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后,西梁使團先北涼使者來了皇城,太子趙景仁受命,前去城門相迎。
立于城門口之外,趙景仁看著緩緩接近的西梁車隊,身側伴著的是不久前與戰場回來便意志消沉的劉浣,本無意讓他作陪,只因來的算是劉浣昔日戰場的舊識,曲音與林客生在郊外軍營,趕不及受皇命,而攸寧作為那次大戰領兵之將,也因錯被面壁家中,無奈,趙景仁便隨口向劉浣一提,本是被婉拒便好,誰知劉浣一口便應了下來,還問道西梁來人是誰……
趙景仁瞥向挺立與旁的劉浣,劉大人日漸體弱,劉家早晚也是由他做主,他日戰場之功也讓劉家增光不少,想必劉大人也生了此意,只是劉浣向來風評不甚好,頃刻間性情,文韜武略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作為太子,他不得不心生提防,趙景仁看著越來越近的車隊,開口道:“劉浣,本宮一直好奇,你一年來的變化究竟是為了什么,還是,以前的你只不過戴上了虛偽的面具,一年前摘下罷了。”
趙景仁的話說得很輕,除去站與身旁的劉浣,他人并未聽清,劉浣只輕輕看了眼趙景仁的臉色,浮上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回道:“太子殿下,人總是要學會成長,劉家便我一人,再不學些好的,父親怕是要打斷了我的腿。”
“你以前做的事,腿都不知道要打斷多少次了。”趙景仁聽見劉浣的說辭,自是一字也不信。
說到這里,西梁馬車緩緩而至,前邊的馬車簾子被人掀開,出來的正是西梁三皇子,夏興,夏興看向了身旁騎于馬上的男子,一身武將衣衫,便是西梁將軍尹自清。
趙景仁為東道主,免不了先說上幾句客套話,只見夏興只是頷首,并未多言,便是一個眼神都如臘月寒冬般,讓人看了心生寒意。
未消說上幾句,跟在后邊的馬車上也有人下了來,陳淺玫依舊一身華服,面帶淺笑,通身皇妃的氣派,端莊優雅無比,慢慢走了過來。
陳淺玫與尹自珍在同一馬車,一路過來,馬車上的氣氛她已然受不了,尹自珍與她,全無好感,說話做事又是處處針對,陳淺玫身為三皇妃,又時時刻刻要端著一份端莊大度,與尹自珍,發脾氣不得,說狠話也不得,若是使計傷了尹自珍,不說殿下會知曉與她生厭,便是尹自清也是放她不過。
陳淺玫的出現,吸引了周邊所有人的目光,只見她翩然而至,玉立在了夏興右側。
夏興似是未瞧見身側多出的人,眼神依舊冰冷不止。
尹自清自是對陳淺玫全無好感,此時看她在東秦太子面前出丑,亦是不發一言,也權當不曾看見。
“這位想必便是西梁三皇妃了,耳聞不如一見,真是端莊賢淑,女子之典范啊。”趙景仁含笑,說出的這番話正是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陳淺玫本是想好好出一次風頭,讓夏興能看眼她,不曾想到,在東秦人面前,夏興竟然如此對她,絲毫不顧及她身為皇妃的顏面,正當她面上的笑已然僵硬時,聽到東秦太子如此說,陳淺玫緊忙道:“太子殿下謬贊了。”