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驀然的母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家庭主婦,對於痛失自己養了十幾年的親生骨肉的這件事上,並沒有哀痛到昏厥過去,也沒有因此喪失理智。
相反,她很快地冷靜下來了,知道就算她再如何悲痛也是徒勞的,蘇驀然也不可能起死回生,於是便向著當時這現場的知情人士顧月傾詢問起了當時的狀況...
這可不是一般的母親可以做得到的事情~
“顧小姐,您當時在現場,一定知道我家兒子會爲什麼死的吧,那時到底是什麼情況,請向我明說一番好嗎?”
顧月傾神情有些複雜,不知該如何說出她所猜測的事實,生怕蘇母向她責備。
“蘇驀然...他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雖然我們間只有過幾個眼神間的交流,但我知道他是一個真正捨己爲人的好人...”
顧月傾下定了心思,將當時的情況以及心中的所想都告訴了蘇母,說完後,她紅著臉,低著頭,如同一個認錯的孩子般站在蘇母的跟前。
“蘇驀然的死與我有脫不開的關係,我願意來賠償你們,如果他還有任何一絲復生的希望,我也要拜託父親幫他爭取的!”
蘇母擦了擦眼淚,看著不省人事的蘇驀然苦笑道:“沒想到驀兒他居然能爲了暗戀的對象如此執著,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這些娃娃好,如果驀兒還活著能討到你這樣的媳婦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吶...”
忽的,蘇母緊抓住顧月傾的雙手跪在了她身前,哀求道:“但如果驀兒他還有動起來的希望,還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家啊...哪怕是傾家蕩產,我們也要讓他恢復回來,我知道,以現在的科技,就算是身軀全部消失了,只要大腦還在,也還有恢復的希望吧,是嗎?求求你了,拜託一下市長大人吧!”
顧月傾驚詫萬分,趕忙將她跪下的身子拖了起來,但蘇母不肯,大有其不同意就長跪不起的意思,顧月傾就同意道:“如果有辦法,我一定會盡量的,但在這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
蘇母顫巍巍地起身,被扶到了座位上,疑問道:“您要問什麼問題啊?”
“我要問的是,蘇驀然在事情發生之前,有沒有經歷過任何義體改造?”
......
此時,夢之都市政局,市長辦公室...
這個夢之都最爲豪華的建築是一棟棟懸浮的大廈組成的,它高聳入雲,周邊皆是能吸收太陽能的玻璃扇,環繞著通天的高架路環,一束束銀光在其間閃過,宛若夢幻中的奇景,充分地展現了普瑞斯聯邦的財大氣粗的特點。
這個城市的第一把椅就坐在大廈的頂端,可以鳥瞰城市的地方。
伊文雖然早料到會有人對付他,但沒有想到會是械影團成員,向著他的女兒下的手,那個義體保鏢更是沒有派上什麼用場,還是讓琪莎拉被綁架走了,不過好在軍方的介入讓械影團沒有得逞,救下了他的女兒,他和夫人此時都在向著市立第三軍醫院趕去...
途中,他收到了管家撥來的通訊。
“你們這些沒用的傢伙,怎麼會讓琪莎拉被綁走,她現在在那兒,怎麼樣了?”
“市,市長,大小姐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她現在有些不對勁...”管家唯唯諾諾的說。
“沒有受傷?那怎麼會在醫院,有什麼不對勁的?”伊文質問道。
“小姐她,她性情大變,她似乎喜歡上了在被綁架途中一個伸手阻攔械影團的平民男生,但好在那個平民現在已經死了...”
“這種平民怎麼可能配的上我的女兒,可笑,如果他還活著,我說不定還要廢些心思來讓他死心呢~”
伊文皺了皺眉頭,想道:“你待會帶琪莎拉去鑑定一下心理,不管是不是因爲什麼愚蠢的吊橋效應,都不要讓她在心中留下什麼陰霾!順便,再去查查那個男生的家庭,如果他們纏著要賠償金,獅子大開口的話,就要他們好看...”
“是的,好我這就去辦~”管家會意道。
就在伊文掛掉通訊往飛梭窗外看去時,一個經過了加密的通訊號碼也隨後響了起來,伊文在看到那號碼的一瞬間頓時緊張地口乾舌燥,眼瞳孔都張大了幾分,他失去了一名高官應有的鎮定,用微抖的手指慌張地撥開了手腕上移動終端的通訊...
“我是伊文,不知您對下屬有何尊旨?”伊文少見地語氣中竟有幾分奉承,如果這讓熟悉他的人聽見,一定會大跌眼鏡的
通訊對面的上位者沒有多扯什麼,徑直說道:“我要你去協助我辦一件事......”緊接著,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伊文不由地側耳傾聽起來,隨著上位者的號令發佈,他的額頭不住地開始冒汗,喉頭間也開始蠕動,他漸漸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最後,我奉勸你,除了我讓你做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去多查,不要去多問更不要去多瞭解...不然的話,對你我都沒有什麼好處,那些人,可不是我這麼好說話的...”
伊文急忙地點了點頭,“是,屬下明白!”
收起通訊,他因爲這號令所包含的信息所衝擊地神思恍惚,他擦了擦身上的冷汗,猛然間想起了自己剛纔讓管家去幹的事情,便焦急地展開通訊,向管家撥去。
管家剛一接通,伊文就吼道:“剛纔我讓你去查的那個男生的家庭,不許再去查了!”
管家聽聞一愣,他還以爲市長急於瞭解情況便直接派人去查了,沒想到市長不到十分鐘便收回了成命,這可是很少見的,伊文並不是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難到那個男生家庭很不簡單嗎?是不是什麼高要人士的私生子,還是那個大家族的遠親麼?
“可,可我已經派人去了呀...”管家聽出了市長語氣中的焦急,便同時接通了另一份通訊。
“快,快讓他們停手!”伊文有些不好的預感。
“好的,我這就告訴他們...”
就在管家剛一接通通訊,他們的終端屏幕就一黑,對面並不是管家派去調查路數的下手,而是別的不速之客!
他們的通訊同時被駭入了數據,終端的視頻通話自動展開了,一道漆黑的鬼魅映入了他們的視網膜中!
“你,你是誰?阿黃他們人呢?”管家驚駭無比,而伊文則冷汗直流,他知道,那幾個下手,此時恐怕都已經遭到了攻擊,被人道毀滅了...
鬼魅用鋒利的手指指向兩人的眉心,用經過了處理的聲音威脅道:“伊文,我知道你在聽,這只是個警告,希望你接下來能夠引以爲戒!不要再犯了...”
語音剛落,鬼魅便化作數據流消失了,可那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鋒芒還懸在他們的頭頂,宛若鍼芒在背!
管家再去查那幾個手下時,發現他們已經口吐白沫被燒壞了電子腦,死在了座位上,絲毫沒有人爲的痕跡,就好像是他們攻擊什麼集團的攻性防火牆的時候沒有外接電子腦中續器,被意外事故燒掉了大腦一般......
顧月傾在詢問完蘇母有關於蘇驀然是否經過改造後雙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 。
無論她如何從旁推敲,蘇母都否認蘇驀然經過過義體改造,而在他的屍體表面上,也同樣未發現過任何改造過的痕跡,這恰恰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顧月傾思緒複雜,如果蘇驀然那怕是經過再基礎的改造,比如電子腦化,那能夠將他救回來的概率就會提升幾分,可他既然沒有過改造,那他是怎麼經受住代行者的攻擊的呢?
一番苦思冥想後,顧月傾放棄了探究,總不能把蘇驀然給拆開來看吧,不過若是有機會能夠了解的話,她也會繼續尋覓真相的!
不一會兒,顧月傾的母親,曾經舊赤禹國的望族名媛,顧雲琴匆匆地趕來了醫院,她在得知顧月傾在樓上時沒有多問,便踏著數十公分的高跟幾個箭步衝上了樓,一把將顧月傾摟在懷中隨後親暱地打量著她。
“我的乖女兒,你哪裡傷著了?哪些械影團的人沒有將你怎麼樣吧?”
顧雲琴雖然年近不惑之歲,但歲月卻沒有在其面龐上留下任何一絲痕跡,依舊是風韻猶存,成熟感性,不知道是因爲保養有道還是因爲哪個義體的造顏高手所爲,她摟著顧月傾讓人根本就分不清她們是母女,不知情的肯定會以爲她們是姐妹。
“我沒有事,我在醫院只不過是因爲來看一個好心人的,別這樣抱著我了,我又不小了~”
顧月傾紅著臉掙扎著從其懷中鑽出,她知道這個母親雖然平時很不正經,常常在外面浪到天明,但對於自己這個獨生女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摔著的,小時候她就把自己當成個洋娃娃來打扮,簡直就是個戀女控,但如果向她提出要幫忙救活蘇驀然的話,那麼能得到父親允許的機會會更大些,所以顧月傾決心將事情給她說個明白。
顧雲琴微嗔地嘟了嘟紅脣,打趣道:“那裡不小了麼,還不是個小籠包~”說完她還隱晦地在胸去瞥了一眼,見到顧月傾沒有事,失而復得,她也便轉悲爲喜。
顧月傾大窘,將胸口抱住,怒道:“你哪個是假的,算什麼事啊!”
“對了,聽管家說,你爲了那個“好心人”哭哭啼啼的,該不會是...該不會是,嗯?”顧雲琴面帶笑意揶揄道。
顧月傾嬌羞著說:“哼,我就知道管家會告狀,你,你就當做是吧,可他現在能不能活過來還是個問題,現在可見不到這樣的好人了...到時候爸爸來了你可要好好幫我求求他呀~”
“這好像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吶,你可得把前因後果給我講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