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集團總裁辦公室。
兩個面容如出一轍的男人,面色凝重地對望著。
凌冽和凌風兩人不愧是雙生子,連思考問題的時候動作,都是如出一轍……無一不是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摸著自己的雙眼皮。
氣氛靜默時,最終還是凌風率先打破了沉默,開口道:“哥,總裁……總裁他開著那架X239的直升飛機,會不會出什么事?如果出事的話,我們該怎么和朱雀會以及集團董事會交代???”
凌冽已經脫掉了剛才混進去的警服,若有所思地說道:“凌風,我送進去的那個裝現鈔的手提箱上裝有竊聽器??偛脮鶕牭降穆曇簦鰶Q定如何營救薛小姐的!”說著這話的凌冽心中卻有一種預感窀。
倘若總裁這次能夠把薛小姐成功營救回來,南宮總裁必定不會再松開薛小姐了!
他跟在總裁身邊那么多年,是第一次看到總裁那么拼命地要做一件事情妲。
沒有思考,沒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是全心全意地只想著那個女人的安危!
總裁??!是徹底栽在那個女人身上了!
凌風的眉頭蹙得更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哥,即使這樣,那個男人的身上綁著那種變態的炸藥,總裁實在是太危險了!”
凌冽卻是輕拍了拍凌風的肩膀,嚴肅地說道:“凌風,但是現在總裁駕駛著那架直升飛機,而我們在陸地上,也不能駕駛直升飛機跟蹤在總裁的直升飛機之后!我們現在只能根據直升飛機的定位系統來判斷總裁直升飛機的導向?!闭f到這里,凌風頓了頓,眸光倏地亮了起來:“而且,弟弟,你別忘了!在最初的時候,真正的南宮祁烈是怎樣的?與其說總裁危險,倒不如讓那個男人呢自求多福吧!”
凌風想到了什么,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
直升飛機在云層上方駕駛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因為已經遠離了陸地,所以從直升飛機的窗戶往下望,便能望到城市的燈火璀璨,再朝上望,又能看到部分的繁星閃爍。
這樣的夜色,本該迷人……但是,卻因為楚桓東的存在,而變得惡心骯臟至極。
薛桐桐有點筋疲力盡了,她也儲存自己的能力,所以便依靠在窗戶邊,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兒。楚桓東看上去也因為剛才的搏斗很累,靠著窗戶假寐著。唯有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轉動著,發出隆隆隆的響聲。
薛桐桐的心很累,她忽然想起了和南宮祁烈的種種。
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是他出現在她的身邊,保護著她;在她生病的時候,是他陪伴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她;在她需要火火爹地的時候,是他和他們在一起,演繹著一家三口的童話。
現在……她仍舊在想南宮祁烈。
薛桐桐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你怎么就能這么愛一個人!愛得那么恬不知恥呢?人家明明有了未婚妻,未來也會和她進入婚姻殿堂,你又能算什么?
但是,她還是那么自私,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愛得那么小心,愛得那么卑微,連一句喜歡都不能肆無忌憚地說出口。
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見到他?
現在那么想要對他說,喜歡你,可真正見面之后,她還有勇氣對他說出那三個字嗎?
直升飛機飛過一座座城市,像廣袤無際的海洋駛去。
夜里的大海,不像白天那般是如碧空般洗凈的藍色,現在卻宛若是無盡的黑水,在風中打起一個個怒浪,沖蝕著懸崖和峭壁,不斷沖刷著沙灘。
無聲無息的,直升飛機開始向著海洋上一處島嶼飛去,而且高度也正從千里高度一點點穿破云層向下。
薛桐桐徹底收回自己的思緒,警惕地盯著楚桓東。
楚桓東興許累極了,并沒有感覺到飛機要著陸的跡象,整個人仍舒服地靠在座椅上。
薛桐桐柳眉輕蹙,看向楚桓東手中的刀。只要她把楚桓東手中的刀奪過來,那么她自保的可能性就多一分!想著,薛桐桐的杏眸微瞇,手指一點點靠近楚桓東的身邊,想要趁機奪走。
當直升飛機飛到那片海島之上,飛機開始一點點降落。
正在薛桐桐以為自己就要夠到這把刀子的時候,楚桓東一下子睜開了如眼鏡蛇的毒眼,惡毒地瞪了一眼薛桐桐,咄咄逼人地說道:“薛桐桐,你想做什么?想拿走我手里的刀子?你膽子可不??!”
薛桐桐見自己計劃失敗,見直升飛機已經著陸,便打開直升飛機的機艙艙門,跳了下去。
楚桓東本來還想殺那個機長的,但是現在眼看著薛桐桐想要逃走,他怎么舍得看到王牌逃開自己呢?所以,他幾乎是同時,跳了下去,緊緊地跟在薛桐桐的身后:“薛桐桐,你個賤人!給我站??!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我勸你最好乖乖地呆在我身邊,不然,等利用完你,我就殺了你!”
況且,逃也是種辦法!對她來說,可以離開這個變態!
薛桐桐哪里肯聽楚桓東的話,拼命的跑著。
她的鞋子早就在攀爬直升飛機梯架的時候掉了一個,所以她現在是一只腳穿著跑鞋,一只腳赤著地在跑。她穿過灌木叢,也不管眼前黑漆漆的是什么,她只想著快點,快點,再快點,一定要拜托掉身后的楚桓東。
但,楚桓東到底是個健壯的男人,他跟在她的身后,非但沒有被薛桐桐甩開,反而與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薛桐桐不敢回頭,只能聽到后面的腳步聲緊跟著自己。
她那只赤著的腳,早就被尖銳的石子磨破,殷紅的血從腳底流著,每一步都是鉆心的疼痛。她咬著牙,在跑,可是突然,薛桐桐被腳下灌木叢橫生的樹根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想要再爬起來,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使不出勁兒來,越掙扎,只覺得腳越痛。
恐怕,是她腳崴了!
這時,薛桐桐回過頭,就看到楚桓東一臉猙獰地拿著尖刀,狠戾地看著自己。不知是夜色的關系下,還是他真正已經變態到一定地步了,他的臉看上去甚至有點扭曲變形,駭人可怖!
“不要……”
“薛桐桐,你完蛋了!”楚桓東蹲下身子來,一把抓住薛桐桐凌亂的頭發:“你為什么不乖乖地做我的傀儡呢?偏要用這種方式來考驗我的內心?這真的很讓我為難!我本來真的不想殺你的!可是現在,我似乎得改變主意!”
“楚桓東!”薛桐桐的杏眸內滿是絕望:“不要!你不能這樣!”
“為什么不?”楚桓東陰笑著:“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像你這樣的女人,明明這么怕死又那么倔強地和我作對!我留著你,只會后患無窮!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你!”
說著,楚桓東舉起手中的尖刀要朝著薛桐桐的身上扎去。
就在危難之際,只聽破空的響聲。
“簌……”地一聲。
薛桐桐以為是風的聲音,還是蛇的聲音,薛桐桐甚至還沒多想,忽然,她覺得面前楚桓東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間定格下來了。
他的眼眶眥睚,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甚至能看到眼白的部分血絲橫生,而眼底里面充斥著恐懼,充斥著太多太多的不敢置信。他的臉部緊繃著,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什么,卻只能說出幾個字而已。
“你……你……我……”
“你怎么了?”薛桐桐杏眼圓睜,不思議地望向面前的楚桓東。他怎么會這樣子?到底發生什么了?
可就在薛桐桐懷疑的時候,楚桓東的嘴里竟然淌出幾縷鮮血,他整個人以一種頹敗的姿勢倒在了她的身上。
薛桐桐見過太多的死人,各種死狀的都有,慘烈也不過是車禍,或者分尸案,但是那些都已經是死者了。但是,現在,楚桓東卻是從一條活生生的命,卻親眼在自己面前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倒下了!
薛桐桐連忙坐起來,卻發現楚桓東的背上竟然插著一支箭,血液從那個傷口汩汩地流出來。
薛桐桐看著墨色的夜空,還有感受著凌冽的海風,心也跳到嗓子眼了!如果說,剛才的危險是楚桓東,但是現在,薛桐桐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了?到底哪里來的箭?這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會有箭?
是誰襲擊楚桓東的?
難道是這片海島上的土著民?還是別的什么人?
想到這里,薛桐桐毛骨悚然。
薛桐桐推開楚桓東,費盡全力從地上站起來。
但是,突然……
薛桐桐看見了一個高大的黑影。
在那黑夜之中,那個男人的身影高大而又威猛,他的手里似乎還拿著形狀像是弩的武器,那么剛剛襲擊楚桓東的人就是他!
他……到底是誰?
薛桐桐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加速起來,牙齒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難道從楚桓東的手里逃出來,他就要死在這男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