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救救言兒吧!”李氏從剛才開始就哭昏過去好幾次,這會聽到云毅這么說,又忍不住滑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地喊道:“老爺,言兒他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是被人蠱惑了啊!他肯定是無辜的,求求老爺救救言兒吧……”
“哭哭哭,哭什么?”云毅有些不耐煩地看了李氏一眼,目光卻盯著一直好像在出神的云明思說道:“明思,你難道沒聽到為父說的話嗎?”
“父親,我真的沒有想過明言會做這些。”云明思仿佛剛剛才回過神來,微微搖頭道:“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
“都給我滾出去!”云毅似乎是被李氏哭得實在是心煩了,直接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好像根本不想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人。
“現(xiàn)在李氏和米氏都有了身孕,明言出了這樣的事情,對于李氏來說打擊太大,你還是多勸慰些才是。”吳氏沒想到自己的壽辰會變成這樣,可事已經(jīng)至此,她也不想在惹煩了云毅,而且她還想著能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所以語氣十分溫和。
“知道了。”只不過,很顯然云毅并不打算買賬,起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們最近少出門,云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亂的了,若是惹出什么麻煩了,我不會管你們的!”
相比較云毅的冷漠,云福生反倒是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安慰吳氏道:“罷了,他現(xiàn)在心煩的緊,說話也不是那么中聽,你莫要放在心上便是了。”
云月汐帶著紅玉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云明思叫住了。
“怎么,大姐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云明思掃了一眼云月汐的院子,若有所思地說道:“有些話,我倒是想私下里和大姐姐說一說。”
“云明思,你覺得咱們之間有什么需要說的嗎?“云月汐轉過頭,淡淡地看了一眼云明思說道:“聽到云明言竟然背著他一直口口聲聲說信任的大哥竟然做出那么多事,不知道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覺呢?”
“云月汐,既然你想在這里說,那我就直截了當?shù)馗阏f好了,云明德是不是你救的?”云明思突然發(fā)現(xiàn),當年自己走的時候,云月汐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如今再見,那眼眸中的凌厲已經(jīng)再也遮擋不住,難道是自己低估了她?
“怎么,你的弟弟為了不連累他的主子,放棄追殺云明德的機會,反倒是去追殺劉齊,想必就算云明德沒有人保護也會安然無恙的吧?”云月汐看著云明思,笑著說道:“云明思,其實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云月汐,你這是什么意思?”云明德瞇起眼睛,有種危險逼近的感覺。
“什么意思?這不是很明顯的意思嗎?”云月汐伸出手,手心里有一些白色的藥粉,看到云明言眸光一閃,她才笑著拍了拍手,任憑那些粉末消失在空氣中。
“明言之所以會暴躁易怒,其實是因為你用了藥?”云明思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藥粉被吹散,仿若丟掉的是云明言的性命。
“難道你之前不知道我是再世神醫(yī)嗎?”云月汐抬手攏了攏散下來的發(fā)梢,淡淡地說道:“醫(yī)者,毒者,不過是一線之間。”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猜到了是明言冒充了云明奕!”這一次,云明思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你還不算太蠢。”云月汐呵呵一笑,緩步湊近云明思,反倒是將他逼退了幾步,當下停住腳步,月汐嘲諷地笑道:“云明思,好好護著你娘和云曼柔,當年你是怎么害我母親的,我會加倍償還!”
說完,云月汐也不等云明思說話,直接轉身進了自己的院子,而云明思則在云月汐說出那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突然明白了,原來云月汐早就知道了當初的事,所以她是回來報仇的!
“這么早就挑明要報仇,會不會讓云明思有準備?”云月汐踏進自己的房間時,才發(fā)現(xiàn)歐陽灝軒竟然已經(jīng)等著她了。
“你不用去審問犯人,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云月汐倒是有些意外,看了看外頭說道:“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其他人不會聽到,我自然是聽得到的。”歐陽灝軒笑著伸手將云月汐抱在懷里,低聲道:“小汐兒,讓你在云家這樣的地方,我真的很難過。”
“灝軒,我留在這里有很多事要做,沒有什么難過的。”云月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歐陽余韻這一次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估計連帶著還恨上了太子。”
“劉元成心里也很清楚,只不過,過幾****會把你二叔接走,他從劉元成手里逃出來,對方不會善罷甘休的。”歐陽灝軒深吸一口氣,拉著云月汐坐在他身邊,輕聲道:“你還要不要見一見云明言?”
云月汐沉默了一會,突然點點頭說道:“你安排下,我去牢里見見他。”
“這倒是你第一次見一個將死之人。”歐陽灝軒本來也只是順口一問,沒想到云月汐竟然會同意去獄中見云明言。
“我是發(fā)了善心,準備讓他做個明白的鬼。”云月汐微微一笑,有些疑惑地說道:“劉齊死的時候,你在場嗎?”
“在。”歐陽灝軒點點頭,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本來我是打算讓人救他的,可是他竟然跟云明言談起了條件。”
“這個方才云明言說了,只不過當初不是說救下他,讓他指認云明言的嗎?”云月汐有些不解,先前最開始他們商量的計劃是找人故意竄唆劉齊去做大事,然后好像有人提到衢州,再由劉齊指認兇手等等,可是沒想到歐陽灝軒任憑云明言殺了劉齊,好在現(xiàn)在事情都已經(jīng)解決了,倒也不妨礙什么。
“劉齊死有余辜,所以不值得同情。”提起劉齊,歐陽灝軒明顯的心情非常不悅。
“嗯,其實劉齊早該殺了,一直留到現(xiàn)在無非就是這個作用,倒是歐陽云蘇怎么會來?”云月汐見歐陽灝軒不愿意提及劉齊的事,只能轉移話題問道:“二叔和明奕不是一直在你那里么?”
“他聽說了云府壽宴出了事,所以就找了個理由把皇上請來了。”歐陽灝軒更不想提起歐陽云蘇,拉著云月汐的手問道:“上次你說讓我準備一個女子身份的事,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要給誰用的?”
“李遠剛。”云月汐聽到歐陽灝軒問自己,連忙應道:“她已經(jīng)跟我透露過了,她想離開京城。”
“他能放棄現(xiàn)在的一切?”歐陽灝軒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里,李遠剛似乎是個非常要強也非常在乎權利名聲的人吧?
“也許是看透了一切,所以才會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吧。”云月汐笑了笑,其實她也沒想到李遠剛會那么快就想通,一個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已經(jīng)談不上什么放棄了,唯獨什么都有的時候選擇放棄,那才是真的想通了。
“你今個兒也累了,先休息下,我去安排晚上見云明言的事。”歐陽灝軒看到云月汐面有疲色,當即起身說道:“紅鳶想必要過段時日才能好,要不要再派個人過來?”
“不用,現(xiàn)在紅玉她們?nèi)齻€也能照顧的來,”云月汐說完,突然轉頭問道:“楚亮回來了么?”
“暫時還沒有,怎么了?“歐陽灝軒看著云月汐,可看她搖搖頭,沒有再繼續(xù)問的打算,便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開了。
云月汐坐在窗邊想了一會,又起身走出房間,揚聲道:“紅玉,準備些東西,我去看看二叔。”
在云月汐往二房這邊的院子里走的時候,曲氏正在云波的房間里噓寒問暖,以至于連云明奕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還是云波開了口道:“明奕,你先出去吧,待會有事我叫你。”
“嗯。”云明奕實在是懶得跟曲氏多言,得了云波的命令便直接走了出去。
“唉,老爺,明奕這孩子這么目無尊長,都怪妾身沒有教好,老爺莫要怪罪妾身才是!”曲氏本來張嘴想要叮囑云明奕一番,表現(xiàn)下自己的慈母形象,沒想到對方完全不理會自己,當下只能有些尷尬地朝著云明奕解釋道:“老爺你也知道,平日里妾身要看管兩個女兒,明奕又大了,妾身就是想管教也是有心……”
“明奕挺好的。”云波打斷了曲氏的話,淡淡地看著她,直到盯得曲氏心里有些毛毛的才開口道:“你帶著云瑤琴和云鈴音去別院吧,我可以不休妻,但是不要出現(xiàn)在京城了。”
“老爺!你這是什么意思?”曲氏聽到云波這么說,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云波的胳膊急聲道:“妾身嫁進云府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怎么能說趕我們走就趕我們走呢?老爺這是要妾身的命嗎?”
“曲氏,雖然你我未有夫妻之實,但好歹是拜過堂的,你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所以我肯將你送到別院以后算是仁至義盡了。”
云波甩開她的手,目光冷冷地看著曲氏說道:“難道你真的要讓我把話說明白才肯罷休么?還是說……你留在云府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