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氣門,后山禁地,外圍處十余名高層弟子守衛。進入禁地,一條狹窄的山道盤桓向前,一刻鐘,到了一處石窟。石窟洞口有三名須發斑白的老者,慕容嘯帶著狂龍等人站在石窟之外。
“掌門今日為何來此?”三名老者見慕容嘯帶著眾人來到禁地,心中頓生疑惑,其中一名開口詢問道。
“三位師兄,這位是狂龍前輩,相信你們也曾聽聞其名!前輩今日前來是想借我們浩氣門玄陰洞一用,師弟覺得此事關系重大,所以特來向三位師兄請示!”聞言,慕容嘯甚是敬重的回答道。
“哦?難怪之前我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出現在浩氣門!”聞言,三名一臉平靜的老者臉上微微露出了驚愕之色,而那開口說的老者點著頭說道。
“事態嚴重,還請三位通融,三位也應當知曉現在邪魔作亂,時間很緊迫!”此時,狂龍一步踏出聲如洪鐘的說道。
“玄陰洞內情況復雜,還請前輩多加慎重!”面對狂龍這萬年前縱橫修真界的大能,三人自然不敢開口拒絕,婉言相勸道。
“這你們就不用操心了,要是還有別的方法,我也不會甘冒此險!”聞言,狂龍一臉郁悶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前輩一切小心,請!”見狀,說話老者微微一愣,側身帶路道。
老者走進石窟,狂龍抱起穆逸跟了上去,而震天與火麒麟三人卻另外兩名老者被擋在了外面。狂龍與慕容嘯跟著老者進入石窟深處,來到一扇石門之前,老者轉動了石門右側的石燈,石門轟然打開。
石門打開的一瞬間,三人只覺一股陰寒之氣碰面而來,走在最前面老者忍不住退了一步。
“你們修為太弱,不宜進入此內,就在此處等我便是,我將穆逸帶進去之后便出來!”看著身旁一臉凝重的二人,狂龍開口說道。
“前輩,這人……”聽見狂龍如此一說,老者震驚的看著狂龍懷中的穆逸。由于穆逸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內,老者起初還以為是狂龍的什么秘密之物,沒曾想里面卻是一個人。
“此子身受重傷,全身筋骨多數受損,眼下只能期盼玄陰洞里的陰寒之水能對他的身體有所作用!”狂龍見老者一臉震驚之色,簡單的解釋道,隨即一步跨入了石門之中。
進了石門,狂龍靈力運轉抵制著身外的寒氣,抱著穆逸匆匆的向著山洞深處跑去。而越往深處,山洞之中的陰寒之氣越重,呼吸都顯得急促。
大約一刻鐘,狂龍帶著穆逸終于來到了山洞深處。站在洞口石臺之上,腳下是一個五六丈大小的寒潭。潭水漆黑如墨,表面上裊裊飄散著縷縷白氣,而那寒潭四周石壁之上,卻有一層數寸堅冰。
“哎,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著手中穆逸,又望了望腳下的寒潭,狂龍搖頭嘆息道。
狂龍右手一揮,穆逸被靜止于空中,隨后小心的控制著手上的力道,將穆逸緩緩放入寒潭。
“咔!咔!”
當狂龍一將穆逸置于寒潭之中,穆逸周身瞬間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如一枚白色的蟬蛹漂浮在寒潭之上。狂龍隨即轉身離去,而就在他轉身之際,竟有一絲絲黑氣從寒潭之中飄散上來,被那白色的“冰蛹”吸收掉。
神秘的血河之上,此時的氣氛變得十分的詭異。穆逸漂浮在血河之上,全神貫注的觀察著河岸兩邊遙遙相望的兩人,金光閃耀的佛陀,黑氣縈繞的男子。
此時,那神秘男子完全見不到身形,周身被黑絲的邪靈之氣縈繞,隱身其中。而對岸的佛陀,頭頂祥光普照,身周金光閃耀,顯得十分**。
“‘奈何橋頭嘆奈何,是非莫渡忘川河’,哼,和尚你口氣倒不小!你以為就憑你這小小的一座石橋就能渡化這忘川河中的無數陰魂,而且在本尊眼皮之下宣揚佛法,你管得也太寬了!”看著佛陀身旁的石碑,對岸的男子一聲怒哼,十分不屑的說道。
“邪神,雖然此間已由你掌管,但是我佛門卻為眾生大開,不管是人,是妖,是鬼,還是魔!只要甘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佛門永遠為之敞開!”聞言,佛陀不置可否,雙手合十道。
“本尊倒要看看,臭和尚你到底有何本事!”對岸男子渾身黑氣大盛,踏空奔襲而來。
見狀,佛陀卻毫無畏懼,閉目念經,周身金光大放。
一黑,一金,兩道流光在血河之上糾纏,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移動穿梭。時間在二人打斗中慢慢流逝,穆逸覺得似乎經歷了很久很久,連那血河中的河水都快淹沒兩岸的青石板路。
“邪神,貧僧道行淺薄,已無力與你對抗。可是,你看那血河之中的河水就要漫到黃泉路上,血河河水是由陰邪,兇煞的陰魂邪魔所化,倘若這學何種陰魂無法超度,血河之水將會不斷上漲,腐化一切。最后,恐怕連你也不能幸免!”許久的糾纏,佛陀最終重傷,急促的呼吸著對血河對岸的黑氣中的男子說道。
“嗯?”聞聲望去,男子見那血河河水果然上漲了許多,不禁一愣。
“此界由天地陰邪之氣匯聚而成,而天地邪靈之物由長期前往此間。倘若不施以舉措,此界必定淪喪,最終覆滅!”覺察出了邪神的疑慮,佛陀趁機感化道。
“臭和尚,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胡言亂語就能讓本尊相信你?”邪神不以為然的大喝道。
“胡言亂語?邪神可敢與貧僧打個賭?”見邪神不相信自己口中所言,佛陀莞爾一笑道。
“打賭?賭什么?”邪神聞言,好奇的問道。
“邪神請看那河上的石橋,倘若邪神你能不使用法力,一步一步從對岸走過來,貧僧任你處置!反之,閣下也要接受貧僧的處罰!怎么樣,邪神可敢一試?”佛陀平靜的回答道。
“過橋?哼,有何不敢?臭和尚,看本尊如何走過此橋!”打量了眼前的青色石橋一眼,邪神不以為然的說道。同時,踏步走上了石橋。
一步踏上石橋,邪神并無不適,抬頭望了對面的佛陀一眼,他隨即踏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半個時辰過去,邪神發現自己好像一直都在原地,與那對岸的佛陀之間的距離沒有絲毫的縮減。同時回頭望去,身后長長的青石橋面,恐有數里之遠。在那邪神行走石橋的同時,身處石橋之外的穆逸竟然也有著與他一樣的感受。
“臭和尚,你敢陰本座!”邪神見狀大怒,奮起起身,飛出橋面,沖到了佛陀身前。
“貧僧何故耍賴?此橋乃我佛門至寶,天地靈物,所謂‘佛只渡有緣之人’!邪神不信有佛,自然過不了此橋,無論你在橋上走多久,走多遠,始終是走到頭的‘苦海’,自然走不到橋頭!”面對氣勢洶洶的邪神,佛陀雙手合十無比**的回答道。
“一派胡言,本座不信!”聞言,邪神依舊氣勢洶洶。
“邪神倘若不信,可愿在與貧僧走一遭?此次你我并肩而行,以證貧僧并非玩弄陰謀!”佛陀見邪神仍舊不信,上前走到橋頭提議道。
“好,本尊就再陪你走一次,看你耍什么花樣!”面對佛陀的目光,邪神豈肯認輸?隨即走了上去。
隨后,兩人并肩而行,第一步,兩者依然并肩站立。第二步,第三步……慢慢的,邪神驚訝的發現,自己腳下的石橋好像在變長,而身旁的佛陀竟不知何時已經與自己拉開了距離。
片刻,佛陀走到了對岸,邪神卻依舊站在橋頭。
“怎么樣?邪神,你可輸給了貧僧!”站在對岸,佛陀平靜的說道。
“怎么會這樣?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佛緣’!”邪神站在對岸,渾身黑氣震蕩,聲音陰沉。
“與佛有緣者,方能參悟佛法,證大道,得見佛祖,往生極樂。無緣者,一世晦暗,因果纏身,孽緣不盡,永入苦海!”佛陀頓時金光大放,**肅穆。
“哎,本尊輸了!”聞言,邪神略感沮喪。
“方才有言在先,邪神你輸了就得接受貧僧的處罰。如此,貧僧只有兩個條件:第一,希望邪神能自行封印修為遁入輪回,經歷十世因果,參悟世界大道。第二,答應貧僧再次布道講法,渡化血河之中的陰魂!”佛陀雙手合十,鄭重的說道。
“經歷十世輪回?好,本尊答應!”聞言,邪神身形一震,一陣思索之后,決然答應道。
“如此,邪神請吧!”見邪神答應,佛陀俯首合十道。
“臭和尚,待我十世之后,再來渡你這奈何橋!”邪神周身黑衣消散,顯露出其真實樣貌。一張俊美的俊臉,一身黑金錦袍,鎏金腰帶,朝天金冠,金冠上一顆明艷的寶珠熠熠奪目,氣質非凡。
“啊!怎么會是這樣?”當見到那邪神真正面目的一瞬間,血河之上的穆逸頓時石化,瞠目結舌,一臉驚愕。
在穆逸驚愕之時,邪神周身黑光大聲,一連串玄妙的符咒縈繞其身,邪神隨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灰暗的天際。
“眾生千萬種,憂樂各不同。世間多疾苦,入我佛門中!忘生,忘死,忘名,忘利,忘喜,忘憂,方得永生!”邪神消失之后,佛陀頭頂金光一收,露出了本來面貌,轉身施救那血河之中的陰魂。
“是他?”而在穆逸見到佛陀的一剎那,臉上的驚愕之色絲毫不亞于之前見到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