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陽光灑進了村中的院落,照在了一具具僵直的屍體上,一張張鐵青的面孔,更是表情各異,有疑惑,有驚訝,有不解,有震驚。
當然了也有看不到臉的。身形更是千奇百怪,仰臥側臥,趴伏倚靠。陽光漸漸灑在了一張俊美蒼白的臉龐上,若是細看不難發現,這具屍體的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著。
而最爲奇怪的就是,這具屍體,雖然依舊血跡斑斑,但卻沒有一絲傷痕。而這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尹天。只見尹天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眼皮緩緩張開。許是陽光太過耀眼,剛剛張開的雙眼,復又慢慢閉了起來,緩緩擡手遮擋著耀眼的陽光。過了好長時間才慢慢張開了雙眼。
看著碧光如洗的萬里晴空,尹天心中卻是一片空濛,看著偶爾飄過著幾多白雲,卻是讓人有種靜逸的美感。看著灑遍大地的金燦燦的陽光,溫婉而耀眼。尹天覺得今天的天空分外美麗,真想就這樣一直躺著,仰望著這片美麗的天空。
突然尹天似是預感到了什麼,不由微微蹙眉,昨晚的一幕幕也變得漸漸清晰了起了。腦海中,自己昨晚倒地瞬間的一幕,再度浮現。尹天只記得黑暗一抹身影一閃而逝,之後自己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就連尹天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記得當時那道黑影一閃而過,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一隻猛獸撲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的脖子就在這一瞬間,被狠狠的抓了一把。
尹天想著想著,只覺自己的心臟猛的一抽,忙擡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只將自己的脖子摸了個遍,卻是未曾摸到任何傷痕。尹天微微一愣,緊接著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滿地狼籍的院子。嗅著刺鼻的血腥味,雙眼立刻變得赤紅如血。
尹天猛然衝進屋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父母,他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抱著父母冰冷的屍體,尹天眼中,居然流下了兩行血淚。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回父母的命。天意弄人,尹天再怎麼痛苦,父母也不會再度活過來了。
這個小山村裡,整整一天,都被一個怪異的吼嘯聲,充斥著。直至黃昏,那個聲音才漸漸止住。隨後整個小山村,又傳出了沙沙的掘土聲,單調而又刺耳。在這樣靜寂的環境裡,顯得的是那樣的突兀與怪異。掘土的聲音整整持續了三天。
整個小山村,又一次復歸了平靜。就這樣,整個村子沉寂了整整七天。真是‘鳥雀不識愁滋味,清明山澗徹夜啼。’七天之後,村口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的青年,一身衣衫更是鮮紅如血。在他的腿邊,一隻乖巧的小老虎默默的站著。青年緊了緊攥在手中的一塊腰牌,跪在村口,對著村子連磕了三個響頭。
又連發三聲,猶若猛獸般的沙啞咆哮,領了小老虎便進了山林。青年在木屋處,換了衣衫清洗了污濁,看了看溪水中,倒影的自己的影子,那雙眼睛仍舊赤紅如血。裡面隱隱透著仇恨的烈焰。村中那慘痛的一幕,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尹天仰天便是一聲,充滿仇恨的怒吼。
山中鳥雀,驚慌的四散逃去。尹天伸手撫了撫身旁的小老虎道:“以後你我,便相依爲命了。”小老虎好似聽懂了尹天的話一般,甚是溫順。“以後就叫你焚魂吧。”說著尹天望向晴空,雙眼中射出了兩道寒光。若是有人此刻看到他眸子,定會驚悸不已。
尹天簡單的收拾一下,只帶了那柄削鐵如泥的彎刀,便領著焚魂向鎮上去了。在鎮上的鐵匠鋪,花了十幾兩銀子,打造了一把鋒利的獵叉。獵叉之上透出的隱隱寒光,居然壓過了店中的一般刀具。尹天領著焚魂,在鎮上稍作停留。
又打聽了一下有關青雲山莊的事情,但只獲取的山莊的大致方向,具體位置卻無人知曉。尹天與焚魂匆匆吃了些東西,便再次上路了。此刻尹天的雙眼雖然還有些紅,但是已經好了太多。尹天此刻冰冷的表情,滿是仇恨的眸子,以及手中寒光閃閃的鋼叉,無不讓人敬而遠之。就在尹天帶著焚魂,即將離開鎮子的時候,說巧不巧的,再次遇到了那幾個惡少。
尹天直接將之無視,冷冷的掃視衆人,緩緩的從他們身旁走過。幾個惡少,看到尹天那滿是仇恨的眸子,皆是心悸不已。但爲了他們惡少的名頭與面子,還是硬著頭皮攔下了尹天。幾人攔下尹天,看到了尹天的表情,幾人面面相覷,請不自己的咽口唾液。
終是有人硬著頭皮道:“喲這不是那個窩囊廢嗎,這是要去哪呀?”尹天看著衆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殺機。這讓幾個惡少,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尹天看著幾個惡少冷冷的說了句:“讓開。”話語間竟不含任何情感,冰寒刺骨。幾個惡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心中漸漸生了退意。
但是爲了顏面,還是有人狀著膽子顫聲道:“膽量見長嗎,瞧瞧他,還耍酷。”幾個惡少聞言,只是迎合著勉強著笑了幾聲。
尹天冷冷的看著他們,又是一句讓開,只是這次的語氣,越發陰冷的幾分。幾個惡少面色微微白了幾分,但還是強裝鎮定道:“瞧瞧,窩囊廢也會生氣。”幾個惡少勉強幹笑了幾聲。幾個惡少,見尹天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膽子也漸漸的大了起來。
一個惡少一咬牙,看了看尹天身邊的焚魂,得意的笑道:“這隻小貓不錯,我要了。”說著便彎腰去抓焚魂,尹天揮叉將其攔下。卻是並未說話。
被攔下的惡少甚是惱怒,揮拳便向尹天砸了下去。尹天擡手便抓住了打來的拳頭,惡少覺得失了顏面,面部表情居然有些扭曲,一腳便又踢了過去。尹天抓著惡少的拳頭輕輕一引,便將之甩到一邊。幾個惡少見狀,一擁而上。
尹天動作甚是靈巧,避過衆人的拳腳,又狠狠的迴應一劑。便將幾個惡少,相繼放倒在地。遠遠圍觀的人羣,卻是響起了一片叫好聲。可是看到幾個惡少陰毒的眼神,便又噤若寒蟬了。尹天帶著焚魂,看都不看幾人一眼,徑直向鎮外走去。幾個惡少見尹天對自己並未下狠手,膽子更大了。
見尹天揚長而去,卻是愈發氣惱,認爲是失了顏面。更有甚者在腰間摸出了匕首,起身,便向尹天衝去。圍觀人羣響起了一片驚呼聲。眼見尹天近在咫尺,惡少臉上露出了陰毒的笑容,握著匕首,狠命的向著尹天的腰間刺去。一些膽小的人,直接閉上了雙眼。尹天側身,扼住惡少的手腕,狠命的一扳,匕首便狠狠的刺進了惡少的腹部,鮮血立時便溢了出來。
惡少難以置信的看著著一切,伸手,摸了一下溢出的鮮血,便張倒在地。圍觀的人羣呆住了,其餘幾個惡少也呆住了,他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殺人了。”所有的人,便慌亂的逃竄了起來。
幾個惡少跑的那叫一個快,眨眼的功夫便沒了蹤影。尹天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復又望向東方,眼中迸射的是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尹天領著焚魂,緩緩的消失在了鎮子的盡頭。其實尹天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想法,誰知他們,這般不識好歹,不知進退。
不久一個員外打扮的人,帶著下屬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而此刻倒在地上的惡少,依舊痛苦的呻吟著。員外怒喝:“是誰傷了額我的兒子,是誰。”
可是卻是沒有一人,說起有關尹天的直言片語。由此可見這員外一家,多麼不受人待見。現在也顧不得許多,急忙擡了兒子去找郎中了。尹天本就沒想殺他,不過是想教訓一下他,因此纔沒將匕首****對方的要害。要說殺生,對一個獵戶而言,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惡少也算得了教訓,足足在牀上躺了兩個月。自那以後,幾個惡少也收斂了許多,自然這是後話。尹天領著焚魂,趕了大半天的路,天色便漸漸的黑了下來。尹天與焚魂在一處避風的山崖下,生了一堆火,有吃了些尹天帶的肉食。便在火堆旁靜靜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