
“這人爲什麼要這麼做?還這樣衝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