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才在王府前緩緩停下,楚君笑就已經跳下了馬車,可見他心下有多么著急。王府大門被打開了,小六提著燈籠走了出來,今夜輪到了他守夜。
“王爺,您回來了!”小六原本惺忪的睡眼,一見到大步朝自己走來,面色不善的楚君笑,不由臉色一白腳下一軟。
“王爺恕罪,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六渾身發顫的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楚君笑向來治下嚴謹,絕容不得府中之人出現半點紕漏。小六以為自己偷懶打瞌被楚君笑發現了,所以他才面色難看的沖著自己走了過來。
“本王讓柳香帶回來的人,安排在哪了?”楚君笑腳步不停的向著府內走去。
“在在,西廂房,不不不,是在沁水苑。”小六以為按著楚君笑的性子定是不會詢問女客的,可他還算機靈,柳香安排住所的是那位姑娘,所以這才慌忙改口。
小六匍匐在地片刻,卻沒有了王爺的聲音。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靴子,小六一驚又將頭埋了下去,直磕地面!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聲音發顫,魂飛九天。
“哎~起來吧,你沖老夫磕頭無用,王爺已經走遠了。”玄策摸了一把白胡子,眼中含笑的跟在楚君笑身后進了王府。
小六聞聲一愣,方才那不是王爺的聲音,好像是國師大人。小六吁了一口氣,有國師大人在王爺估計也不會罰他了。經過這次教訓他發誓,下次再守夜就是打死自殘也不能在打盹兒了。
長廊曲折,偶有守衛垂首拜見。楚君笑一路直奔沁水苑,玄策看似步伐緩慢卻也能跟上他的速度。
沁水苑少有人住所以防衛相較為稀薄,一路上的守衛零星。且,還是因為狐若入住,所以柳香才安排了些一些人手。
院中假山靜立流水潺潺,青石修葺圍著假山圈出一個小水池,池水從假山流下反復循環。
月光之下水光粼粼,地面灑滿清暉,屋檐之下黑暗一片,房門禁閉里面的人仿佛在熟睡。
可房中不時閃現的微光,讓楚君笑心下一緊,果然那團黑氣又開始作祟了。
他正要推開房門,身后的玄策卻突然制止了他,楚君笑面上疑問的看向玄策,玄策對他搖了搖頭。
“讓老夫來。”玄策說完就走到了門前,抬起那蒼老的手將門推開,寂夜之下“吱呀”聲尤為顯耳。
房內一片漆黑,玄策走了進去。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屋角的床榻之上,銀光閃爍間夾著著濃濃的黑氣,黑氣極陰,玄策不由大步走上前去。
身后的楚君笑面色難看,眼神幽深的跟了上去。這一次好像跟之前不同,可哪里不同他又說不出來。當他走到床邊看著面色蒼白的狐若,心頭一跳,正要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卻被玄策攔了下來。
“王爺不可,這位小姑娘現在不能受到外力侵擾。”玄策說完四處看了一眼,之間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條銀白的的長鞭,鞭身已經蒙上了一層黑氣,黑氣正在一點一點的滲透。
“為何?”聽了玄策的話,楚君笑面色更加難看了,順著玄策的目光看去,心下更驚。
“怎么回事,這無骨上的黑氣更重了,竟還變了顏色!”狐若說過,待它如待己。此時無骨已經如此,是不是證明狐若此時也是境遇危急?
玄策認真的打量著桌上被陰氣腐蝕的鞭子,老而不渾的雙眼閃著精光。“這便是無骨?這可是妖骨啊。”
“您說,無骨是妖骨?”楚君笑一震,回身看了一眼此時躺在床上面色發白的女子,這怎么可能。
“確是妖骨,一條完整的妖骨。且上面被下了封印,只是此時封印淡薄了,否則老夫也不能看出這會是一條妖骨。”
“封印。”楚君笑輕咬這兩個字,他垂眸在腦海之中將狐若說過的話,一一聯系串起,逐漸在腦海之中定了一個畫面,一個答案。
“爹爹說過,不可棄之,不可遠置。”
“愛它如愛己……”
楚君笑心下一個震蕩,妖骨,妖?他的猛地轉身看向床榻,此時狐若正陷入了他所看不到的危急,而方才的猜測會使真的嗎,那個純真可愛的女子,竟會是……
“這個小姑娘確實是一介凡體,可這妖骨……”玄策搖了搖頭,現在只是猜測而已,他也不敢斷言,畢竟他并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
“她現在是怎么了?”楚君笑決定一切等狐若醒來之后再詢問她,只是,想必她那個神秘的爹爹應該不曾對她多言。
“元神幻境,她此時正跟那無骨上妖氣的主人陷入了元神幻境之中,外力不可干涉,也無法干涉。”元神幻境,已經多年沒有遇到了,玄策不由為那個小姑娘擔心了起來。
“什么是元神幻境?”楚君笑未曾聽玄策提起過,不過聽來卻不是很好。
“元神幻境乃是元神出竅所進行的一場較量,是虛無之境,不是外力所能都干預的。元神之間的較量,不是一方死亡就是兩敗俱傷之相,這個小姑娘恐怕危險了。”玄策嘆息的搖了搖頭,雖然他不知道那個被封印在無骨之內的是什么妖怪,可這會被封印起來而不是被直接殺死的妖怪,只要元神不滅都如百足之蟲。
“她不可以死。”黑暗之中楚君笑的眼睛閃過一抹幽冷,他才下定了決心的,又怎么會允許她在這種時候死去!
“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元神幻境只之中
狐若周圍是一片黑暗,濃郁的黑霧遮住了她的視線,左腳鮮血淋淋,她每走一步都會在黑色的泥土上留下點點殷紅。
至方才她被包裹進黑霧之中,就不見了九冥的影子,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偶爾會從黑暗之中冒出一些利刃一般的風刃,未來得及閃避的她被一道風刃打中了左腳。
黑暗之中狐若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處在什么地方,只是一直往前走著,可腳下鮮血直流,再這么下去她就要撐不下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