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親和弟弟的仇,始終縈繞在柳蔓晴的心頭,讓她怎麼也放不下。
“我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有了答案之中通知我吧!”董宣從柳蔓晴的眼中看到了猶豫不決,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給柳蔓晴空間。
他把那些文件整理好放進了袋子裡,放在了柳蔓晴的面前,用手拍了拍,說道:“真相你已經知道了,該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吧。”
柳蔓晴已經記不清董宣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只覺得整個腦子昏昏沉沉的,倒在沙發上就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她依稀看到了父親滄桑的臉龐和憂鬱的眼神。過去幸福平靜的生活,也永遠都只能出現在夢裡了。
柳蔓晴被手機鈴聲吵醒,她渾渾噩噩的在茶幾上面摸索著,聽到了一個讓她瞬間清醒的噩耗。
昨天晚上,雲飄飄在自家的浴室浴缸裡割腕自殺。經醫生全力搶救,無效,於今天凌晨兩點四十七分死亡。
柳蔓晴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彷彿安靜了下來,就連空氣都凝固在了時間。她隱隱約約聽到牆上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柳蔓晴躺在沙發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加流不出一滴眼淚。
在短短時間裡,最親的人死了,最愛的人離開了她,現在連最好的朋友,也成爲了永別。她和雲飄飄之間的誤會,再也沒有了解開的那一天。
柳蔓晴再次閉上了眼睛,疲倦了進入了夢鄉。這一覺,無夢!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半!
柳蔓晴掙扎著爬起來,她在浴室的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彷彿一個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鬼,容顏憔悴,與世隔絕已千年。
雲飄飄的容顏在柳蔓晴的腦海之中浮現,兩人從青澀慢慢走向成熟,她們有過理想,有過抱負,有過對未來和愛情的美好憧憬。
她們一起哭過笑過,柳蔓晴總以爲她和雲飄飄會有冰釋前嫌的那一年。因此她不介意花更多的時間去等待。
可是……
原來有些事不能等,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柳蔓晴終於忍不住癱坐在地上,環抱著自己的膝蓋嚎啕大哭!
這一夜,柳蔓晴做出了決定,她願意聽從董宣的安排,離開這座讓她眷戀的城市,去等待一個未知的機會。
柳蔓晴不知道那個遙遠縹緲的機會什麼時候纔會來,但是她願意等下去。或許,這是她逃避眼前傷痛的另外一種方式吧。
柳蔓晴和楊若兒一起參加了雲飄飄的葬禮,她不敢去看雲飄飄掛在靈堂上的那張照片,因爲上面的笑容,讓她覺得隨時都有窒息的危險。
“如果當初我早一點兒爲她把離婚官司處理好,或許她的結局就會完全不同!”柳蔓晴低聲說道,淚水無聲的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楊若兒握住了柳蔓晴的手,含淚微笑著搖了搖頭,“結局早就註定了。若是真的要內疚,我想我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楊若兒想起在醫院的時候雲飄飄對她的抱怨!
是啊,若是她不逼著成夕揚娶雲飄飄爲妻,雲飄飄走的路就會完全不同。也許今天,雲飄飄已經找到了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幸福的過著日子。
可惜現在,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楊若兒一直把自己當成是柳蔓晴和雲飄飄的保護傘,卻不知,她選擇的善意隱瞞,實際上是剝奪了雲飄飄做出自主選擇的權利。
楊若兒的心很痛,因爲有些錯誤,犯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更改的機會。
安靜的靈堂之中,隱約傳來了一陣陣騷動,楊若兒和柳蔓晴相互看了一眼,便牽著手朝外走去。
只見成夕揚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低著頭站在門外,任憑雲飄飄的父母如何謾罵和暴打,他始終一言不發。
“你滾!滾出去!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裡,我女兒不願意看見你!”雲飄飄的母親撕心裂肺的吼叫著,讓人聽了忍不住覺得心酸。
“媽……”成夕揚哽咽著,緩緩的擡起了頭,柳蔓晴看到他通紅的雙眼之中噙著淚水。
“別叫我媽,我擔當不起!我們家高攀不起,你和飄飄已經離了婚,孩子也沒有了。你們之間再無瓜葛和牽掛,你滾吧,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女兒!”
“阿姨,我知道是我對不起飄飄!我和她夫妻一場,我只想看她最後一眼,送她最後一程!”
當成夕揚得到了雲飄飄的死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許久回不過神來。他甚至懷疑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待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
在成夕揚做出離婚的決定的時候,他以爲自己已經想的很清楚,他對雲飄飄的愛,早就在各種各樣的爭吵、猜忌和陰謀之中漸漸消磨殆盡了。
可是在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放下過這段感情。他對她的愛,由始至終都在他的內心深處隱藏。
“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嗎?你早幹什麼去了?”雲飄飄的父親順手拿起了一根棍子,朝著成夕揚就打了過去。
旁邊的人怕會鬧出人命,急忙去拉雲飄飄的父親。
楊若兒和柳蔓晴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柳蔓晴上前去拉著發呆的成夕揚往外走去。
“成夕揚,算了吧,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柳蔓晴心力交瘁,她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即使她真的在成夕揚的臉上看到了懊悔和痛苦,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同情之心。
“我真的,我真是隻是想再見飄飄一面,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傻呀!”成夕揚捂著自己的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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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真的太傻了!可是你作爲一個男人,你永遠都沒有辦法體會,當孩子死在飄飄面前的時候,她所承受的痛苦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柳蔓晴也失去過孩子,她的心在顫抖著,想起那天晚上雲飄飄在醫院的模樣,她依然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