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的好哥哥,你還真的是太天真了。”歐陽云倩緩緩地?fù)崦约旱氖种福盟平虒?dǎo)自家孩子一般地說道:“祖父這么多年只都希望你能坐上那個位置,你覺得他會那么輕易放棄嗎?”
“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阻止祖父還是說讓我相信除非殺了你們,否則你們一定會讓我坐上帝位?”歐陽云蘇看著歐陽云倩說道:“這么多年,我自問并沒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可是為什么你們一定要去謀求那個位置?”
“權(quán)利**都不是人能夠控制的,而且還有什么比你當(dāng)上皇帝更能保證岳家的未來?”歐陽云倩聽到歐陽云蘇這么說,以為他已經(jīng)開始有所松動,不禁低聲道:“其實(shí)哥哥你想一想,如果別人坐上了皇帝之位,真的能容得下岳家嗎?”
“為什么不能?”歐陽云蘇反問道:“老七跟我的關(guān)系一直以來都十分密切,若是他坐上了皇帝之位,必然不會為難岳家,也同樣可以保證岳家富貴百年,說到底,究竟是你們想要那高高在上的感覺,還是為了我著想?”
“哥哥你也看到了,祖父離開之后,岳家根本不受皇上重視,如今的岳家早就沒了當(dāng)初的輝煌,雖然大伯他們文武雙全,可沒有一個是風(fēng)采絕絕之輩,那么以后在朝堂之上怎么辦?”歐陽云倩起身,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哥哥你就算不為岳家著想,也應(yīng)該為母妃著想,如果母妃以后成為太后,岳家自然沒有人再敢看不起母后!”
“母妃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歐陽云蘇淡淡地說道:“說到底,你們只是不愿放棄那些權(quán)利而已,你既然這么說了,我會好好關(guān)照下祖父,讓他老人家在墨北城安享晚年。”
“歐陽云蘇!”歐陽云倩幾乎要被歐陽云蘇氣昏過去,只能恨恨地指著歐陽云蘇說道:“朽木不可雕,若我為男兒身,你以為還需要處處遷就于你嗎?”
“我沒讓你來遷就我,相反的,我更希望以后再也不用看到你。”歐陽云蘇猛地一拍桌子,冷聲道:“風(fēng)鐮,送客!”
“是!”風(fēng)鐮倏然出現(xiàn)在花廳里,對著歐陽云倩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后低聲道:“公主殿下,請。”
“好,歐陽云蘇,既然你想護(hù)著那個女人,我就一定會毀了她!”歐陽云倩一甩衣袖,剛要轉(zhuǎn)身卻看到張珂正巧站在花廳門口,不禁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度,這會還不是站在這里偷聽?”
“以我在云蘇哥哥心中的地位,你覺得我需要偷聽么?”張珂走到歐陽云蘇身邊,淡淡地看著歐陽云倩說道:“其實(shí)我一直以為你應(yīng)該站在云蘇哥哥這邊的,哪怕是不接受我,也應(yīng)該理解他并不愿做皇帝的心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作為自幼就在窮苦人家長大的你來說,當(dāng)然覺得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就足夠好了,可是你問問你身邊的那個男人,如果不是岳家有祖父在前,母妃被送入宮中,他會是王爺么?”歐陽云倩鄙夷地看了張珂一眼說道:“如果他不是王爺,你還會死心塌地跟在他身邊嗎?”
“這一點(diǎn)我想我不需要跟你解釋。”張珂微微一笑,輕聲道:“即便他不是王爺,我也養(yǎng)得起他。”
“歐陽云蘇,你想清楚,如果你真的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那么就不要怪岳家與你恩斷義絕。”歐陽云倩很顯然是代表了岳家的意思,所以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只不過當(dāng)她看到歐陽云蘇完全不理會她的時候,當(dāng)下明白了不管她做什么,也許歐陽云蘇都不可能再相信她了。
“你這次真的打算跟岳家徹底決裂?”看著歐陽云倩大步離開,張珂不禁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歐陽云蘇說道:“不如好好去跟岳家的人談一談?”
“沒用的,如果能夠談的通,也許早就談好了。”歐陽云蘇擺擺手,無奈地說道:“方才歐陽云倩說起祖父的事,看來我還是要派人去一趟墨北,問問小世子祖父的情況。”
“歐陽云倩會不會只是故意這么說?”張珂看著歐陽云蘇說道:“吳雪不是說布了陣法,難不成那邊有人幫帝師解開了陣法?”
“清閣在那邊也不是沒有分閣,具體的情況回頭等我問問小世子再說吧。”歐陽云蘇蹲下身摸了摸貓兒,笑著說道:“這次若不是你,我倒是大意了,待會讓廚房做兩條魚給你好不好?”
貓兒好似不屑地起身扭了扭屁股走掉了,徒留一地白色的小爪印,歐陽云蘇笑得開懷,好似并沒有受到方才那件事的影響,反倒是張珂看到那白色的貓爪印,不禁心里一驚,這貓兒剛才是沾到了什么?
如果她沒記錯,好像方才那貓兒抓破了歐陽云倩的手吧?
……
護(hù)國寺后山客院的某間書房之中,歐陽灝軒正看著爐子上溫著的酒出神。
“主子,你真的要見歐陽青?”林夕有些警惕地看著周圍,好似十分擔(dān)心歐陽青從哪里突然冒出來一般。
“你放心吧,他現(xiàn)在不會對本王動手的。”歐陽灝軒好似回過神來,沉聲道:“本王只是有些問題想不通,所以想要問問他而已。”
“可是他愿意跟主子說實(shí)話嗎?”林夕有些懷疑地說道:“說到底,他可是打算帶走王妃的,說不定還會利用主子呢?”
“本王是那么容易被利用的?”歐陽灝軒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汐兒那邊可還好?”
“回主子的話,之前紅鳶已經(jīng)差人送來消息,說王妃已經(jīng)沒事了,睡醒了之后便出門去了嘉善樓,還吃了不少東西。”林夕說的有些啰嗦,但是對于歐陽灝軒來說,能吃能睡就是一件好事。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敢派人來尋我。”這個時候,歐陽青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林夕的手立刻放在腰間的佩劍上,卻被歐陽灝軒按住了,隨后對著林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等著。
林夕有些為難,但還是聽從了歐陽灝軒的意思,與歐陽青在門口處擦肩而過。
“不怕我殺了你?”歐陽青走到歐陽灝軒對面坐了下來,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突然低下頭輕笑一聲說道:“我現(xiàn)在有些明白,為什么汐兒會愛上你了。”
“為何?”歐陽灝軒雖然之前看過歐陽青的畫像,可是現(xiàn)在見到真人的那一刻,雖然明知道他的身體里是另一個人,可還是忍不住驚嘆,難怪當(dāng)年那么多女子喜歡歐陽青,如玉公子,莫不過如此。
而歐陽灝軒和歐陽青,就好似一個人的正反兩面,此刻卻因?yàn)樵圃孪诹送粋€地方。
“這副皮囊的確是好看的緊,”好似知道歐陽灝軒在想什么一般,歐陽青看著面前的棋盤說道:“看來你也知道我來這里也是希望跟你下一盤棋的。”
“你先請。”歐陽灝軒其實(shí)也沒有想到,他和他的第一次相見好似宿命的交錯,卻出奇的平靜。
“你的眉眼間多了溫柔。”歐陽青并沒有推辭,先走了一步棋,沉聲道:“而這溫柔,是你與汐兒共同走過這些日子以來慢慢滋養(yǎng)出的幸福感,可是我沒有。”
“有些事錯過了,總歸要學(xué)會放手的。”歐陽灝軒也落下一子,隨后說道:“何苦來這里?”
“有些事總歸要做。”歐陽青鼻子動了動,笑著說道:“桂花酒,看來你我的喜好果然一樣。”
“你我本來也是一人。”歐陽灝軒倒是沒有多言,起身為他和自己斟了酒,淡淡地說道:“更何況,能見到你我也很開心,畢竟沒有人有機(jī)會見到自己的另一面。”
“你說,我是你的另一面?”歐陽青的手微微一頓,有些遲疑地說道:“我來自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為何還要這么說?”
“因?yàn)槲乙恢庇X得你來這里并不是為了帶走汐兒。”歐陽灝軒將酒盞放下,輕聲道:“所以你能告訴我你打算做什么嗎?”
“我愛她,為何不能帶走她?”歐陽青沒有回答歐陽灝軒的問題,反倒是嘆了口氣低聲道:“即便她跟我回去之后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樣子,我也不介意。”
“你選中了誰?”歐陽灝軒并沒有反駁歐陽青,反倒是關(guān)切地問道:“之前我便聽汐兒說過,你已經(jīng)挑選好了宿主。”
“姚玉影,姚家的人。”歐陽青說完,抬頭看到歐陽灝軒有些難看的臉色,不禁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女人,我也是來了這邊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或許并不太適合作為汐兒的宿主,否則我總會想起現(xiàn)在她那陰狠的模樣。”
“那就好。”歐陽灝軒似乎松了口氣,隨后繼續(xù)落下一子,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知道汐兒現(xiàn)在愛的是我,為什么還要來這里,而且你現(xiàn)在只要靠近她就會讓她昏迷,所以為什么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