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去半個時辰,柳懷松睜開眼睛游目四顧,確定周遭不見其他人,他這才緩緩站起身來,然后朝著下方一躍而去。
他來到某處宮殿的周邊,行走在一條石坪小徑,此刻恰好走過來一群銀甲天兵。他們神情懶散,走路目不斜視,只顧著暢聊大笑,對柳懷松這位陌生人視而不見。
柳懷松站在路中不動,皺眉看著他們擦身而過,心中很是疑惑他們的態度和反應,與先前遇見的天兵無疑是截然相反。不過他們既然不理不睬,柳懷松自然沒有道理主動湊過去問長問短。
他轉身望向他們的背影,大抵想到如今天庭的兵將分為三種,一種是楊戩的部下,屬于禍根;一種是鞠躬盡瘁,依然勤勤懇懇負責天庭的事務與安危;最后一種就是他們這些吃喝玩樂,不管不問任何事情。
柳懷松看向附近飄動的散云,咕噥著:“普通凡人如此,天庭主神如此,天庭兵將也是如此,大難臨頭各自飛,總會發生在某些人的身上,這也是恒久不變的真理。”
他看著天兵拐角遠去,這才轉身急奔而去。此后他又遇見過一群天兵天將,他們的態度也是不理不睬。而柳懷松沒再停留,直接跟他們擦身離開。
在某塊懸浮云端的凈土,此處沒有植物和樓閣,只有類似干旱開裂的硬地。柳懷松已經解決掉數十位天兵天將,他看著他們的魂魄飄離出去。站在原地等待梅山七圣。
他清楚剩下的梅山七圣在找他,所以故意站在這荒無一物的地方,想要引起他人的注意。如果柳懷松不是想趁機殺掉梅山七圣,他前一刻不會溫養仙氣。
此前他也想過,假如對方三位同時到來,他只能想辦法立即逃脫,倘若只是其中一位,他必然要竭盡全力將其殺掉。柳懷松緩緩抽出沒有劍鞘的七星寶劍藏于袖中,他的眼珠來回移動,觀察附近的動靜。
就在此刻。柳懷松正準備轉身。左肩忽然被某種暗器從后方擊穿,劇痛瞬間擴散至全身,鮮血噴濺而出,順著衣袖滴落下來。柳懷松雙目一睜。眼泛異色。他強忍疼痛咬緊牙關霍然轉身。向著來者看過去。
如果柳懷松剛才不是恰好要轉身,那么擊穿的不是左肩,而是心臟要害。僅此相差不到五厘米而已。他對面百步左右站著一位身穿金甲、人身獸面的異類。柳懷松知道他就是山狗戴禮,可以百步殺人于無聲無息,口吐某種無形的硬物,相比飛劍還要迅速猛烈。
戴禮見到柳懷松用運氣逃過一劫,他冷笑嘲諷道:“臭小子,我們挖地三尺到處找你,沒想到你居然跑來了天庭,你運氣挺不錯的,但是你運氣又極差,偏偏被我撞見。”
柳懷松施展虛靈眼,掃視兩眼發現此地只有戴禮一個,他反過來譏笑道:“我不是被你撞見,而是我在等你送死。”
他說話的同時,往邊上挪動兩步,完全為了提防戴禮突然的襲擊。他心知肚明,能夠百步殺人的手法,肯定需要事先瞄準要害,只要頻繁移動位置,絕對能夠巧妙避開。
他的話沒有讓戴禮惱怒,倒是柳懷松的小動作讓他極為痛恨,又不敢小覷柳懷松的心智。戴禮沒再講話,他往前奔跑兩步,人影忽然一閃而來。柳懷松的眼睛能夠跟上他的速度,此時也毫不猶豫,拔腿急奔上去。
他把七星寶劍藏在袖中,戴禮其實還沒有看見。在此刻,他們雙方驟然接近,柳懷松剛要試探一腳,戴禮極快地繞去他的身側。他即刻轉正身體,一拳朝著戴禮打過去。
砰地一聲,戴禮抬掌擋住,接著他后躍出去。柳懷松往左偏移兩步,單腳下意識避過地面的裂縫處猛地一蹬,跳躍而去。戴禮盯著柳懷松,他咂嘴吐出無形的珠子,帶著一股氣流急掠而至。
柳懷松見他咂嘴,當即幻化出羽翼側飛過去,然后俯沖下去。七星寶劍依然藏于袖中,戴禮也沒有發現異常。此時他見到柳懷松沖下來,當即落地站立不動。
柳懷松時刻注意他的嘴,只要張開一點,他便要轉換方位。然而戴禮始終不動,也不知在醞釀些什么。柳懷松不顧一切,在左掌運出靈氣,擊打過去。
突然“砰砰砰”連續數次震響,柳懷松全身上下被某種東西擊中數十次。好在威力不大,只是感覺渾身疼痛,柳懷松照樣強忍下來,一掌擊向戴禮的面部,戴禮后退兩步抬掌互擊擋住,他們雙方的力道旗鼓相當。
就在這剎那間,柳懷松藏于右袖的七星寶劍飛射而去,刺穿戴禮的心臟,帶著鮮血宰進他身后的地底。在他麻痹陣痛的瞬間,柳懷松連續三腳踢中他的脖頸,戴禮整個人倒地摩擦出去,鮮血灑在開裂的地面,順著裂縫口流淌進去。
柳懷松短暫落地拔出插進地底的七星寶劍,然后解除靈氣幻化,仗劍急奔過去。戴禮仍在貼地摩擦,在慣性力的作用下他無法即刻停身,但是他好像并未因此而死去。即便心臟被刺穿,似乎還不足以氣絕當場。
饒是如此,戴禮腦中昏沉心中惱怒,對于這種防不勝防的突襲,他身為此道行家,卻始終沒有提高警惕,當然還會以為,世間上沒有誰能夠偷襲到他自己。
戴禮看著柳懷松轉眼即到,他雙掌猛地一拍,整個身體霎時彈了起來。他身在半空,咂嘴吐出一連串無形的珠子。如此慌張的攻擊手法,自然是破綻百出,無非是想逼退柳懷松的追擊。
而柳懷松也順著他的意思,此時轉向往邊上奔跑過去。柳懷松拿著七星寶劍,另只手摩挲劍身凹槽處的七顆寶石。所謂七星連珠的施展方法,他大概覺得只需在意念間完成。
不過他還沒有要施展此法的念頭,若是戴禮難以擊殺,把他自己逼到絕境,他則會毫不猶豫。然而眼下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者梅山七圣中還有兩位也在天庭。
戴禮落地站穩,他已是渾身浴血,盯著柳懷松紋絲不動。他既然不動,柳懷松想到肯定又在醞釀某種手段。經過上次的教訓,柳懷松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接沖了過去。
他沒有正面攻擊,而是準備繞到身后。戴禮剛才的手段,柳懷松想到一種可能性,就是將無形暗器釋放在面前,然后等待自己主動撞擊上去。
所以此次柳懷松不再正面攻擊。戴禮看見他跑來側面,還再繼續前奔,心知自己的手段已被識破。他忽然轉向后方,依然站在不動。
柳懷松嘴角一勾,他已經看出戴禮的意圖,但是他故意繼續做出繞后的舉動。就在柳懷松準備近身,接著陡然轉向,一劍刺向戴禮的側面。
戴禮眼泛驚慌,他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跟著轉動。此刻他前后都有無形的暗器,只等著柳懷松撞擊上來,而側面還來不及釋放,其次他猜不透柳懷松的心思。
相較速度而言,他們雙方相差不多。戴禮沒有選擇轉身,他以為柳懷松故意佯攻。然而柳懷松一劍刺來,再次加大力度和速度,直刺戴禮的肩頭。
啊地一聲,戴禮痛叫一聲,心中一凜。此時才意識到,柳懷松原來不是假意佯攻。但是為時已晚,柳懷松一劍刺中,接著挑起他的鎖骨,猛地宰進戴禮的頸部。
戴禮慘嚎兩聲,使出渾身氣力,單掌拍中柳懷松的胸膛,他們雙方頓時一起后飛出去。柳懷松并無大礙,而戴禮傷痕累累,金甲已破,雙瞳無神,已然瀕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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